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港島南部一個鬼佬集中的小區有一個單位,這裏是佐治的秘密基地,他正在切割牛肉。


    香江地少人多,密度幾乎是世界最高的,本不可能有什麽所謂的秘密基地。


    但凡有島,必定有人。


    就好比佐治的皮膚一樣,隱瞞不住。


    然而這個小區比較高檔,又是鬼佬的聚集地,佐治自然就隱藏在這裏。


    像廉署那樣選擇荒涼地方安全房的行為,佐治向來嗤之以鼻。


    就你那皮膚,你怎麽隱藏?


    一滴水怎樣才能最好地隱藏?簡單得很,溶入一杯水裏麵就好了。


    佐治很是癡迷牛肉。


    反正在外人看到的時候,他好像總是在切割牛肉。


    這,又是佐治的一個小秘密。


    生的牛肉特別是帶血水的那種,給人的衝擊力很是強烈。


    佐治一直在處理這東西,同樣會給人以他很強壯的感覺。


    或者諸如“這家夥不好惹”“他很殘忍”之類的印象。


    佐治很注意這種細節。


    而實際上,佐治在日常生活中可不會這麽沒趣,誰特麽的願意整天對著牛肉割啊割的?


    有那時間不去品嚐一下香江的美食嗎?


    哪怕是牛排……吃十分熟的不好嗎?


    誰願意讓自己的胃如此的遭罪?


    但可惜得很。


    為了維持自己在下屬麵前的強力人設,佐治必須這麽做。


    沒錯,每當他操起刀具分割牛肉的時候,就說明有部下來了。


    進來的是美麗的伊麗莎白小姐。


    佐治盡量讓自己的動作既淡定又優雅,這能讓他更顯得強壯。


    然而伊麗莎白一句話就讓他的動作變形:


    “長官,林懷樂死了,是被新聯盛殺掉的。”


    佐治動作停住了,放下了刀叉,眼睛如狼一般地盯著對方:


    “林懷樂死不死我不在乎。”


    “一隻白手套而已,他不行,我換另一個人就可以了。”


    “林懷樂死於什麽情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死在新聯盛的人手裏。”


    “你知道具體情況嗎?”


    伊麗莎白被佐治的眼神嚇得倒退了兩步。


    說到底,這個姑娘也不過是稍微有理想,被洗了幾次腦的普通人。


    腦海中幻想著如何為昂撒盡忠,終究是幻想。


    現實中,佐治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害怕。


    佐治收斂了表情,歎了口氣:


    “對不起伊莎,我嚇到你了。”


    伊麗莎白連忙道:


    “不不不,是我的錯。”


    美麗的姑娘不敢看佐治的眼睛,微微低頭說道:


    “西九龍總署發布了一個通告。”


    “裏麵標明了最近江湖上發生的大事情。”


    “就在剛剛,那大事表更新了。”


    “不但是林懷樂死了,和聯盛的一位德高望重的江湖長輩鄧伯也死了。”


    “據說,這位鄧伯雖然不在和聯盛擔任任何職務,可他卻是和聯盛的實際控製人。”


    佐治眼中精光一閃:


    “是新聯盛幹掉了鄧伯和林懷樂嗎?”


    “這倒是可以利用的。”


    伊麗莎白連忙道:


    “不不不!”


    “並不是的。”


    佐治皺眉道:


    “不是?”


    “那鄧伯怎麽死的?”


    伊麗莎白的頭垂得越發的低了,很明顯她感覺到自己要說的話並不能讓長官滿意:


    “黃的通告中注明了這一點——鄧伯疑似被林懷樂推下樓梯致死,有照片佐證!”


    佐治大失所望:


    “竟然不是新聯盛做的,真是可惜。”


    “那樣就不能在中間挑撥了。”


    “林懷樂……真沒有用啊!”


    伊麗莎白連忙附和:


    “林懷樂辜負了長官的期望。”


    佐治聳聳肩,不以為然:


    “我本來也沒有想到這些社團人員會有什麽樣驚人的表現。”


    “雖然我看好這個家夥會成為和聯盛的新坐館。”


    “不過,死了也就死了嘛。”


    “沒什麽大不了的。”


    伊麗莎白長長鬆了口氣:


    “長官大度。林懷樂想來會感激長官對他的恩恕。”


    佐治嘴角微微上翹,伊麗莎白這話讓他心情大好。


    沒錯,林懷樂死了都要感激自己對他的寬恕呀!


    然而這種感覺隻是維持了短短的時間,佐治說回了正事:


    “黃的通報中有沒有說明新聯盛為什麽要殺林懷樂?”


    伊麗莎白不解地看著他。


    佐治暗自歎息,果然胸大的女人都無腦,然而看在對方漂亮的份上,他忍了:


    “新聯盛的算爆是我們殺掉的,林懷樂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嘴。”


    “新聯盛怎麽知道這裏麵有林懷樂的份兒?”


    伊麗莎白這才明白過來,趕緊回憶,她的臉白了三分:


    “長官,那份通報上有記錄,說新聯盛認定,幹掉算爆的是林懷樂。”


    “他們隻是按照社團規矩做事罷了。”


    佐治微微一怔,眉頭大皺:


    “事情不對!”


    伊麗莎白緊張道:


    “長官,事情哪裏不對?”


    佐治飛快說道:


    “幹掉算爆的是我們政治部的高級警司,他們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執行力一流。”


    “我敢確定,他們兩人並沒有暴露。”


    “而幹掉新聯盛的某人,是咱們提前就製定好的策略。”


    “算爆和輝煌不過是早就設定好要斬殺的目標。”


    “這一切極度的隱秘。”


    “林懷樂是絕對不會知道,他說出的話語,是咱們刻意引導的結果。”


    “那你想想,就連林懷樂都不知道咱們在這件事情裏麵出了大力。”


    “按理說,新聯盛更不應該知道林懷樂與算爆的死有關係。”


    “但是現在,林懷樂死了。”


    “新聯盛竟然一口咬定林懷樂的死有問題。”


    “你不覺得不對嗎?”


    “你不覺得這裏麵有一層濃濃的迷霧嗎?”


    “要是不把這事情查清楚,我可不放心。”


    伊麗莎白悚然動容,焦急問道:


    “長官,如果按照你的分析,能知道林懷樂在此事上插了一手,他必然會知道我們的存在。”


    “這……我們暴露了?”


    佐治暗暗有些焦躁。


    忽然間他有些後悔,倒不是後悔幹掉了算爆輝煌,而是後悔招了伊麗莎白這個好看的花瓶。


    如果換成一個正經的秘書,或許現在就是給自己足夠的建議了。


    隻不過,事情是他選的。


    他能做什麽呢?


    咬牙撐著吧。


    “你不要驚慌。”


    “這裏麵有幾種可能。”


    伊麗莎白趕緊豎起耳朵傾聽。


    佐治鄭重道:


    “第一種可能是林懷樂說漏了嘴。”


    “比如他跟人家吹牛,說算爆輝煌得罪了他,他想要讓這兩人去死。”


    “結果這兩人死掉了。”


    “這樣的情況下,不足為慮。”


    伊麗莎白馬上明白了:


    “也就是說,泄密的環節不是出在咱們這裏,而是林懷樂那裏?”


    佐治微微點頭:


    “對!”


    “和咱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伊麗莎白放鬆下來。


    佐治又道:


    “還有另一種情況……泄密的環節在咱們這裏。”


    伊麗莎白驚得頭發豎起:


    “長官,我們這裏不可能泄密。”


    佐治神情凝重,微微搖頭: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不可能的事情。”


    “泄密的環節很多,你放輕鬆點,我不是說執行的人出了問題。”


    “很有可能是一些小細節上出了問題。”


    “比如,在香江,咱們的膚色其實是我們隱藏行蹤最大的敵人。”


    “這裏是黃種人的世界。”


    “難保在哪個環節上出了問題。”


    “沒準是一個轉彎一個轉角,就暴露了。”


    伊麗莎白緊張得結結巴巴,


    “長官,不會吧?”


    佐治失笑道:


    “不會?”


    “多少特工因為某個小細節失手的?”


    “有些失敗很是令人瞠目結舌,這種事情在複盤的時候常見。”


    “這是第二種可能。”


    “做特工的,不能放過任何一種可能。”


    伊麗莎白點頭受教:


    “多謝長官指點。”


    她忍不住問道,


    “難道還有其他的可能嗎?”


    佐治聳聳肩:


    “有啊。”


    伊麗莎白是真的吃驚了:


    “還有?”


    佐治歎了口氣:


    “你是特工新人,以後會遇到種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過,這都是以後要說的事情了。”


    “若是你有時間,可以讀一讀《福爾摩斯探案傳奇》這會開拓你的視野。”


    伊麗莎白連忙道:


    “我回頭就去讀。”


    “長官還有什麽吩咐嗎?沒有吩咐的話,我就回去做事了。”


    佐治失笑道:


    “這都幾點了,趕緊回去睡覺吧。”


    “要做事,也不在這兩個小時。”


    伊麗莎白趕緊告辭。


    佐治等到伊麗莎白消失之後,變了臉色。


    有沒有第三種可能?


    當然有!


    不過這種可能是最糟糕的。


    那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別人眼裏,包括選擇林懷樂做白手套,包括選定新聯盛這個社團來立威,搞不好自己的最終目的都在別人的眼裏。


    佐治可不像伊麗莎白那麽天真,那個傻白甜的姑娘隻會以為自上而下的命令就能讓事情辦好。


    軍情事務可是係統性的東西,涉及的環節很多,容不得出現一點的差錯。


    但凡有一處出了錯,對於整個係統來說都是要命的。


    佐治看重林懷樂是做了大量的調查研究的。


    林懷樂身上有很多的優點。


    其中最大的優點是謹慎,然後是虛偽。


    這樣的人在沒有任何把握的情況下,是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的。


    要是遇到了不可匹敵的力量,那家夥隻會隱忍——這是優點也是缺點,比如正好方便佐治拿捏。


    但他身上的優點更多。


    林懷樂整天把仁義禮智信掛在嘴邊,是絕對不會泄露與佐治勾結的事情。


    佐治敢保證,如果林懷樂有說夢話的習慣,那個虛偽的家夥甚至會找塊抹布把自己的嘴貼上。


    這樣的人,能泄露機密?


    算爆再怎麽說也是一個大社團的坐館。


    一旦走漏了消息,林懷樂隻有死亡一途。


    那麽,自己手下會不會泄露呢?


    應該也不是!


    一個很簡單的推理。


    即便是自己的手下泄露了,對方又怎麽知道林懷樂的事情呢?


    必然是有一個人知道自己全盤的計劃。


    可這樣的計劃,是佐治在差館隱忍許久之後,悄悄製定的。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那他一定是從老早開始就監視自己了。


    佐治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拳頭。


    他是個很冷靜的人。


    做軍情的,要是不冷靜,早就死了三百回了。


    作為一個資深特工,他深深知道,無論如何也得冷靜。


    “我現在很有優勢。”


    “我是昂撒軍情局出來的人,哪怕我的計劃沒有完成,我的生命不受威脅。”


    “這是我最大的底氣。”


    想到這裏,佐治輕輕閉眼,慢慢地放鬆。


    唯有放鬆,唯有冷靜,才能做出最理智的判斷。


    “應該有這樣的家夥沒錯了。”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我的所有工作都在這個家夥的眼中。”


    “可他到底是誰呢?”


    佐治睜開眼睛,來到書桌前,拿出紙筆,慢慢地把有可能接觸到自己環節的家夥全部列上。


    然而寫了半天,隻有四個名字。


    一個是保安局。


    一個是廉署專員。


    一個是一哥。


    最後一個是駐軍上校。


    佐治眉頭皺得更緊了:


    “還有沒有其他的人?”


    “這份名單不對啊!”


    “怎麽全是昂撒人?”


    佐治越想越是糊塗,昂撒的家夥,怎麽可能會針對自己進行監視?


    就算出於鬥爭的考量,他們察覺到了自己對社團做的事情,也不應該提醒新聯盛吧?


    林懷樂死於新聯盛之手,很明顯是和聯盛為了平息新聯盛的怒火。


    要知道,他們連鄧伯的仇都不報了。


    一個簡單的推論就明白了——新聯盛是知道林懷樂參與了算爆的死亡。


    這裏麵又暗含了另一個推論——佐治的手下幹掉算爆,也已經暴露了。


    這是毫無疑問的。


    但,能夠監控自己而不被自己發現的,全都是與昂撒利益關係密切的四人,他們怎麽可能會通知新聯盛呢?


    難道新聯盛也是某位大佬的白手套?


    自己幹掉算爆,破壞了人家的布局,所以以此作為對自己的警告?


    那也太誇張了吧?


    佐治絕對不接受這個推論!


    一定是哪裏錯了!


    於是他重新回過頭,仔細梳理種種被遺忘的細節。


    可是無論怎麽梳理,佐治還是沒有找到除卻那四個人之外的第五人。


    腦力風暴激蕩了半個小時,佐治渾身的力氣都要耗盡,趕緊喝了一杯紅茶緩緩。


    冷靜了好長時間之後,他又振奮精神,重新用別的思維來梳理這件事情。


    佐治不再局限於新聯盛這個案子,他把最近香江發生的大事情梳理了一遍。


    然後一下子愣住了!


    佐治發現了什麽呢?


    首先是有情報顯示,某幾家銀行的現金流好像憑空少了一大截。


    然後又有情報顯示,軍車頻繁地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再有證據表明,剛剛被西九龍總署覆滅的尊尼汪一夥兒,武器來源相當可疑。


    然後就是訪港的安德烈大公竟然私自躲開守護,親自去某個偏僻的單位,遭到了襲擊……


    這還不算。


    佐治還發現了更精彩的事情,


    比如深水埗要擴建,似乎議會和本埠的大商人在進行激烈的交鋒。


    當他徹底拋開社團之後,仿佛一切開朗起來。


    “我真是個笨蛋!”


    “社團破壞力再大,也不過是底層。”


    “他們的觸角固然能夠接觸到香江的方方麵麵。”


    “可是中上層是他們無能為力的。”


    “然而能夠監控我的隻有中上層。”


    “有趣啊!”


    佐治看著手中的情報,兩眼都放著光。


    這些情報以前都沒有被他看在眼裏,他一門心思都想著怎麽利用社團來無本生利。


    差點忘記了,要真正地賺大錢,一定要走正行。


    佐治快速地盤算起來,隻是稍微估算,就得出一個讓自己的心髒不堪重負的一個數字。


    “香江真有銀紙!”


    “怕是昂撒財政大臣看到這個數字都得咽口水。”


    “新聯盛一定也是某位大佬的白手套。”


    “這些大佬比我來港的時間長,比我做的布局多,搞不好就觸犯了人家的利益。”


    佐治一眼就看出這些情報很不尋常。


    就比如尊尼汪軍火團夥,一個犯罪團夥能夠把基地修建在公立醫院的太平間裏麵?


    尊尼汪有這個本事他去走私什麽軍火啊!


    他能擺平港府和議會裏麵的諸多利益團體?


    他要真有這個本事,他做什麽軍火啊!


    直接去做公務員不香嗎?


    這裏麵沒有駐軍的幫助,佐治第一個不信!


    佐治想到這裏,又迅速地拿出了另一份警情通告——恒達財務的殺人案。


    經過差館證實。


    恒大財務是一個偽鈔集團。


    但奇怪的是,他們用的印刷版是真版改裝的。


    佐治長長歎了一口氣,


    “香江的水真深!”


    “今天要不是林懷樂的事情,我還蒙在鼓裏。”


    “這些大佬彼此好像也很敵對麽……都快要打出腦漿來了。”


    佐治一陣陣的膩歪,自己殫精竭慮的為昂撒摟錢續命,這幫家夥拿著昂撒的高薪厚祿,竟然為自己的利益大打出手?


    太令人可恥了!


    “我得調整方向,要盡快摸清這些家夥分屬什麽陣營……”


    “社團我要,這幫老東西的錢,我也要!”


    “統統都是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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