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再來一次玄武門之變!”


    “什麽?!”


    李淵聽到李承乾的話,整個人都驚呆了。


    與此同時。


    大安宮西側的竹林別院內。


    張婕妤慵懶的靠在軟榻上,蓋著被絨,淡笑道:“安業啊,今晚的事,你看出什麽苗頭來了嗎?”


    在她不遠處的尹德妃,正在笑著煮著熱茶,靜靜聆聽。


    卻見長孫安業稍微躊躇,然後笑著說道:“回張姨妃的話,安業見識淺薄,並沒看出什麽,此次前來,是為兩位姨妃送市麵上的稀奇事物的。”


    “哦?”


    尹德妃眉毛一挑,頓時來了興趣:“什麽稀奇事物啊?”


    “嗬嗬,這個.....”


    長孫安業笑著正準備拿出懷中的東西,卻聽張婕妤冷哼一聲,打斷二人道:“我在說正事呢!你們當我不存在嗎?”


    “啊?這....”


    長孫安業二人聞言,不禁麵麵相覷。


    張婕妤又冷眼掃視二人:“今日在內廳,若不是我幫你們再三解圍,你們能安心的坐在這裏,談論什麽稀奇事物嗎?”


    “呃....”


    尹德妃尷尬了一瞬,連忙陪笑著道:“哎喲妹妹,咱們都是自家人,還那麽見外幹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太上皇自退位以來,心情就時好時壞,咱們伺候他,哪日不是小心翼翼的!”


    “那你就甘心待在這小小的大安宮內嗎?”


    “我....”


    尹德妃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當然不甘心待在這大安宮內,否則也不會聽說長孫皇後要削減宮女,就擅自跑去找她。


    要是沒了宮女伺候,那這大安宮跟冷宮有什麽區別?


    別看她在李淵麵前自稱半老婆子,她實際不過才三十出頭。


    這樣的年紀,怎麽甘於在冷宮生活。


    而比她更小的張婕妤,也不過二十歲,更不可能就這麽蹉跎歲月。


    她的野心可是當李淵的皇後。


    眼見尹德妃沉默不語,張婕妤冷冷一笑,又將目光落在了長孫安業身上,平靜道:“安業,你的那點小心思,瞞不住太上皇,也瞞不住我,所以,把你知道的事,都說出來吧!”


    “這....”


    長孫安業遲疑了一下,訕笑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張姨妃呢,其實,最近朝廷上發生了很多大事,特別是新年封賞功臣的事。”


    “據說,這次不僅義安王沒撈到好處,就連淮安王,也沒有撈到好處,他覺得非常不公啊!”


    “哦?”


    張婕妤聞言,秀眉一挑,不由感慨道:“這個李神通,是個能打仗的人,二郎如此對他,可不是個好苗頭!”


    “是啊,誰說不是啊!但陛下不止針對李氏皇族,還針對外姓封王,比如燕郡王,也沒有任何封賞!”


    “嗬!”


    張婕妤嗬了一聲,笑著道:“李藝,為人狂傲,玄武門之變的時候,他就沒來得及動手!”


    “是啊,所以我覺得,陛下沒有封賞他,可能跟前太子有關!”


    長孫安業接口道。


    張婕妤看了他一眼,緩緩從軟榻上站起來,看著窗外被燭光照亮的竹林,若有所思地道;“二郎一下子得罪這麽多人,看來新朝有麻煩了!”


    “是啊是啊!很多人都不高興呢!”


    “嗬嗬....”


    張婕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轉身看了眼尹德妃,道:“我跟姐姐準備了一些東西,你拿去給淮安王,燕郡王,義安王他們,就說是太上皇對武德老臣的一點心意!”


    “這....”


    長孫安業猶豫了一下,不解道:“馬上就要新年朝會了,他們肯定會來長安,姨妃為何不親自給他們?”


    “我倒是想啊,關鍵是這大安宮,我能出去嗎?”


    張婕妤苦澀一笑,而後又意味深長地道:“如果有機會,我自會找他們敘一敘,到時候,還要麻煩安業你呢....”


    “嗬嗬,包在我身上!”


    長孫安業笑著拍了拍胸脯,然後就見一名宮女,抱著一個盒子,來到了他麵前。


    他接過盒子,也沒有多看,便起身告辭道:“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


    張婕妤擺了擺手,然後目送他離開了竹屋。


    這時,尹德妃將煮好的熱茶,遞給她,諂媚笑道:“妹妹好魄力,連長孫家的安業都供你驅使....”


    “姐姐說笑了,長孫安業是長孫安業,長孫家是長孫家,他們可不是一路人....”


    “更何況。”


    說著,她接過熱茶,吹了口熱氣,又看向內廳方向,接著道:“那位大唐嫡長孫,可不簡單呐!”


    “是啊!是不簡單!我聽說他剛被立為太子,就請求二郎廢除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難怪會那麽無禮!”尹德妃憤憤的說道。


    張婕妤看了她一眼,有些好笑地道:“那你知道他為何找太上皇嗎?”


    “為何?”


    “因為他想讓太上皇複立他當太子!”


    “啊?”


    尹德妃吃了一驚,滿臉不可置信地道:“他為何這麽做啊?!”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此事肯定不簡單!”


    張婕妤搖頭說道。


    “那依妹妹之見,太上皇會答應他嗎?”尹德妃忍不住好奇地追問道。


    張婕妤看了眼她,又看了眼內廳方向,莫名一笑:“嗬,誰知道呢!”


    ......


    另一邊,大安宮門外。


    剛剛跟李淵商議完的李承乾,心情似乎很好,不由哼起了小曲兒。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猶記得.....”


    “逆子!”


    剛唱到興起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冷哼聲,李承乾的歌聲嘎然而止,不由脖子一縮。


    “父....父皇....您怎麽來了?”


    李承乾機械似的轉頭,隻見李世民正一臉陰沉的盯著他。


    在李世民的背後,還有看不見尾巴的禁軍,正打著火把,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我擦!


    不至於吧!


    不就是一個女樂師嗎?用得著這麽大動幹戈嗎?!


    李承乾明顯被李二陛下的操作給嚇到了,趕緊跑到他麵前告罪:“父皇,兒臣有罪,但事情絕不是您想的那樣的,這都是誤會,誤會啊!”


    “誤會?”


    李世民冷笑:“你私自接觸朝中大臣,也是誤會?你違抗朕的命令,也是誤會?你深夜叨擾你皇爺爺,也是誤會?你不是說孝有三種嗎?你告訴朕,這算哪種孝?”


    “這這這....”


    李承乾慌得一批,但李二陛下隻是說自己叨擾李淵,並沒有說自己與李淵密謀的事,想來應該沒有被發現,於是心思急轉道;“父皇,這不算孝,算忠!”


    “忠什麽?”


    李世民眼睛微微眯起:“忠誰?”


    李承乾嘴角一抽,連忙道:“回父皇,我接觸舅舅,那是因為,舅舅此前對我期望很大,希望我能當上太子。結果我卻辜負了舅舅,讓他寒了心,所以,我才想給舅舅正式道個歉,這是忠情義!”


    “至於蕭樂師之事,我覺得,也並非違抗父皇的命令,眾所周知的是,皇爺爺是彈琵琶的高手,蕭樂師反手彈琵琶,堪稱一絕。敢問父皇,百善孝為先,父皇有好東西,難道不應該先孝敬父母嗎?難道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指責父皇不孝嗎?所以,此舉乃忠君!”


    “嗬!”


    李世民嗬了一聲,冷笑道:“這麽說,你還是忠臣了?”


    “對啊!我絕對是父皇的大忠臣!”


    “就憑你說的這些狡辯之言,就是大忠臣了?”


    李承乾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反問:“那父皇覺得,什麽是忠臣?”


    “朕不管什麽是忠臣,反正都不是你這樣的!”


    李世民說著,大袖一揮:“來人!給朕拿下這逆子!”


    “啊?為什麽?我不服!”


    李承乾嚇了一跳,據理力爭道:


    “春秋戰國時期,齊國君主問宰相晏子,什麽是忠臣,晏子說,社稷有危難,君王出逃,不跟著走。


    齊侯說,臣子平常接受君王的封地爵位,危難的時候,反而如此回報君王,這能算是忠臣嗎?


    晏子說,君王若聽忠臣的話,社稷怎麽會危難?君王又怎麽會出逃呢?反之,不聽忠言的君王,又何必跟著他去死呢!”


    “哦,明白了。”


    李世民恍然點頭,而後又目光冷冽地看著李承乾,道:“所以你跑到大安宮來,是因為朕不聽忠言,社稷有危難了?”


    “這....”


    李承乾語塞,隻見兩名禁軍朝自己這邊走來,不由暗牙一咬,梗著脖子道:“我是為了我母親!”


    “哼!你還有臉提你母親!”


    “我是吃母親的奶長大的,為什麽不能提?”


    “承乾!”李世民麵色一沉,就要教訓逆子。


    卻聽李承乾語氣失落地道:“我知道父皇有很多女人,但父皇能不能考慮下母親的感受?她做錯了什麽?她隻是忠言勸諫自己的丈夫,結果你還把她氣得病倒了!”


    “你說什麽?”


    李世民吃了一驚:“你母親病倒了?!”


    “母親在您走後,就病得暈倒了,甄太醫說她是患有清竅失養之症,此症,最忌受氣!不過,甄太醫已經為母親開藥了,說幾日內便可痊愈!”


    “那就好,那就好,能痊愈就好!”


    李世民聽到李承乾的話,長舒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自責地道:“朕當時也是衝動了,不該氣你母親的!”


    “既然父皇知道不該氣母親,為何還要去楊王妃那裏?”


    “閉嘴!”


    李世民沉聲一喝,而後憤憤地說道:“朕先去看望你母親,再來收拾你這逆子!”


    說完這話,他便準備前往麗正殿。


    但李承乾卻出言製止了他:“父皇,這個時候,我建議你還是別去看望我母親!”


    “為何?”


    李世民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李承乾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看了眼他身後的禁軍,伸手拉著他的衣袖,走到一邊,壓低聲音道:“因為父皇身上有她的香味.....”


    “這....”


    李世民心頭猛然一震。


    之前他聽到李承乾截胡了自己的女人,送給李淵,氣得恨不得殺子證道。


    哪裏還來得及換衣服,直接就披著原來的衣服,殺向了大安宮。


    如今聽到李承乾的話,他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有小楊妃的奶香。


    尷尬!


    無比的尷尬!


    父子倆尷尬得都不敢對視。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世民才神色複雜地看向李承乾,歎息著道:“替父皇,好好照顧你母親....”


    說完,他便準備返回小楊妃寢宮。


    就在這時,李承乾又冷不防地道:


    “父皇,爺爺讓我給你帶句話,他說,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這....”


    李世民心頭一震,不由滿臉詫異。


    自己這麽努力是為了什麽?


    不就是為了向父親證明,他選太子選錯了嗎?


    想不到,父親看得比自己還開,他不會在意自己現在做的一切,他要讓後人評價我李世民啊!


    “哈哈哈!”


    李世民突地醒悟過來,仰頭大笑。


    好好好!


    好一個是非功過,自有後人評說。


    咱們就讓後人評說!


    看看到底是父親你對,還是二郎我李世民對!


    想到這裏,李世民深深看了眼大安宮,二話不說,直接就帶著禁軍離開了。


    李承乾目送他們離開之後,不由長舒了一口氣,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唏噓道:“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係統,你說我能走到對岸嗎?”


    【宿主距離重返太子之位,指日可待,請宿主堅持不泄!】


    “嗬!”


    李承乾笑了。


    既然係統覺得重返太子之位,指日可待,那就說明,跟李淵合作這件事,他是走對了的。


    其實,想想也知道。


    李淵被李世民逼著退位,心裏能沒有怨氣嗎?沒有怨氣,他會瘋狂生兒子惡心李世民嗎?


    所以,他若不想爭那一口氣,才怪了!


    更何況,李承乾跟他做的這件事,不光是爭一口氣,還有更大的生存空間。


    畢竟他現在過的可是囚禁生活。


    他想親手拿回來的是什麽?


    是自由啊!


    所以,他才願意跟李承乾合作。


    想到這裏,李承乾又忍不住看向李世民離開的方向,毅然決然地道:“我,李承乾,絕不會重走廢太子的老路!”


    說完,小袖一甩,便徑自回了麗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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