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下。


    不好,黃仙姑和白若冰出事了。


    轉身就走,趙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黃二皮,你去哪?”


    “哦,我有點事要離開。”


    趙蕊搖搖頭,“你走了,我怎麽辦?”


    “萬一,萬一……”


    我安撫道:“雞都叫了,天馬上就亮,不管陰氣多重的東西都不敢再出來做亂。”


    “你別擔心,晚點我再過來。”


    趙蕊心有餘悸道:“你晚上可要早點過來。”


    “知道。”


    我迅速離開,急著趕回旅館。


    打開房間門的一瞬間,呆住了。


    屋裏狼藉一片,還參雜著血腥和尿騷味。


    看來剛剛經曆過慘烈的打鬥。


    牆上還有斑斑血跡和利爪撓出的痕跡。


    隻見黃仙姑四肢呈現一個大字模樣被訂在牆上。


    嘴上還封著一張黃符咒。


    身上傷痕累累。


    一看到我,她眼圈就紅了。


    而屋內並沒有白若冰的影子。


    壞了。


    我立馬撕下黃仙姑口中的符咒,拔下她手腳上的釘子。


    急忙問,“是誰幹的?”


    黃仙姑一臉痛苦的坐在床上。


    咬著牙說:“你也不問問我怎麽樣了?”


    “我知道你死不了,你可是大仙。”


    此刻的黃仙姑根本笑不出來。


    “我都這樣了,你也不說句關心的話,還挖苦我,怎麽一點也不像個人。”


    我歎了口氣,“仙姑,告訴我是誰打的你,搶的白若冰,我幫你報仇。”


    黃仙姑有些感動的翹起了嘴,“算你還有良心,就是那個閭山老佗。”


    “當初要不是你心慈手軟,留下禍患,怎麽能惹來這麽大的麻煩,你就應該直接弄死他。”


    “現在不但重傷我,還搶走了你老婆。”


    “仙姑,你們族類和我們人類不一樣,不是想殺誰就殺誰,殺人是犯法的。”


    黃仙姑冷笑一聲。


    “黃二皮,本仙姑可在這世上活了五百年,這是什麽世道還用的著你告訴。”


    我一時間語塞,這一點我還真不敢叫囂。


    黃仙姑嗤之以鼻道。


    “有權有錢的男人搞女人,叫風流,而無權無錢的男人搞女人,那就叫強-奸。”


    “他是人,而我是仙。”


    “居然敢欺負我,我跟他沒完。”


    我萬萬沒想到,會是他老佗。


    不對呀,他不是被黃仙姑給收拾了嗎。


    黃仙姑滿眼殺機對我說:“我一定要殺了他,以解心頭之恨。”


    黃仙姑原本綠豆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流圓,幽綠色的瞳孔閃爍的憤怒的火苗。


    露出一排陰森的獠牙,像是要吃人一樣。


    我連忙安撫道,“你傷的不輕,先養傷,這個仇我給你報。”


    “你知道老佗把白若冰弄哪去了嗎?”


    “我當然知道,他之所以不殺我,就是給你帶個話,要想找白若冰,就去郊區後山的北溝找他。”


    “北溝?”


    “嗯,二皮,這老佗可不一般,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他已經知道白若冰屍身的秘密,你去,他定然是要你的血契。”


    “咱們不能中計。”


    我若有所思。


    黃仙姑又像是想到什麽一樣,突然說:“對了,他說,你不該管趙蕊家的事,斷了他的財路,就拿白若冰的身子換。”


    “什麽?”


    “這個老癟犢子想的到挺美,居然想用白若冰的屍身換。”


    “簡直是做夢。”


    “放心吧,之前我對他心慈手軟,此刻絕對不會。”


    黃仙姑又說:“老佗的師傅是被閭山派逐出山門的敗類,這師徒二人斂財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這次,他約你去北溝,一定會設下埋伏。”


    “你這樣貿然去救人,弄不好就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要不,等我傷好咱們從長計議,二打一勝算更大。”


    “不行。”


    我等不了了,白若冰在老佗手上一刻鍾,我都受不了。


    早在陰行,我就收拾過他。


    就算是有埋伏,我也要闖一闖。


    黃仙姑搖搖頭。


    “你也不想想,老佗中了我的迷馨(屁),人已經瘋了,他是怎麽好的?”


    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黃仙姑的迷馨,那可是它的大招。


    我也領教過一次,絕對是必殺技。


    我疑惑道:“難道,老佗是被他師父治好了?”


    黃仙姑點點頭,“他這個師父難弄的很,手上有一件了不得的邪器。”


    我問,“什麽邪器。”


    “羊皮燈籠。”


    我心一緊,瞎半仙之前和我說過。


    羊皮燈籠指的就是人皮燈籠,邪性的很。


    難怪他會被閭山派逐出師門,這種邪物法器早就不讓使用。


    是陰行中禁忌之物。


    還真是敗類。


    我冷哼一聲,“就算他有羊皮燈籠又怎樣。”


    “好歹我也是個陰陽師,怕那些邪穢才怪,我一定要去會會他。”


    說完之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黃仙姑一瘸一拐的跟上來。


    “你真的要去?就不能緩緩嗎?”


    “不能。”我言辭鑿鑿道。


    好不容易接了個二十萬的大活,錢馬上就有著落了,現在屍身又丟了。


    要是不找回白若冰,兩日後我就會跟她一起腐爛。


    左右都是死路一條,我必須闖一闖。


    黃仙姑見我義無反顧,一咬牙。


    “得,我跟你一塊去。”


    “嗯?”


    我看了它一眼。


    它可是五百年的老妖精,狡猾的很,一有風吹倒草動早沒影了,怎麽可能跟我去冒這個險?


    “你確定?”


    它目光堅定的點了點頭。


    “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我頂著她的身子,也跟你睡了這麽久,怎麽忍心讓你一個人去冒這個險。”


    我信它的畜生話才怪。


    隨後仔細的盯著它,“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嘿嘿。”


    黃仙姑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眼神中盡是陰謀。


    我瞪了一眼,“你到底說不說?”


    “說,我說。”


    “你和老佗就是鷸蚌相爭,我想漁翁得利。”


    我問,“怎麽個得利啊。”


    黃仙姑煞有介事道:“你們倆若是都死了,你就把血契給我按了,看在我跟你這麽久的份上,沒功勞也有苦勞。”


    “隻要你幫我得道升仙,我想辦法幫你超度,行嗎?”


    看著黃仙姑一臉真誠的樣子,我真想一巴掌呼死這個畜生玩意。


    虧她還知道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


    她居然盼著我早點死,好要血契。


    哼,真是沒有人性的畜生啊。


    “你想要血契,門都沒有。”


    說完,扭頭就走。


    “喂,你別這麽無情啊,我們最起碼也是一個被窩裏睡的……”


    我氣憤的一扭頭,“糾正一下,一個被窩裏睡也什麽都沒幹,別說的你像是吃了多大的虧似的。”


    “切,沒勁。”黃仙姑有些失落。


    “你好好養傷吧。”


    黃仙姑隨後說了一句警告的話。


    “我聽說,北溝那裏之前是個刑場,冤魂不少,你不管看見什麽聽見什麽,千萬別信。“知道了。”


    我揮了揮手,瀟灑離開。


    在路口打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師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他熱情的問我,“小兄弟,你去哪?”


    “後山北溝。”


    司機頓時打量我一番。


    表情凝重的說:“小兄弟,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好好的去那鬼地方幹嘛?”


    “找人。”


    司機一臉詫異道:“什麽好人去那鬼地方,我看你還是換個地吧。”


    “北溝我可不去。”


    我好奇的問了一嘴,“師傅,你為什麽這麽忌憚那裏。“


    師傅一臉認真的說:“那地方老些年前是刑場,後來就成了亂墳崗。”


    “很邪性的。”


    “沒事,我不信邪。”


    司機驚恐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明顯懷疑我腦子不正常。


    隨後把腦袋搖的跟個波浪鼓似的。


    “兄弟,不是我不願意拉你,這你錢我真掙不了,你還是換個車吧。”


    司機又說了一句,“不過,沒有出租車願意去那鬼地方,晦氣。”


    我不想浪費時間,想了想。


    “師傅,你看這樣行不,我真的著急,這樣,我給你雙倍價錢。”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答應。


    我一咬牙,“我給你二百,總行了吧。”


    “兩百?”


    司機眼睛一亮,像是做了某種大的決定。


    “好,看在錢的份上,這活我幹了。”


    “不過小兄弟,我們可是說好,我給你放在山底下就走,行不?”


    “行。”


    司機笑了,一踩油門出發了。


    我深刻的體會到,錢的重要性。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在北溝外停下。


    司機拿過錢,沒等我站穩腳跟,逃似的離開。


    我望了一眼密林蔽日的北溝,偏僻無比,連個人影都沒有。


    連白天都冒著一股陰氣,若是晚上還得了。


    我深吸一口氣,大步向裏走去。


    說來也奇怪,越往裏走,路越窄,天越暗。


    密林蔽日的宛如傍晚,身邊也冒著一陣陣陰氣。


    我摒除一切雜念,一心要找到白若冰。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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