…


    八月初。


    遼國西北諸部寇邊,遼西南路招討使額特勒率兵,大敗之。


    月底,耶律洪基遣使來東京汴梁城獻捷。


    說是來獻捷,其實耶律洪基是來警告趙俁,遼國國內的叛亂已經結束,現在不再害怕跟趙宋王朝開戰了。


    趙俁估計,也就是耶律洪基的身體不行了,否則他肯定會以強硬的外交辭令逼趙俁停止滅青唐吐蕃的戰爭。


    別忘了,董氈的末蒙(即正妻)錫令結牟,就是遼興宗的女兒,遼道宗清寧四年以契丹公主的身份下嫁董氈。


    換而言之,青唐吐蕃的背後,不隻有西夏,還有遼國,甚至有西域諸國——別忘了,還有一位回鶻公主也嫁給了青唐吐蕃的讚普。


    形象一點來形容,現在的遼國,就跟後世的某漂亮國一樣,見中國強盛起來,它就支持所有中國的敵對勢力來削弱中國。


    由此不難看出,遼國才是趙宋王朝最大的敵人,至少目前階段是這樣的。


    事實上,這些年西夏之所以一直在跟趙宋王朝開戰,主要就是因為有遼國在背後指使和支持西夏。


    如此,曆史上,趙佶選擇在遼國即將亡國時,撕毀《澶淵之盟》,跟遼國算總賬,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


    怪隻怪,趙佶那些年作得太厲害,把趙宋王朝的家底給掏空了,才把那個天賜良機變成了大禍。


    扯遠了。


    雖說上次耶律洪基幹預宋夏之戰的結果被趙俁給頂了回去,但遼國卻並未因此放棄對西北局勢的主導。


    這次,遼國來獻捷,應該就是耶律洪基準備幹預趙俁滅青唐吐蕃的前戲了。


    其實,趙俁和章惇、曾布早就探討過了,會出手幹預趙宋王朝滅掉青唐吐蕃的,不隻有遼國,還肯定有西夏。


    也正是因為如此,趙俁才沒有調章楶回朝廷,而是讓他防著西夏。


    公平地說,西夏不幹預趙宋王朝滅青唐吐蕃也不行。


    趙宋王朝已經奪取了對西夏至關重要的橫山地區,讓西夏陷入到了極為被動中。


    要是再讓趙宋王朝奪取了青唐吐蕃,西夏就等於是被趙宋王朝給包圍了。


    同時,趙宋王朝隻要打通了絲綢之路,再封鎖跟西夏的榷場,那麽西域的商人就不會再走西夏了,而是會直接跟趙宋王朝交易,那樣一來,西夏的經濟必將出現大問題。


    那麽,在趙宋王朝的軍事和經濟的雙重打擊下,西夏必亡無疑。


    這也是,為什麽,這邊李乾順對趙俁稱臣納貢、感恩戴德,那邊卻一直在支持青唐吐蕃反抗趙宋王朝的原因。


    甚至於,去年趁宋軍主力去攻打青唐城之際,李乾順還派十萬大軍配合青唐軍來奪取當時還在趙宋王朝控製下的湟州城。


    幸虧老將王湣不畏生死率領城中兩千多兵甲不全的宋軍堅決抵抗,才數次打退了夏吐聯軍,守住了湟州城,揚我國威。


    可是今年宋夏簽完和約了之後,西夏又再度出兵,配合青唐軍,終是將原本被趙宋王朝控製的鄯州、湟州、廓州一帶給奪了回去,逼得趙俁不得不勒緊褲腰帶再刷一遍這個副本。


    總之,趙宋王朝與西夏和遼國的外交上甚至是軍事上的博弈,一直在重複上演,並沒有因為之前跟西夏議和,在外交上戰勝遼國,而停下來。


    也就在遼使來到汴梁城的當天,鄭顯肅要生了。


    在鄭顯肅之前,已經有四個女人給趙俁生下了四個兒子。


    在鄭顯肅之後,還有十多個女人在排隊給趙俁生孩子。


    關鍵,趙俁才十七,年富力強。


    按說,在這種情況下,趙俁完全沒必要緊張,因為不論是兒女,還是女人,他都不缺。


    可事實就是,趙俁真的很緊張。


    鄭顯肅和她肚中的孩子,對趙俁來說,都太重要了。


    趙俁的後宮中,有新黨的女人,有舊黨的女人,還有青唐乃至西域來的女人,更有張純、李琳、葉詩韻、麻曉嬌、袁傾城這五個穿越女,真不是一般的難搞。


    說句實話,趙俁都未必能搞得定這些女人。


    而至少到目前為止,鄭顯肅管理得非常好。


    比如,不論是新黨的女人,還是舊黨的女人,在鄭顯肅的管理下,都沒敢幹政。


    比如,青唐、西域來的女人,初期很不適應趙俁的後宮,鄭顯肅便給她們修建了一座佛堂,她們立馬就唯鄭顯肅馬首是瞻。


    最難搞的還是張純她們五個。


    可即便是她們,也對鄭顯肅敬畏有加。


    甚至就連惦記鄭顯肅的皇後之位的張純,在鄭顯肅麵前都得老老實實的。


    就說上次,張純想取代向太後掌管舊黨那件事。


    趙俁都不想說張純。


    她這個想法也太天真了。


    什麽是舊黨?


    舊黨就是保守黨。


    他們堅決反對的事情之一就是後宮幹政。


    當然,搞政治的,沒有節操可言。


    如果張純真有向太後那樣的政治實力,趙俁要是真像趙煦那樣死活看不上舊黨,舊黨也許會跟張純結盟。


    但這還有個前提,那就是張純也得是舊黨,至少不能是新黨。


    可熟知曆史大勢的張純,必然要大力推動變法改革,所以她是一個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新黨。


    這舊黨怎麽可能真跟張純結盟?


    尤其是那些諫官。


    碰上立場問題,他們可不會管什麽江湖道義。道德君子在某些時候也是不講道德的。


    甚至到了爭紅眼的時候,他們會因反對而反對,根本不講道理。


    在這種情況下,張純一個新黨竟然還妄想給舊黨當老大,並且還妄想控製那些諫官,也太癡心妄想了。


    什麽是諫官?


    他們自詡是朝堂上的清流,是道德的守護者。他們以筆為劍,以墨為鋒,不畏權貴,不懼風浪,專挑皇帝的刺,專揭大臣的短。


    他們的存在,仿佛就是為了證明,在這權力的漩渦中,還有那麽一股清流,不願同流合汙,堅持著那份難能可貴、甚至是幼稚的正直與勇氣。


    張純想以新黨之身,駕馭這群舊黨中的硬骨頭,無異於與虎謀皮。


    說句不好聽的,他們平日裏便以彈劾為樂,以直言進諫為榮,豈會輕易屈從於一個與自己政見相左的女子?


    或許他們會暫時沉默,但那隻是因為時機未到,一旦找到了合適的借口,便會如潮水般湧來,用那鋒利的言辭,將張純的每一個想法、每一個舉措都剖析得體無完膚。


    而這些趙俁還不能跟張純直說,


    一來,張純那麽賣力地取悅他,甚至臉都不要了組織並親自參與群那什麽,他好意思白要張純的好處嗎;


    二來,張純一直這麽盡心盡力地幫他,就算論功行賞,他也得給張純一個機會。


    但實際上,趙俁又不喜歡後宮幹政,關鍵,他還得控製住張純,免得張純羽翼豐滿了再施行她的“太後計劃”。


    這就比較麻煩了。


    好在,趙俁有鄭顯肅。


    趙俁都不用說什麽,隻要給鄭顯肅一個暗示,鄭顯肅就心領神會。


    轉天,鄭顯肅便找舊黨隨便聊了聊他們的追求,並給他們一點暗示,表明若是真到了有需要的時候,她會出言勸趙俁的。


    舊黨很果斷地就將張純給拋棄了。


    別怪舊黨太忘恩負義。


    實在是,張純跟鄭顯肅根本沒法相比。


    首先,鄭顯肅是貨真價實的皇後,身份在這擺著,根本就不是連個正兒八經的皇妃封號都沒有的張純可以比的。


    其次,鄭顯肅可不是新黨,嚴格來說,她應該算是根正苗紅的舊黨。


    事實上,向太後失勢了之後,韓忠彥、蘇軾、蘇轍第一個考慮的政治盟友就是鄭顯肅,而不是沒權跟趙俁又說不上話的孟相,或者別的什麽人。


    可向太後卻言之鑿鑿地說,鄭顯肅靠不住,她肯定會盲從趙俁,不如孟相穩妥。


    加上鄭顯肅無心幹政。


    這舊黨才沒找鄭顯肅結盟。


    如今,鄭顯肅給他們機會了,條件隻不過是放棄與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張純。


    你說舊黨會怎麽選?


    結果,趙俁都不好辦的事,鄭顯肅隨隨便便就幫趙俁解決了。


    這你讓趙俁怎麽能離得開鄭顯肅?


    最重要的是,要是沒有了鄭顯肅,趙俁立誰當皇後?


    張純嗎?


    趙俁永遠都不會忘記,張純的綽號是:太後純!!!


    ‘不在我身前設置一道靠譜的防火牆,要是哪天野心勃勃的太後純發起狠來,那我可就危險了,所以,誰都有可能當皇後,唯獨太後純絕對沒這個機會!’


    別人其實也都不是趙俁理想中的皇後,至少趙俁不知道誰還能代替鄭顯肅。


    所以趙俁肯定不願意失去鄭顯肅。


    而鄭顯肅這次要是能給趙俁生一個兒子,那麽趙俁的皇位傳承問題可能就解決了。


    是。


    趙俁也想選擇一個賢德有本事的兒子,把自己的江山給傳下去,最好發揚光大。


    但趙俁也知道,“傳嫡不傳庶,傳長不傳賢”大行其道數千年,肯定有其道理。


    而且,趙俁感覺自己的兒子應該不會少。


    這要是真沒嫡子,走到了傳賢那一步,搞不好就會出現什麽七王之亂、八王之亂、靖難之役、九龍奪嫡等手足相殘的事。


    所以,要是趙俁真有一個還可以的嫡長子,將來能順順利利地把自己的皇位傳給自己的嫡長子,絕對是最好的結果。


    一大一小,都是趙俁非常關心和非常擔憂的。


    試問,趙俁怎麽能不緊張?


    這種緊張,絲毫都不亞於當初麻曉嬌生孩子時。


    不同的是,麻曉嬌可能是知道趙俁緊張她,沒一會就生出來了。


    而鄭顯肅這次生孩子,雖然沒有茯苓那次拖得那麽久,可也進去了半個多時辰。


    見此,沉穩如趙俁,都忍不住在門口走來走去。


    遠處的張純,有些吃醋地說:“終於看到他緊張了。”


    麻曉嬌問:“我生趙棣時,他不緊張?”


    李琳說:“也緊張,我和詩韻帶去的助產工具和醫療器械,他一一親自查看過兩遍,還準備親自去消毒的地方盯著。”


    葉詩韻接過話頭說道:“誰想,水還沒燒開,你就生出來了。”


    聽李琳和葉詩韻這麽說,麻曉嬌才心滿意足。


    袁傾城說:“你可是他的大寶貝,他能不緊張你嗎?”


    麻曉嬌回了一句:“說得你好像不是他的大寶貝似的,每年給你一百萬貫的研發經費,是我的好幾倍!”


    袁傾城臉一紅,連忙辯解道:“我這裏規模大,人還得分散到全國多處地方,所以花費比較多,你那要是也需要這麽多研發經費,他也絕對不會吝嗇的。”


    今年春耕時,麻曉嬌發明的農具,像木牛流馬灌溉車、改進版曲轅犁、改良版耬車、木牛和代耕架,節省了不少的人力,京畿地區能大豐收,麻曉嬌居功至偉。


    而且,麻曉嬌發明的工具在治理黃河時,也是大放異彩。隻說麻曉嬌仿照後世非洲木自行車發明的自行車和改良版雞公車,就節省了很大一部分人力。


    目前階段,朝廷已經派人在京畿地區大力推廣這些新的農具和工具了,它們肯定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一些。


    順便說一句,趙俁已經讓人種了一千畝棉花。


    等這些棉花收完,趙俁就可以讓內侍省建個工廠,紡綿布了。


    麻曉嬌的發明這麽有用,她要是缺少研究經費,趙俁又怎麽可能吝嗇?


    對此,麻曉嬌心知肚明,根本不用袁傾城告訴她。


    ‘傾城這麽聰明,應該清楚這點啊,可她為什麽又沒話找話呢?’


    麻曉嬌直言不諱地問:“傾城,我怎麽感覺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呢?”


    袁傾城故作鎮定地說:“哪有,你感覺錯了。”


    就在張純、李琳、葉詩韻也想看看袁傾城哪有問題時,趙俁突然衝她們五個招了招手。


    見此,五女趕緊走過去。


    趙俁對李琳和葉詩韻說:“你們準備準備。”


    李琳和葉詩韻明白,趙俁這是擔心鄭顯肅自己生不出來。


    張純對趙俁說:“官家無須憂心,臣妾已然推算過了,皇後定然能順利生產。”


    趙俁也知道,曆史上為趙佶生下一兒五女的鄭顯肅,應該能順利生下來這個孩子。


    可問題是,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李琳和葉詩韻不敢怠慢,她們趕緊做最後的確認,然後就準備進去。


    不想,就在趙俁交代李琳和葉詩韻“若事不可為,保大”之際,產房中突然傳出來了清脆地嬰兒啼哭聲:


    “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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