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軍營之後,曾安民便朝家而行。


    “回來了?”


    老爹今日休沐。


    並未前往兵部。


    曾安民回到家後便被齊伯叫至了書房。


    “您找我?”


    曾安民坐在老爹的麵前,翹起二郎腿,手裏拿著一顆蘋果咬了一口之後朝著老爹看去。


    曾仕林淡淡的看了曾安民一眼:


    “聽聞你被尋至軍營?”


    “爹的消息總是來的那麽快。”


    曾安民豎起大拇指,隨後目光認真道:


    “衛國公將我叫去的,我去是去了,但沒想著留在那裏,便尋了個由頭回來了。”


    “嗯。”


    老爹點了點頭隨後目光嚴肅的朝著曾安民看去:


    “軍營裏的事,去便去,但切記,別與任何人交好。”


    “而且鴛鴦軍一旦助田繼練好後,便不得留戀直接回國子監。”


    “在國子監好好讀書,等來年秋闈吧。”


    老爹說到這裏,眸子愈發的嚴肅,聲音也極為認真:


    “不能授人口柄。”


    身為儒修,就做好文官,別想著染指軍權。


    “這個我知道。”


    曾安民又咬了一口蘋果,隨後試探的朝著老爹看去,問了一聲:


    “對了爹,聽說陛下想給我封爵?”


    聽到這話。


    老爹的眸子輕輕眯了眯。


    過了一會兒後,他緩緩點頭:“是李禎提的。”


    “原本在鴛鴦軍陣的演軍密報從邊關發來之後,陛下的第一反應是要給你封官。”


    “但被李禎攔了下來,並且借此試探為父,要陛下給你做媒,娶他一個族女。”


    “我們爺倆也沒得罪過他吧?”


    曾安民一聽這個,坐起身子,眸子閃爍起銳利的光芒。


    老爹光是這麽一說。


    他便感受到其中的凶險。


    若是老爹以為這李禎起了招攬之意,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


    恐怕陛下以後再不可能重用老爹!


    “嗬嗬,為父察覺到了,並未拒絕。”


    老爹輕笑了一聲:“那老小子便順水推舟,壓了你的封官,但等這一戰結束回來,按軍功給你封爵。”


    本以為說到這裏,好大兒會喜笑顏開。


    卻沒想到曾安民的眉頭皺在一起。


    隨後猛的抬頭罵了一句:“衛國公忽悠我!爹,剛剛在軍營,那廝說是他為我求得陛下給我封爵。”


    “嗬嗬。”


    老爹淡笑一聲,撇了一眼曾安民道:


    “他如此說倒也不錯,本次出兵,陛下有意讓他掛帥,這一仗若他指揮得當,能讓鴛鴦軍發揮出該有的實力,你的軍功不會小。”


    “這麽說我還得巴結他呢?”


    曾安民鬆了一口氣:“孩兒倒也沒有與他交惡。”


    “嗯。”


    曾仕林揮了揮手道:“去吧。”


    “行。”


    …………


    回到自己的房間。


    曾安民躺在床上,懶洋洋的靠著床靠。


    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剛想翻個身。


    便感覺到識海空間有些異樣。


    【南:北在嗎?有事想詢問你。】


    當曾安民看到勘龍圖虛影上南的字後。


    他的眉頭皺起。


    這個時候南聯係自己作甚?


    曾安民凝神,在勘龍圖的背影上寫下:


    【北:在的,諸位天道盟的好兄弟們,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哈!】


    【荒:快別提了,這段時間我爹快把俺打死了,俺剛養好傷。】


    看到荒的字,曾安民實在忍不住有些想笑,他咳嗽了一聲,隨手寫下:


    【北:你上次不是說什麽蠻荒秘境,怎麽樣?可有何收獲?】


    【荒:說起這個俺就發愁,按理來說蠻荒秘境都是每隔十年一開,這次卻是推遲了一年。】


    曾安民的臉色變的精彩無比:


    【北:合著你這麽多打不是白挨了嗎?!!】


    荒已經不回複了……


    曾安民還想再說什麽,便看到南的字跡緩緩浮現。


    【南:北,上次的事情多謝了。】


    看到這句話,曾安民的眉頭輕輕一挑。


    他知道南說的是阻止濟水堰被火藥炸的事情。


    那這麽說的話……


    曾安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南應該已經懷疑自己是“黑貓武夫”了吧?


    【北: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多謝,我早已經將諸位天道盟的夥伴當成了一家人。】


    不管做什麽,人設這個事一定要先立住了!


    【南:說來慚愧,這次還有件事想要麻煩你。】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你也知道你很慚愧啊。


    你就不先給點什麽好處?


    曾安民覺得自己應該是給南好臉色太多了,導致南覺得自己太好欺負。


    所以他隻淡淡的寫下三個字:


    【北:你先說。】


    果然。


    話語之間的態度這麽稍微一轉變。


    南那邊就有些卡殼。


    良久之後,南在斟酌半晌後,才緩緩寫下:


    【南:你對曾安民此人了解多少?】


    說完之後南趕緊補充道:


    【南:你放心,我隻是打聽一二,我對他沒有絲毫惡意。】


    看到這話。


    曾安民的眉頭深深皺起。


    隨後,他的目光閃爍過思索。


    “看起來南已經懷疑“北”與“曾安民”之間的關係了。”


    “看來南應該是把“黑貓武夫”與“曾安民”當成了朋友。”


    曾安民摸著下巴開始盤算:


    “在南的印象裏,黑貓武夫是羲皇圖的喚醒者。”


    “北的第一次出現便寫下了《出老》。”


    “隨後更是在天道盟中一直詢問關於武道的問題。”


    “直到“曾兩江”的名號傳出之後,南便開始懷疑北與曾安民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所以上次南在空間之中問我要詩,真正的目的應該是在試探北的真正身份?!”


    “上次南給北說了那麽多,隨後黑貓武夫組織東方教細作炸毀濟水堰的消息被她得到之後,她便已經確定了,黑貓武夫就是北,而又因為那首《出老》的關係,南便認為,北與曾安民關的係很不錯……”


    “嘶,這南還是個小陰幣啊!”


    曾安民隻是稍稍思考了一會兒,便已經將南的所有思路摸的差不多了。


    想通了南的思路。


    曾安民的指頭輕輕撚了撚。


    隨後淡淡的在勘龍圖的虛影處寫下:


    【北:你問他作甚?】


    【南:據我所知,此人雄才偉略,極具智慧,雖年紀不大,但已是儒道天才。】


    【南:如此人才,若是不能與其交個朋友,實是人生遺憾。】


    隨著南的文字出現。


    曾安民的嘴角根本壓不住。


    “想不到我現在已經有如此知名度了?!!”


    他揉了揉極難壓的嘴角,幹咳了一聲。


    慢慢回味著聊天記錄。


    “看得出來,南頗有眼光。”


    曾安民慢臉都是讚同:“而且這雄才偉略,極具智慧八個字更是貫穿了我的一生。”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繼續寫:


    【北:我與他是認識,但你畢竟是江國公主,他是我們大聖朝的官宦子弟,你們二人……恐怕不好交朋友。】


    【南:嗯,無妨,最近要打仗了,有一些關於軍陣的問題要想向他請教請教。】


    曾安民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軍陣?


    鴛鴦陣?!!


    他的眼睛猛的眯起。


    心中縱有萬千思緒,但生怕南心有懷疑,沒有絲毫耽誤繼續寫下:


    【北:軍陣?什麽軍陣?】


    曾安民的思緒此時極為敏銳。


    鴛鴦軍陣是瞞不住的。


    這是他自從科舉得到豐功偉績之後便知道。


    但也不會如此快就傳到江國!


    南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


    曾安民眯著眼睛細細思索。


    可能是京中。


    也可能是北境!


    嗯……南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為什麽知道可能要打仗了?!!


    曾安民猛的發現了南語句之中的重點!!


    “本質上,這次大聖朝出兵進犯江國南王封地,是女帝與建宏的一次交易。”


    “但女帝那邊是絕不可能會將這個想法讓其他任何江國之人知道!”


    “所以她現在應該做的是讓江國看去上更加歌舞升平,沒有任何戰事來臨的征兆才對!!”


    “因為對她來說,這本質上是她在“割地賣國”,所以她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這個想法!!”


    “若我是女帝,我會盡全國之力“搜捕”東方教的細作,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件事我會爛到自己肚子裏!絕不會告訴任何人!”


    曾安民猛得抬頭,眸中透著一抹精芒:


    “就算是自己的親妹妹文成公主,我也不可能說!”


    “但是南偏偏就說了。”


    “兩種可能。”


    “第一,女帝對南這個親妹妹十分信任。”


    曾安民眯著眼睛:“有這個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想到這裏,他猛的爆發出一道極為淩厲的眼神:


    “第二,南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女帝?!!”


    一瞬間!


    從最開始知道南,一直到現在。


    關於南的記憶全都從曾安民的腦海之中湧上心頭。


    他忽然想到了最開始的時候,看到的那句話:


    【單臂恒斷萬古,惟吾即統九州】


    還有關於南所有異常的表現也都浮現而出。


    “南對武道了解極深,能屢屢解答我的所有問題。”


    “但據我所知,江國的文成公主並不擅長武道……”


    越想,曾安民就越能品出南的不對勁。


    “還有關於“曾安民懂軍陣”這個事情。”


    “南對於情報是極為敏感的。”


    “是了是了,一國女帝,在得知有能在山間與妖族作戰並做到戰損很小的軍陣……”


    “那她肯定會急!”


    “急,就會露出破綻!”


    曾安民猛的抬頭,看向勘龍圖背影上緩緩浮現的字。


    【南:其實也隻是對其才學久仰,這個不強求的。】


    【北:嗯,有機會我會幫你問問他,想來他如果若是知道文成公主對他念念不忘,應該會很開心的,對了,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問問你。】


    【南:何事?】


    【北:我有一個朋友,他想問一問該如何突破七品觀想境,達到六品洞虛境?】


    曾安民寫下之後,摸著下巴靜靜的等待著回複。


    武道境界卡的時間太長了。


    這馬上就進入五月,也就是說,自己的武道境界卡在七品將近小半年!


    他已經隱隱感覺到識海空間有些躁動。


    浩然正氣進入五品凝聚法相以後,占據的地方越來越多。


    若是再不提升武道氣息,可能這種平衡會被打破。


    屆時會有什麽隱患,他還真說不好。


    【南:這個好說,七品觀想境突破六品洞虛境的重要標誌,便是神識的提升。】


    【南:洞虛二字,顧名思義,便是察覺對方攻擊的運行軌跡,提前避開,甚至截殺。】


    【南:天地二橋已開,接下來便是一個累積的過程,用武道氣息蘊養識海,養出一縷神識,便能洞察一切。】


    ……


    很快,南便將如何用武道氣息蘊養神識的方法說了出來。


    曾安民可謂是受益良多。


    【北:感謝的話就不說了,有機會見麵的話請你喝酒!】


    【南:嗬嗬,我先去忙了。】


    ……


    隨著南的下線。


    曾安民愈發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南……是女帝……”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具體是不是,以後再慢慢試探。”


    “當下,應該是先蘊養神識。”


    曾安民醒來之後。


    又重新閉上眼睛。


    良久之後,他緩緩睜開,舒了口氣。


    “武道氣息已經積累到七品所能達到的巔峰了。”


    “而我現在因為有金手指的幫助,所以戰力與六品是一樣的,但係統所幫助我“洞察”敵人的神識,隻是係統的賦予,並不是我自己的神識。”


    曾安民剛剛仔細感悟了一下。


    想要蘊養神識,還是要按照南的方法來做。


    他極有耐性。


    “武道氣息運轉周天,待運轉至極限時,仔細回想觀想的圖錄……”


    他盤坐在床上。


    武道氣息隨著他的意念緩緩流轉。


    “蘊養神識……”


    就在他仔細感悟之時。


    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少爺,人來信。”


    曾安民起身,朝外而行。


    “吱呀~”


    隨著木門的打開,大春站在門外。


    “誰啊?”


    曾安民皺眉看著大春。


    “就留下一張紙條。”


    大春能感覺到少爺此時好像心情不佳,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紙條遞過去。


    曾安民接過之後,打開來看。


    【明日午時,柳府見】


    看到這字,曾安民就眨巴了一下眼睛。


    長公主??


    還在柳府見?


    搞的這麽神秘??


    這莫非就是找我私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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