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公主聽聞李世民之言,未置可否,轉而望向李佑,笑語盈盈:“老五,聽說三弟與四弟皆赴大唐學院深造,姐姐是否也能同行呢?”


    “什麽?”李世民、李佑及李愔皆麵露訝異,隻見襄城公主笑靨如花,輕輕頷首,“怎的,我不能去嗎?”


    李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姐此言差矣,想去便去。隻是我不解,姐姐為何會有此念頭?”


    襄城公主輕歎一聲,“我在朱雀大街經營的書坊,你們亦是知曉。雖已開業一年有餘,但每日仍有人前來抄錄書籍。我深知,仍有許多人因貧困而無法負擔學費。聞五弟在下麵興辦諸多免費學府,惠及適齡孩童,我欲前往助一臂之力。”


    話畢,李佑瞥向李世民,而李世民則目光深沉地望向襄城公主,片刻後,他語氣平和地問道:“閨女,爹問你,你真心想去?”


    襄城公主被李世民這突如其來的嚴肅弄得微微一怔,旋即緩緩點頭,“是的,父王。弟弟妹妹皆在家族中出力,我這做姐姐的豈能袖手旁觀?”


    李世民聞言,轉而望向李佑,“就由你大姐負責此事,稍後你與她詳談職責。”


    李佑心領神會,點了點頭,隨即引領襄城公主至一旁。待李世民背影漸遠,汝南公主、南平公主、遂安公主、豫章公主等一眾公主亦紛紛圍攏而來。


    見此情景,李佑笑道:“怎的,你們都已商議妥當?”


    汝南公主掩嘴輕笑,“自然,弟弟。這一切皆因你提出的晚婚之議,我們得以閑暇。大姐欲助家族,我們豈能坐視?”


    李佑略一思索,點頭道:“如此,我先將你們安排至大唐學院與醫學院。除了學習其獨特的教育模式,還需掌握其運作機製。待學成後,我再為你們安排合適崗位。”


    言罷,他轉向襄城公主,“至於大姐,我這裏有一職等你接掌。那便是統管十周二十所尚在籌建中的學校。作為主管,你需要熟悉每所學校的基本情況。”


    他稍作停頓,“此外,若這二十所學校順利建成,父王會在朝會上提議設立一個新部門——教育部,而大姐你將被任命為第一任尚書。”


    襄城公主愣怔了許久,終於指著自己,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說讓我擔任官職?為何不是讓我去教書育人?”


    李佑笑著回答:“大姐,你得明白,我如此大力興建學校,是為了整個大唐。教育部成立後,將統管大唐境內的教育事業。但若交給那些大儒,難免會摻雜私心。”


    “而大姐你不同,第一,你是皇室成員;第二,你沒有門客學子。身份與地位兼備,因此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襄城公主思索片刻後問:“如果那些世家大儒不聽我的怎麽辦?”


    李佑笑道:“哈哈,大姐,別忘了你是大唐皇帝的長女。到時候你的身份會公布於眾。如果有人不聽,就按照章程辦事。”


    接著,他看向其他人說:“你們如果想任職,也會被安排到其他部門,但會根據你們的意願和能力來安排職務。”


    幾位公主聽後都開心地點頭。聊完後,她們都散開去做其他事情了。幾人剛離開,長孫皇後等人也過來了,坐在李佑身邊問道:“兒子真是厲害,現在家裏這一輩的人都要靠你來安排了。”


    李佑翻了個白眼說:“有個不著調的爹,我能有什麽辦法?這都是逼出來的。”


    長孫皇後哈哈大笑,伸手拉著李佑說:“佑兒,你也看出來了,咱們家的變化很大。不管是你爺爺還是你爹,心裏都渴望這種親情。之前你爹和你爺爺之間的事,讓家人都害怕甚至反感親情。但你卻做到了。”


    她指著院子裏玩鬧的孩子微笑道:“你看,下午未時你爹就回來和他們玩了,一直玩到現在。”


    “外人都說皇家無情,但有了你,咱們家有情了,而且是所有人都渴望的親情。”


    “娘希望你能給他們做個榜樣,讓咱們李家傳承下去。”


    李佑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但聽到最後卻感覺有些不對勁。沒想到長孫皇後根本不給他機會解釋,對著剛剛摔了一跤的兜兒喊道:“哎呦,你都跑了一下午了,就不累嗎?你那個爹啊,就跟個孩子似的,跟孩子玩就使勁玩。”


    李佑轉頭看了看其他人。楊妃和王貴妃坐在一起。王貴妃懷孕了,坐在陰涼處笑嗬嗬地看著玩鬧的孩子。李淵則和李長樂坐在一旁聊天。李長樂坐在他腿上不知道祖孫倆在聊什麽沒一會兒就咯咯地笑了起來。另一邊李世民、李恪和李泰等人坐在一起好像在玩牌。這一幕幕讓李佑感到心安。


    沒一會兒,管家洪亮的聲音穿透喧囂,宣布用膳時刻已到,李世民便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牌,轉向李淵喊道:“父王,吃飯啦!”


    李淵聞聲而起,笑容滿麵地應道:“好,這就來。”於是,一幫孩子一人牽著一個大人的手,歡聲笑語中步入飯廳。大人一桌,小孩分兩桌而坐,一大家子圍坐一堂,場麵頗為壯觀。


    尤其是當飯菜逐一上桌,那吃飯吧嗒嘴的聲音,筷子與瓷盤輕輕相碰的脆響,還有大人們談天說地的歡聲笑語,交織成一片熱鬧非凡的景象。


    這頓飯吃得最為開心的莫過於李淵和李世民。自入座起,他們便開始飲酒,直至餐畢下桌,竟有些醉意。長孫皇後在攙扶李世民時,不無埋怨地說:“你瞧瞧,都這把年紀了,還在小輩麵前如此失態。”


    李世民聞言,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個,這不是咱家有喜事嘛,我高興啊,所以就多喝了兩杯。”


    飯後,襄城公主、汝南公主、南平公主、遂安公主、豫章公主等公主並未離去。李佑為她們安排了住處,但她們卻聚在一起玩牌,李佑也不曉得她們會玩到何時。


    不過今夜,李佑隻得獨自就寢了。按照納禮的習俗,新婚之夜孩子需陪伴長輩身旁,長輩會向孩子介紹對方家庭的情況及對方的喜好與習慣。雖然李佑與新娘已共同生活兩年,彼此間早已十分了解,但習俗仍需遵守,以表示對對方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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