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钜平縣後,朱苗便在钜平縣城內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


    “鮑平原。”


    朱苗微微側身,目光落在鮑信身上,輕喚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熟稔。


    鮑信連忙起身應答,卻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抬起右手,輕輕擺了擺示意他坐下說話。


    “你我也是故交了,不必多禮,隻是某家感慨鮑平原驍勇睿智,為大軍拔得先籌,卻不知是否願再辛勞一番,將東平陽一並攻克,為我大軍阻截泰山郡南部諸縣兵馬?”


    似是擔憂鮑信有所誤解,朱苗身體向後靠在憑幾上,臉上依舊掛著淺淡的笑容,繼而補充道:“橋東郡與劉山陽兩部兵馬,亦交予你節製,你可有把握?”


    鮑信略作沉吟,右手不自覺地撫著下巴,目光中透露出思索之色。


    從這位衛將軍的言語之中,鮑信大致領會出兩層含義。


    其一,衛將軍期望單獨率軍與張舉決戰,獨占最大的軍功。


    其二,衛將軍為了他能配合,故而將東平陽這份於他而言唾手可得的功勞贈予他,甚至將收複泰山郡南部諸縣的功勞也一並相贈,可見其為人厚道,全然不似何進那般。


    朱苗令他節製五千人馬直撲東平陽,阻隔泰山郡南部諸縣兵馬,從戰略角度而言確是妥當之舉,而且也能防止張舉向南逃竄,避免主力大軍直撲奉高一舉攻滅張舉的行動撲空。


    至於攻克東平陽的難度,鮑信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東平陽乃是鮑信的故鄉,此番作戰,無非就是複刻钜平縣之戰罷了。


    因此鮑信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即雙手抱拳道:“末將謹遵衛將軍號令。”


    至於一旁的橋瑁和劉洪自然也沒有什麽異議,橋瑁清楚自己打仗有幾斤幾兩,他不善領兵更善治民。


    劉洪更不必說了,魯王劉興後裔,正兒八經的漢室宗親,但他比起治理地方,長處反而在於數術之道。


    作為被後世譽為“算聖”的數術大師,劉洪甚至能推算出月食的時間,還發明了“正負數珠算”,也算是珠算之父了,此番領兵還擔憂出了差錯,有鮑信這種善於領兵又願意分潤功勞的同僚擔任領頭羊,他自然是樂意的。


    於是鮑信節製五千人馬之事,順利地在三人間達成了一致。


    而後,朱苗這一路一萬三千人,由黃忠率顏良並兩千射聲校尉部與三千軍卒渡過汶河直取博縣,而朱苗則率沮授、張郃、文醜、衛茲領兵八千取梁甫縣。


    钜平至博縣、梁甫各不過八十餘裏,兩日便至。


    張舉也知博縣和梁甫為奉高縣外圍最後的兩座屏障,絕不容有失,否則奉高便成了孤城一座,早晚必死於此地。


    但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朝廷剛剛平定黃巾,涼州、並州出動數十萬大軍平叛,國庫怎生還能有餘錢來出兵收拾他?


    於是張舉與張純點齊郡國兵兩千人,並召集青壯兩萬,欲前往博縣救援,然而剛出奉高不過三十裏,一名探馬匆匆來報,博縣與梁甫相繼告破。


    張舉聞言,臉色驟變,手中的馬鞭都險些掉落在地上,隻得下令撤回奉高。


    可不待張舉、張純喘息片刻,又聞泰山寇臧霸、昌豨以迎奉朝廷討滅叛賊為名,襲殺嬴縣長,領兵四千直撲奉高,而鮑信又率軍招降了東平陽。


    張舉聽聞,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從馬上栽落,朝廷大軍儼然如同一張巨網已將奉高四麵合圍了。


    張舉、張純連忙率兵撤回奉高城下之時,正是人馬疲倦之時,還未及叫門,亂箭便如雨點般從城頭落下。


    城頭一人身著儒服,彎弓搭箭向張舉射去,箭矢雖未射中,卻是厲聲高呼道:“逆賊,弑殺忠良,魚肉百姓,我等豈能與汝為伍,日夜蟄伏,隻欲為諸葛公報仇雪恨爾!”


    張舉望見城頭那人身影,頓時怒不可遏,手指馬鞭指向城頭叱罵道:“胡毋叔皮,你個賤儒,安敢叛我!”


    城頭向他射箭那人,乃是胡毋高,字叔皮,奉高胡毋家家主,也正是被太子以大不敬之罪處死的胡毋班的同胞兄長。


    正是因為胡毋班被太子以大不敬之罪處死,胡毋家也遭受了官場傾軋,胡毋高也被尋了借口罷官歸家。


    因此張舉叛亂後才會找到胡毋高,而胡毋高也與他君臣相得,利用胡毋家在奉高和泰山郡的影響力為張舉征募了不少青壯,遂被張舉引為心腹,命其留守奉高縣。


    卻未曾料到,胡毋高竟然敢背叛他!


    “我胡毋家世為漢臣,通研春秋大義,怎會與爾等叛賊同流合汙!”


    胡毋高冷笑著,再次引弓搭箭向張舉射去,被張舉身旁親衛手持鐵盾擋下,但他卻也全然不在意射不射中。


    若能射中自是極好,有殺敵首功,不過胡毋高對自己的箭法是有數的,要在一眾親衛護持下射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朝張舉射箭,隻是為了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胡毋家是大漢忠良啊,絕不是與叛賊為伍,先前委身於賊,也不過是暗中蟄伏以待時機!


    而如今,正是我等大漢忠良舉義之時!


    張舉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奉高城的防禦是他親自部署的,加固了城頭並且布置了大量滾木礌石,他一日之內決計是攻不破的,若是攻城途中遭遇朝廷大軍,那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賤儒,我早晚必殺你!”


    張舉狠狠地瞪了一眼城頭,撥轉馬頭,帶著兵馬緩緩離去。


    而胡毋高卻是全然不在意張舉的叱罵,隻是憧憬著太子對胡毋家的改觀。


    《左氏春秋》能為太子殿下做的事情,我們《公羊春秋》也能啊!


    經義什麽的,我也可以談,我也可以為殿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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