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注定是會影響到整個天下的大事。


    ——對於這次結盟。


    劉備無比的重視,更是直接提出了願意指洛水立誓之言。


    洛水對於現在的大漢而言,已經徹徹底底成為了整個大漢的聖水。


    自昔年顧熙於洛水行祭後定天下後。


    洛水便徹底奠定了其不同凡響的身份地位。


    在這種讖緯迷信肆虐的時代。


    總會有太多太多的人,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祭祀之上。


    自天下亂世開始後。


    縱觀整個洛水的祭祀都未曾停過。


    但顧氏子弟祭祀洛水之事,卻從未發生。


    對於顧氏而言。


    洛水行誓亦是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對於劉備的這個提議,顧琛隻是在短暫的猶豫了一下後,便答應了此事。


    隨後——


    他便讓人於洛水搭建了祭台。


    消息瞬間傳開。


    這對洛陽乃至於整個京畿、涼並等地的百姓而言,絕對是一件極為振奮人心之事。


    時隔數十年的光陰。


    顧氏子弟終於再次有一人如當年的顧熙一般祭祀洛水。


    當年顧熙祭祀之後,便真的劃破了大漢的黑暗,將整個大漢於天災之中拯救了出來。


    這一次.顧氏子弟又來了。


    顧琛到底能不能掃平亂世,他們也不知道。


    但隨著這兩年來日子漸漸變好之後,這種祭祀就是會大大提振士氣。


    這便是顧氏子弟天然的優勢。


    建安四年,六月。


    顧琛率領麾下文武與劉備共登祭台,當著眾人之麵宣誓,掃清天下之賊。


    讓顧琛詫異的是——


    劉備竟再次於祭台之上說起了顧氏之事。


    他當著所有人的麵鄭重而言。


    今生絕不負顧氏,若有二心,天人共誅;


    若違此誓,宗廟不佑。


    這絕對是一個極重的誓言。


    劉備這種身份之人,且不論後事如何,能走到今天便已經注定會在劉氏宗族之內留下厚重的一筆了。


    這種誓言於他絕對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枷鎖。


    消息就宛若潮水一般迅速朝著天下四地蔓延而去。


    對於各地百姓而言。


    他們最為在乎的自是顧氏子弟再次行祭之事。


    其實這些年來,各州百姓相繼逃往顧琛治下之事便時而發生。


    尤其是冀州之地。


    冀州之地的百姓對於顧氏的留戀是最深的。


    如今的巨鹿已經完全單獨了出去,曹操對於巨鹿的態度其實與袁紹一般,將所有顧氏子弟都留在巨鹿內。


    讓巨鹿百姓隨意而出,卻不讓四方百姓前往巨鹿。


    人口是這個時代最為重要的生產力。


    他現在不可能動顧氏。


    但也絕不能容忍顧氏留下太多太多的百姓。


    為了防止冀州百姓逃亡並州京畿,曹操更是在整個邊境地區嚴防死守,大規模的實行軍屯。


    這確實是有了一定的影響。


    並且隨著屯田製的作用漸漸展開,日子相比於以往有所恢複,這種風頭便漸漸停了下來。


    畢竟若是能活下去。


    誰會冒著生死逃離家鄉呢?


    但隨著這件事傳開之後,這種情況便再一次的生了出來。


    曹操對此也隻能是繼續限製。


    許昌。


    看著一封封的奏報,曹操的眼神也是不由得愈發淩厲。


    他冷笑了一聲,看向了在場眾人:“嗬~”


    “果然啊”


    “到了如今這天下諸侯之間,也唯有顧子琰與這劉玄德兩人,能入我的眼。”


    相比於當初。


    曹操此時整個人的身上都多了一股威儀。


    當朝太傅錄尚書事。


    可以說,如今的他相比當初的顧熙,隻差一個所謂的皇帝托孤了。


    但曹操現在完全不需要這些。


    皇帝托孤?


    皇帝現在都在他的掌中。


    劉協劉辯兩人被他牢牢地困在了宮內,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


    他又與皇帝有什麽區別?


    “主公,荊州早已傳來消息,劉表患病越來越嚴重,極有可能命不久矣。”


    程昱緩緩走了出來,朝著曹操拱手道:“當今之計.”


    “劉備與顧琛合兵。”


    “與主公大戰不可避免,必須要將劉備逼出荊州。”


    “無論如何,決不能讓荊州落入到劉備手中。”


    聞言,曹操微微點了點頭,旋即又看向了郭嘉:“奉孝,荊州世族之事,你辦的如何?”


    或許是因為之前得到了好處的關係。


    曹操這段時間以來,一邊穩定四方的同時亦在聯絡荊州世族。


    如今的荊州世族之力極強。


    蔡氏與蒯氏掌控著整個荊州的軍權與行政權。


    其實說白了,在如今的荊州之中。


    劉表這個所謂的荊州牧就像是“代言人”一般。


    昔年他尚且年輕,再加上時局還未曾達到如今這般混亂,劉表尚可控製整個荊州。


    但現在可就完全就不同了。


    這些荊州世族隻會更加在乎自己家族的利益。


    劉表的決策常受其掣肘。


    可以說,以當前的局勢隻要得到了荊州世族的支持,便已經相當於得到了荊州。


    “主公放心。”


    郭嘉笑了笑,朝著曹操拱了拱手道:“此事隻差臨門一腳。”


    “待劉表死後。”


    “荊州定會落於主公之手。”


    聞言,曹操的臉上終於再次露出了笑容。


    他如今的麾下可謂是豪華。


    這其實也和顧琛治世的態度有關,顧琛雖然並未處理所有大族,但對於大族們的要求確實要嚴格許多。


    而曹操則是恰恰相反。


    這確實能夠換來更多世族的支持。


    眾人隨後再次談論起了大事。


    郭嘉再次給曹操指明了一條道路,那就是利用朝廷在手的優勢,將顧琛與劉備打成反賊,以占先機。


    雙方的大戰絕對無法避免。


    既如此,那便無需再有那麽多的顧忌了。


    劉協這個皇帝在手,終究還是能夠給顧琛與劉備造成些許影響。


    這個天下,聰明人始終隻是占據少數。


    並且此舉還能間接影響到顧氏的聲望。


    以曹操那多疑的性格,巨鹿顧氏的存在始終都是一根刺。


    他必須要一點點瓦解巨鹿顧氏的聲望。


    至少要將顧氏打落到與其他世族一般,不能夠再威脅到他的根基。


    而同時也並未出乎諸葛亮的預料。


    曹操果然有意與孫策聯手。


    於他而言,這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盟友,能夠幫他分化劉備的壓力。


    孫策自不會拒絕這種聯盟。


    有著殺父之仇在,他和顧琛就是注定的死敵。


    這種時候不與曹操結盟,那他的何時才能複仇?


    天下風波再起。


    曹操的這個舉動就仿佛是一個信號,讓才剛剛沉寂數年的天下,再一次的沸騰了起來。


    ———定顧琛為反賊!


    這還是自昔年光武帝再興大漢至今,第一個被大漢皇帝稱之為“反賊”的顧氏子弟。


    這個消息造成的影響是難以想象的。


    但顧琛早已對此有了準備。


    立刻聯劉備這個漢室宗親的名頭,宣曹操“名為漢臣,實為漢賊”之罪。


    消息傳開,四海沸騰。


    荊州。


    讓劉備高興的是,諸葛亮與徐庶二人竟真的趕來投奔了。


    明明局勢沒有任何的改變。


    但卻不知為何,劉備整個人的狀態卻要好上了許多。


    不過還未等他做些什麽,劉表的消息便送了過來。


    ———劉表病重!


    這消息對於劉備而言就如同晴天霹靂!


    以如今的荊州局勢而言,劉表雖無法完全控製荊州世族,但卻能與其周旋。


    如今劉若是出現了問題,荊州定然生亂。


    “主公,此行劉表若有讓荊州之意,還望主公切莫推辭。”


    諸葛亮與徐庶二人對於劉備此行皆是無比重視。


    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劉表詔劉備去見他。


    其絕對是有著自己的深意。


    聞言,劉備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了猶豫之色,搖頭道:“劉景升乃是我宗族兄長。”


    “其如今更是有著子嗣在世,我豈能”


    他並未說下去,但意思已然十分明顯。


    “主公。”


    諸葛亮表情絲毫不亂,沉著的看著劉備問道:“漢室複興,與這些孰輕孰重?”


    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瞬間便讓劉備整個人都愣住了


    孰輕孰重?


    這還需要多言?


    “荊州乃天下之腹,若劉景升當真薨世,主公若不取荊州,曹操自取。.”


    徐庶亦是開口。


    聽到這話,劉備整個人的表情一下子就複雜了起來。


    僅僅一瞬間,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這就是劉備的變化。


    洛陽一行已經讓劉備改變了太多太多。


    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那個隻顧得“仁德”的劉備了。


    劉備沉默了良久,最終微微點了點頭。


    隨後便率領趙雲及五百精騎離開了新野。.


    劉表的身體確實是不行了。


    他本就已經年事已高。


    尤其是這些年來,能察覺到整個天下,乃至荊州的變化。


    這更是讓他憂心忡忡,每日都生活在擔憂之中,終是徹底拖垮了身體。


    劉表不是傻子。


    他或許不是能夠匡扶天下的英主,但統籌一方還是足夠的。


    如今天下時局至此,荊州的變化讓他無比憂慮。


    自己那兩個兒子當真能抗住這內憂外患的荊州嗎?


    此時,堂外。


    蔡茂等一眾世族正在商議著大事。


    “天下時局至今,如今曹太傅已經像我等給出了橄欖枝。”


    “諸位若是再不做決定,屆時定是悔之晚矣。”


    “難不成諸位是想隨那顧琛?”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表情皆是愈發嚴肅。


    追隨顧琛自是不可能。


    哪怕現在顧琛還並未徹底對大族動手,但對於他們而言,利益受損即是不願。


    “德珪有何主意?”有人不由得開口問道。


    蔡瑁微微揚起嘴角,笑了笑道:“如今主公召劉備來見。”


    “隻要我等能穩住主公,待主公逝去,我等即可攜荊州而降曹太傅。”


    “實不相瞞,曹太傅已像我承諾”


    “我等若可投誠,即可在這荊州之地繼續存續”


    聽到這話,眾人眼神不由得就是一亮。


    能夠留在荊州對他們這些個世族而言絕對是個天大的誘惑。


    隨著其中一人率先點了點頭,最終此事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整個荊州之地暗湧不斷。


    劉備一路策馬,率軍直奔襄陽而來。


    本以為還能見到劉表。


    但結局卻終究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一路上,他遭遇到了層層阻礙,甚至還遇到了劫匪,想要奪他性命。


    他懶得去想這些人馬到底是誰派來的


    但很顯然,荊州已經徹底變天了。


    他根本就沒有半點機會見到劉表,甚至還未曾趕到襄陽,劉表薨世的消息便被其子劉琦帶了過來。


    如今劉琮在蔡瑁等一眾荊州世族的擁護之下,自領荊州牧的位置。


    蔡瑁更是直接將劉備定位了反賊。


    要舉兵伐之!


    這一下子就讓劉備陷入險地。


    也好在此行他率領了五百精銳,且還有著趙雲這個猛將在側。


    先後幾波人馬皆被趙雲擋住。


    諸葛亮似乎早就有所預料,早已讓關羽張飛等人整軍備戰。


    直至援軍趕來,才徹底讓劉備脫離了險地。


    但荊州的局勢卻也十分不穩。


    且最關鍵的是———


    曹操亦是在此時正是動兵,以“太傅”的身份決議掃平顧琛與劉備。


    消息傳開,四海沸騰!


    在這種種的狀況之下,劉備終於是徹底下定了決心。


    聽從諸葛亮的提議。


    以“劉琦”乃劉表長子之名,正式於新野動兵進攻荊州。


    天下各地,大亂再起。


    顧琛自是不會讓曹操輕易去幹涉荊州的局勢,亦是於洛陽整兵。


    以曹操現在的實力這換做任何一個人如此,他或許都不會在意。


    但顧琛終究不同。


    他隻能是派人前往江東,讓孫策於江東動兵,以助陣荊州世族。


    荊州大亂。


    劉備這一次是真的怒了,整個人下手絲毫都不留情。


    雖然他自己的本事確實算不上優秀;


    ———但現在,他已文武雙全!


    文有諸葛亮徐庶等人,武有關張趙等將。


    這種陣容於整個天下之間都不算弱。


    更別說於荊州之地了。


    還未等孫策動兵,他便已經相繼攻下了整個南陽。


    攻勢極為凶猛!


    這種攻勢直至孫策動兵前來之時才有所減弱。


    而就在荊州局勢略微穩住之際,顧琛與曹操亦是相繼動兵。


    曹操親領二十萬大軍於潁川,並稱此戰要直接掃平天下。


    兵鋒直指河內、南陽。


    顧琛亦是率領十三萬大軍於河內與曹軍對峙。


    劉備於南陽之地與孫策爭鋒。


    四方諸侯梟雄會首;


    才平靜了數年的天下———


    頃刻之間,烽火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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