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被拖拽的疼痛讓秋萱不覺掙紮起來。


    而少女的這種反抗對一名成年男子來說是那麽無力,甚至更激起了對方的殺心。


    秋萱很快被拖進了竹林中。


    高而密的青竹,擋去了大半陽光,林中幽暗如黃昏。


    一臉猙獰的男子抽出早準備好的綾繩往秋萱脖子上一套,開始用力。


    受秋蘅所托守在竹林中的胡四見此情景就要過去,被一隻手按住。


    “大人——”胡四才開口,就見一道身影衝了過去。


    秋蘅一口咬在男子手腕上,等對方吃痛鬆開綾繩,抬手薅住他發髻,把頭發當繩子往外拽。


    殺豬般的慘叫響起。


    “咳咳咳——”秋萱跌坐在地上,咳嗽著看向被秋蘅拽著頭發拖走的人。


    果然是西平侯府四公子!


    胡四目瞪口呆,下意識抬手護住腦袋。


    “殺人啦,有歹人要殺我們二姑娘!”芳洲中氣十足,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喊。


    香客從四麵八方湧來,見到的就是捂著脖子狼狽咳嗽的秋萱,以及被秋蘅薅著頭發更狼狽的趙四公子。


    “快幫忙啊,他要勒死我二姐!”少女因用力拽頭發一副吃力的樣子,哽咽著求助。


    人們再看秋萱,果然身上還掛著一條綾繩。


    真的是凶殺現場,還被他們撞了個正著!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興奮了,正義感強的立刻過去幫忙。跑在最前麵的年輕人看著這場麵一時不知從何下手,緊張之下忙接過秋蘅手裏的頭發一個用力。


    “啊——”更大的慘叫聲響起,嚇得那年輕人手一鬆,趙四一個趔趄撲在了地上。


    “按住他,快按住他!”人們嚷著。


    一片混亂中薛寒帶著胡四走過來。


    秋蘅與薛寒視線相對,有些意外。


    她與秋萱商量好連來甘泉寺三日,若沒有引來凶手就暫且擱置這引蛇出洞的計劃。保險起見拜托胡四今日和明日的上午守在竹林中,好當見證人,沒想到薛寒也來了。


    “咦,這不是趙四公子嗎!”製伏歹人後,有人認了出來。


    “趙四公子?”


    “就是西平侯府的四公子啊!”


    “嘶——侯門公子為何殺人?那姑娘又是誰家的?”


    常來甘泉寺的以富貴人家居多,很快秋蘅與秋萱也被認了出來:“是秋家姐妹!”


    “西平侯府的四公子要殺永清伯府的二姑娘?”


    知曉雙方身份後,不少人神情微妙起來,按著趙四的人甚至悄悄鬆了手。


    嘖嘖,該不會是什麽風流債吧?


    趙四得了自由,轉身就跑。


    “還想跑呢?”胡四一手揪住披頭散發的趙四,冷冷道,“皇城司。你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我和我們大人都親眼瞧見了。”


    皇城司?


    行凶的亢奮狀態退去,趙四終於清醒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緩緩掃過眾人,徹底死了狡辯的心。


    因為死心,心底的惡念越發強烈,他猛然看向被秋蘅與芳洲扶起來的秋萱,眼裏全是憎恨。


    都怪這個賤人!


    要不是這個賤人的母親找上他母親,以表妹為由拒了親事,母親就不會給表妹灌藥墮胎,表妹就不會死!


    要是表妹沒事,七夕那晚他無意中發現這個賤人站在河邊,就不會心生衝動把她推下去,更不會今日動手不成反被人撞破。


    他有事,這個賤人也別想好過!


    惡念升騰而起,趙四一指秋萱:“我會這樣都怪這個賤人,她明明與我私定終身,卻變了心!”


    這話一出,嗡嗡議論響起,原本就心生猜測的人們看著秋萱的眼神就更微妙了。


    不用聽,秋蘅就知道這些人會說什麽。


    秋萱也知道。


    在作出以身為餌的決定時,她就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


    年輕女子一旦沾上這種事,就先輸了一籌,息事寧人才是最常見的做法,所以她連母親都沒告訴。


    “姑娘!”杯盤落地的聲音響起,去端點心的婢女阿芳跑過來擋在秋萱身前,怒視趙四,“你胡說什麽呢,我們姑娘從沒和你有來往!”


    “沒來往?”趙四哈哈大笑,神色癲狂,“若不是她負了我,我為何殺她?”


    聽了這話,眾人不由點頭。


    是啊,京中小娘子萬千,若不是秋二姑娘與趙四公子有私情,趙四公子為何偏偏殺她,而不是殺別人?


    “嘖,要是這樣,秋二姑娘是咎由自取啊。”


    “可不是,年紀輕輕不知自愛,難怪會惹來殺身之禍——”


    秋蘅突然衝到議論最起勁的兩個人麵前,抓住其中一人手腕:“把我的錢袋子交出來!”


    被抓著手的是一名婦人,聞言立刻惱了:“什麽錢袋?你這小姑娘怎麽胡言亂語!”


    “我的錢袋,裏麵裝了九十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就是你偷的,快些交出來!”


    婦人憤怒極了:“你是秋六姑娘吧?有你這樣張嘴汙蔑人的嗎?真是沒教養!”


    秋蘅冷笑:“大嬸有教養,為何汙蔑我二姐?”


    “誰汙蔑她了,她要和西平侯府四公子沒關係,西平侯府四公子為何殺她?”


    “對啊,你要是沒偷我的錢袋,在場這麽多人我為何隻抓著你不放?”


    “你——”婦人一下子想不出如何反駁。


    秋蘅掃一眼眾人,冷冷道:“那麽大嬸究竟偷了我的錢,還是承認說我二姐的話沒道理呢?”


    “反正我沒偷你的錢!”婦人漲紅了臉道。


    秋蘅挑眉:“那就是後者了?”


    婦人支支吾吾,算是認可。


    不認可不行,這瘋丫頭太嚇人了。


    秋蘅這才鬆開婦人手腕,環視看熱鬧的人,對上她視線的紛紛移開眼,唯恐惹上麻煩。


    他們是來看熱鬧的,不想如那婦人一樣成為熱鬧。


    “大家看到了吧,若是聽進趙四的鬼話,他能汙蔑任何人。至於他為何要殺我二姐——”


    “因為他家來提親,被我娘拒絕了。”秋萱拉開護著她的丫鬟站出來,高聲道。


    這是她的事,她的劫,她不可能一直躲在後麵。


    “什麽,西平侯府求娶永清伯府二姑娘?”


    “這是低頭娶婦吧,這麽好的親事秋家怎麽會拒絕?”


    各種議論聲中,秋萱看向趙四,冷冷一笑:“至於為何拒絕?因為我娘悄悄打聽,發現趙四公子早已與表妹私定終身,並非良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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