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金釵帶到紅杏樓的貼身侍女,日常代為管理著樓裏的事務。若不是茲事體大,也不會把她派出來,在一行人中,實力是坐二望一的——她自以為。


    “紅杏樓,花柳樓,怡紅院,怡春院……十幾個春樓,上百個窯子,共計數千人,我不敢說自己實力如何,但在破木境裏麵,我起碼能排在前五。


    幸得主人憐愛,我一身氣血也錘煉過十次,處理過不少棘手的問題,你覺得你是問題嗎?”


    金陽開口道,一身強勁的血氣噴湧而出,手中的長槍也閃著寒芒,如同噬人的惡獸。


    “我不知道你背後是誰,我也不關心。隻要你礙事,擋了主人的路,那我隻好請你躺下,睜大眼好好看看這世界到底有多大。”


    白楊猛然想起這女人是誰了,那天金釵剛到紅杏樓,有小管事騷擾青衣女子,反倒受了傷,其中下手最狠的,去了那小管事第三條腿的女人就是她!


    想起這個,白楊胯下一涼,好男不跟女鬥,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認……”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跟我真刀實槍的幹一架,別像個嘰嘰歪歪的女人!”金陽手裏的長槍狠狠砸向地麵,一臉凶相的吼道。


    “我是男……”


    “是男人還說什麽,來,拿起武器,在這決鬥場上證明自己的實力!”


    “你他媽……”白楊也被逼得說出髒話。


    “你還敢侮辱我母親,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那麽——看槍!”


    一點寒芒先到,金陽率先出手,一旁也有人把白楊的鐵棍拋上台來。


    刺!


    長槍一閃,幾乎瞬間就到了白楊麵前,如同毒蛇吐信,直取下三路。


    她的陰險不下於師兄!


    在這性福悠關的時刻。


    金陽的長槍幾乎碰到了白楊的褲子的時候。


    以槍尖的鋒利而言,隻要稍稍擦破皮,挑開腰帶,白楊必定會猝不及防,連連撤退,為了顏麵,提褲認輸。


    可白楊是誰?這種套路,他和師兄可是練過不止一次,本來他想用對方的法子報複過去,卻發現對方的槍尖高了一寸,找的不是他十八米的巨鷹。


    恍惚間,慢了一步。


    錚!


    鐵棍和槍尖相撞,碎出火花,濺在石麵上。


    長槍畢竟鋒利,往上一挑,把來不及撤退的白楊衣服上劃了一個口子,還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白楊急忙退了三五步,還是那個問題,萬象影反應的過來,他不行。


    “夠勁!再來!”


    金陽大吼道,長槍迅速收回,準備下一次的進攻。


    就在此時,一隻渾身是血的烏鴉落到黑烏鴉肩膀。


    嘎——嘎——


    亂叫個不停,聲音淒慘。


    一些老手瞬間拿起武器,這隻烏鴉是故意走丟的那個人的信物,烏鴉本就不祥,現在染血,必是出了事。


    地麵仿佛在震動,一些稀碎的土塊,石塊,細沙抖動著,往人們鞋上爬去。


    不明的動靜越來越響。


    石板上的兩人也停手,麵麵相覷,怎麽回事?


    一行人齊齊望向黑烏鴉,不明所以的疑問浮現在臉上。


    “出了什麽事?”


    “李大怎麽了?”


    “他不是在我們屁股後麵跟著嗎?誰敢害他!?”


    “不好,地麵抖動的厲害,可能是大型野獸,大家不要慌,聽指揮,千萬別自亂陣腳。”


    有老手高聲吼道,催促新人拿起武器圍成一個圈。


    白楊和金陽相互看了一眼,走到黑烏鴉身旁。


    後者聽著肩膀上烏鴉急促而短暫的叫聲,慢慢點頭。


    他一邊安撫烏鴉,一邊在腦海中作著翻譯,枯樹皮的麵皮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獨眼石人!?不好!所有人!快下河!”黑烏鴉用力吼道,枯樹皮的臉也劇烈抖動著。


    砰!


    石頭猛地砸過來,正中圓圈邊緣的一個人。


    那人伸出手想要求救,嘴角流出血,身子碎裂,五髒六腑流了一地,手臂僵直了一下,也垂在地上,眼看是沒了呼吸。


    “走啊!!!”


    黑烏鴉大喊道,催促眾人,他走在最後麵,一巴掌扇在愣神的新人臉上。


    有人悄悄回頭看,終於見到那怪物的真麵目。


    石灰色表皮,行走之間還夾雜著石頭咯——咯——的碰撞聲。


    大約兩三米身高,渾身上下都是由石頭組成,石頭做的臉上除了一隻眼空無一物,那隻眼血紅,幾乎要裂開。


    正是黑烏鴉曾經說過的獨眼石人。


    它們腳步沉重,一步有正常人兩三步大小,每走一步都在原地留下一個坑窪。


    獨眼石人踏過死掉的巡公,一腳踩下,血飛了三五米高,濺了它們一身,如塗了紅彩,看起來妖豔詭異。


    “下河!下河!下河!!!”黑烏鴉一腳踹在猶豫是不是要脫衣服的新人屁股上。


    活著的人全部進入河流,隻露出脖子之上的腦袋,望著岸上的巨人。


    有新人倉惶的往河水更深處逃去,分明是亂了心神。也被老人兩兩包夾,按住手臂,進退不得。


    白楊嗆出一口河水,這些獨眼石人力大無窮,行動迅速,難道會畏懼這條河?


    他看著砸下的石頭,就算是他,被砸中也難免身死道消。


    一行人在河麵上漂浮,時不時踩著河底的汙泥,蕩漾在水麵上,河水也變得渾濁,帶著黃灰色彩,就像獨眼石人在他們身邊潛藏著。


    白楊數著身邊的人,假死的人變成真死,他說不出姓名,被石頭砸到的人他倒是有些印象。


    就是那個最開始上台,連贏了三場,最後輸在他手裏的牛二。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他麵前突然死去,連悲傷都來不及。


    再怎麽說也是一個隊伍裏的人,他不免兔死狐悲。


    離的不遠的牛大,眼神通紅,目眥欲裂,臉上青筋暴起,分明是動了真火,他嘴裏不停低聲吼著。


    “我要報仇!報仇……”


    砰!


    獨眼石人果然沒有下河,站在岸邊舉起石頭或是泥堆奮力往河裏扔去。


    眾人連忙躲到水下,等到這陣石頭雨過去,才重新探出頭。


    牛大不甘心,一會兒漂浮,一會潛水,臉上的怒火越發盛了,連頭發都立了起來。


    石頭擦著白楊手臂過去,帶走一片血皮,他不禁嚇了一跳,腦海中的萬象影開始瘋狂運行,判斷石頭的軌跡。


    “扔石頭!”


    黑烏鴉一馬當先,從河裏抓起碎石,遠遠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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