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掃視了二人一眼,片刻後緩緩點頭,語帶深意:“若真決定前往,你們隻能作為旁聽生,沒有學籍,自然也無固定課程。但可自行旁聽任何講課,隻是如此一來,缺乏係統學習,下學期恐難以跟上進度。”


    他指尖輕輕點向李泰,語聲更加凝重:“尤其是四哥,你的學識我略有耳聞,應能察覺大唐學院的教學體係與過往大相徑庭。若不從頭開始,恐難適應。”


    轉而望向李恪,他沉吟片刻,言道:“至於三哥,我思來想去,大唐學院雖為學術之地,但你似乎更適合兵部。那裏,才是你施展才華的舞台。”


    此言一出,李恪目光閃爍,而李泰與李恪皆陷入沉思。片刻後,李恪率先抬頭,好奇問道:“我聽說大唐學院有軍訓?”


    李佑頷首確認:“三哥似乎對操練之法感興趣。我院的基礎訓練確實不及你所學的全麵。”


    李恪沉思片刻,未置一詞。見狀,李佑輕笑道:“這樣吧,我給你指條路。回去後細細調研,特別是兵部各階將領——從正一品的兵馬大將軍,至從九品的校尉,他們的年齡分布、戰功、可提拔與需休整之人等。將這些呈報給父王,他定能明了其中意味。”


    李恪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匆匆向李佑致謝後離去。望著李恪的背影,李佑無奈搖頭,隨即轉向李泰。不料李泰已從袖中抽出一疊紙張,恭敬遞給李佑:“五弟,四哥隻願在大唐學院中,尋得那些問題的答案。”


    李佑接過細看,最終展顏笑道:“大唐學院裏,你自然能尋得所有答案。但四哥,我們事先說好,你入學便是李泰,不再是四皇子,亦非蜀王。若不能遵守此約,便不必前往。若你以蜀王身份入學,一旦被我發現,必請你離開。”


    李泰鄭重地點了點頭:“老五放心,四哥明白。我這就回去準備,待開學之日,必當赴約。”


    李泰起身欲行,卻被李佑攔下。“且慢,五哥,你怎也如三哥一般,忘了母後?許久未見,何不往後院探望一番?”李泰聞言,略作思索,便點頭應允。於是,二人悠然步入後院,眼前的景象令李泰瞠目結舌。水邊棚內,四張桌案錯落有致,長孫皇後與眾嬪妃正圍坐打牌,歡聲笑語不絕於耳;李淵與李世民則對弈於棋盤之上,凝神靜思;一旁,李麗質領著一群孩童在水邊嬉戲,其樂融融。


    李佑自顧自地踱步至李世民身旁,隨手摘取一串葡萄,輕咬一口,笑道:“父親,四哥來了。”李世民頭也不抬,僅微微頷首,道:“青雀,過來瞧瞧,父王這局棋能否逆轉乾坤。”對麵李淵笑道:“哼,做什麽白日夢?我即將將軍,你豈能翻盤?”


    此時,長孫皇後忽地轉頭,向李泰招手:“青雀,來母後這裏。哎呀,看我這兒子,都瘦了。”李泰呆立原地,目光呆滯,心中暗自驚歎。他從未見過如此真實、如此接地氣的皇家景象,更未曾體驗過如此溫馨和睦的家庭氛圍。


    李佑體貼地踢來一個凳子,示意李泰坐下。長孫皇後見狀,笑靨如花:“兒子,且看這把母後能否大殺四方。”話音剛落,李佑那邊已高聲呼喊:“娘子,快些行動,平胡亦可,大娘牌麵甚大。”長孫皇後佯嗔道:“滾開!”眾人聞之,皆大笑不已。


    午餐過後,臨別之際,李佑笑道:“四哥常來玩耍,這些孩子真是活潑鬧騰。”李泰含笑點頭,轉身離去。然而,長孫皇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雖未聽清具體內容,但從母子二人的表情中,李佑已猜到了幾分。


    次日清晨,李泰便抱著一摞古籍匆匆而來,不時拉著李麗質探討學問,李麗質被他纏得連連躲閃,而其他人在旁觀之,皆以會心一笑回應。


    與此同時,李佑並未在芙蓉園內現身。早餐過後,他與李貞英步出長安城明德門,漫步至一片空曠之地。李貞英手指那片空地,笑道:“佑哥,這便是為你挑選的寶地,你覺得如何?”


    李佑環視四周,點頭讚許:“此地甚佳,地段亦優,已購得否?”


    李貞英頷首確認:“此廣闊之地,包括世家領地,皆已納入囊中。購地之時,世家曾詢問用途。”


    李佑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待建成之日,自會明了。且拭目以待,屆時自會讓他們驚歎不已。”


    於是,李佑命人繪圖測繪,忙碌了半旬方得閑暇。一日,見李佑未外出,李世民好奇詢問:“你這幾日前往城外,究竟所為何事?”


    李麗質等人聞訊聚攏,李佑略一沉吟,解釋道:“我欲於城外建一座競技場,仿賽馬場之形製,卻專為觀賞而設。”眾人聽後皆感困惑,李佑便細細道來後世賽馬之規則與玩法。話畢,長孫皇後貼近詢問:“佑兒之意,是以賽馬競賽吸引觀眾,購票下注,猜中者按比贏取獎金?”


    李佑頷首默認,簡述而言,確是如此。豈料,李麗質插話道:“誰會花錢觀賽?”李佑笑答:“何不?我將每匹賽馬之詳情告知眾人,再按比例接受下注,光明正大,何樂而不為?”此言一出,稍有頭腦者皆意識到此中商機無限。


    李佑轉身之際,驚見長孫皇後、陰妃、楊妃等人紛紛圍攏而來,連李世民亦在內。見此情景,李佑不禁苦笑搖頭。最後,李佑隻能看向李世民道:“老爹,主意我出了,地方我也買了,體育館也是我建的。所以我要四成,剩下的你們分。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在開業後,裏麵的所有運營你們都不可以插手。”


    “賭嗎,就有輸有贏。但為了公平,為了不讓人抓到把柄,所以這個競技場裏不容許有第二個聲音,必須按照我的規矩來,誰也不行。”李世民笑嗬嗬道:“你看看你這話說的,有錢掙還操心那幹什麽。”長孫皇後也笑嗬嗬點頭,三兩下五除二,一樁生意就談完了,留下一臉懵圈的李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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