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電話沒人接,不禁讓江長遠懷疑小胖子是出了什麽事。


    可他給盧家座機打電話,依舊無人接。


    “小江總過年好啊,我正要給您拜年呢。”


    “盧海可能出事了,你去查清楚,一晚上時間夠不夠?”


    滿臉笑容的鄭文清聞言瞬間收斂神色,滿口打包票明早肯定給江長遠一個答複。


    永先村,距離北寧四十公裏外的鄉村,也是盧家老宅所在。


    家家氣氛熱鬧的年關,最洋氣的三層小樓內卻是一片沉寂。


    臉上帶著明顯巴掌印的小胖子看著被摔碎的手機,隻覺得心頭怒火蹭蹭往上躥。


    “就因為盧鵬說我摔了他手機,爺爺你就偏心眼的摔了我的手機,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打我?”


    “盧鵬是你孫子,我也是,這麽多年我家為了這個家和二叔家付出了多少……”


    “小海住口!”


    盧父嗬斥一聲,眼底卻帶著心疼。


    “爸,你還要忍到什麽時候?”


    “小海不要說了……”


    “為什麽不說?我們家為他們付出那麽多,不記著我們的好,難道還要任他們欺負?”


    “逆子!你這個逆子!”


    氣咻咻的盧老爺子舉起拐杖要打,小胖子梗著脖子瞪著對方,今天這頓打他挨了可以,但大家都別想好過。


    隻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一聲隱忍的痛呼聲在耳畔響起。


    盧母擋在小胖子麵前,硬生生的替他挨了一棍子,厚重的拐杖全力掄下來,不出血也得青紫。


    “媽!”


    “小海不要說了,我們先把這個年過去好不好?”


    母親近乎哀求的模樣,讓小胖子心中憤怒無處發泄。


    他不懂,為什麽父母可以忍受爺爺無理由的偏心,就因為他爸是長子?


    “哼,老大,看看你們把兒子教成了什麽樣?”


    “還有老大媳婦你,再護著他指不定以後給你們惹出大禍來。”


    “大哥大嫂,不是弟弟嘴碎,小海確實該向小鵬學學。”


    盧老二說完,老二媳婦立刻插話賣弄兒子。


    “我們小鵬心思正學習好,那也是我們教育的好,小孩子嘛要是從小教育不好可就廢了。”


    “我爸媽說得對,堂哥你學習成績不好,需不需要我幫你輔導?”


    盧鵬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似乎很欣賞此刻小胖子無能狂怒的模樣。


    “輔導尼瑪!你算什麽東西?”


    “連年級前十都拿不了,也他媽好意思說自己成績好?”


    小胖子雙眼赤紅,死盯著盧鵬不像是看堂弟的眼神,反倒是像看仇人。


    這些年他們家付出巨多,不管是這棟小洋樓,還是盧老二兩口子的工作以及盧鵬的貴族學校。


    一筆筆全是他們家出錢又出力,結果到了盧老爺子口中啥也不是,反而更偏心老二一家子。


    對他們家非打即罵,哪哪不順眼,對老二一家便是心肝寶貝的疼,從小就被區別待遇的小胖子再也不想忍了。


    “小海你怎麽說話呢?小鵬可是你堂弟。”


    “呸!他媽地這堂弟誰愛要誰要,老子不認!”


    盧老二被說到臉上,瞬間表情難看。


    盧老爺子舉起拐杖作勢要繼續打,小胖子直接一腳踢翻凳子,隆隆滾到對方腳下。


    老二媳婦尖叫一聲,趕忙扶住盧老爺子,衝著盧父盧母破口大罵。


    “管管你們兒子,都敢欺負老爺子頭上來了,簡直無法無天。”


    “你們一家子沒個好東西,是不是非得要氣死老爺子才舒心?我就知道你們沒安好心,一肚子壞腸子。”


    “一點小事就覺得委屈,我為有你這樣的堂哥感覺羞恥!”


    盧鵬怕事不大,火上添油的說道。


    剛才小胖子將他說的一無是處,這口氣難咽下。


    盧老爺子亦是憤憤的瞪著老大一家子,好像他們才是一家,老大一家三口是外人。


    “大哥,讓小海給爸道歉。”


    “還有小鵬,他摔了小鵬的手機,事不能這麽算了,必須道歉。”


    盧老二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心裏卻是暗自偷樂。


    果然老大一家都是蠢的,隨便幾句話便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


    盧父表情澀然,在其父憤恨的目光中如往常一樣下敗下陣來。


    “小海……道歉。”


    “憑什麽道歉,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麽要認?”


    “嗬,身為盧家子弟,做了錯事卻不知悔改,你還是我盧家人嗎?”


    “焯,老子還不稀罕姓盧……”


    啪!


    盧父顫抖的收回手,在小胖子難以置信的視線看過來時別開了腦袋。


    “小海,快道歉。”


    “小海,別讓你爸難做。”


    盧母緊咬著唇,心裏悲傷成河。


    剛結婚那幾年她不是沒有反抗過,也曾想過離婚,但當時懷了孩子才讓她繼續忍受下去。


    忍著忍著,也就忍成了習慣。


    “我不道歉!我死也不道歉!”


    說罷,小胖子氣凶凶的轉身摔門而去,盧母想要追上去,卻被老二媳婦陰陽怪氣的擋住去路。


    “大嫂,不是我說你,就是因為你對小海太溺愛,才讓他敢做出衝撞老爺子的事。”


    “你要是現在追出去,他什麽時候能長大懂事?”


    “老婆,你先去做飯,這裏有我。”


    盧父的手被甩開,盧母麻木的走進廚房,很久很久以前她便清楚,指望不上枕邊人。


    漆黑夜空中寒風驟停,緊接著雪花飄散而落。


    僅穿著毛衣的小胖子不消一會便被凍的瑟瑟發抖,可是想到剛才的一幕他倔強的不想低頭回去。


    手機被摔碎,身上沒現金,在距離北寧四十公裏外的鄉下,小胖子眼中淚花閃動。


    他想江少了!


    雪夜的路上已沒了行人,一輛麵包車緩緩向著永先村駛去。


    鄭文清剛蓋上保溫杯,突然喊道。


    “等等,倒回去,剛才那個人有些麵熟。”


    “哪個傻叉大晚上不穿衣服出來溜達?鄭經理,這兒不會是有你的老相好吧?”


    張強邊開車邊打趣一句,手中倒車動作不停。


    “去你的,老娘眼光高著,一般男人看不上。”


    “哈哈哈我知道,隻有江少那樣的男人才配得上鄭經理。”


    王康油嘴滑舌的話引得鄭文清對他捶打,就在這時張強驚咦一聲。


    “胖子?”


    “快別鬧了,那個傻叉是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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