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為了攀高枝不擇手段,打我罵我羞辱我,找男人來強暴我,就是為了找借口休棄我好給安謠公主騰位置!”


    “你愛那個女人,你跟我說啊!你跟我說,我會死纏著你?我會不跟你和離嗎?為什麽非要這種手段來逼迫我!”


    “你們要麵子要名聲,不想被別人說愛慕虛榮,就把汙水往我頭上扣!榮華富貴和好名聲都想要,你們太貪心了!”


    喬庚再也無法承受,內心的委屈奔湧出來,她蹣跚走過去揪住謝衡的衣領,大聲質問他,為什麽那麽愛慕虛榮,為什麽不敢承認他愛那個安謠公主,為什麽不大大方方說出來,為什麽不放過自己,為什麽一定要把自己綁在謝家受盡折磨!


    “我父親救了你一命,你娶我,不是知恩圖報,是恩將仇報,你們全家都是忘恩負義的歹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為什麽會被敵軍挾持,是你的好大哥親手把我送到敵軍手裏,就為了一萬兩銀子,一萬兩銀子啊,我的賤命居然值這麽多錢,我都不敢相信!”


    “不是,不是,我大哥不會那麽做,你一定是誤會了!”謝衡知道他大哥不學無術愛玩,但萬萬不相信他大哥會做出通敵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沒有誤會!你們全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娘虐待我,你大嫂找男人玷汙我,你大哥拿我抵債還把我賣給北燕人,你侄子故意拉在床上拉在褲子裏讓我洗,你呢,和安謠公主談情說愛,對我不忠!”


    喬庚聲嘶力竭,一手將謝衡推倒在地,隨後她自己也跪在地上,“我不殺你,我讓你活著,讓你帶著對我的恨去殺敵去建功立業,然後迎娶你的心上人!”


    謝衡麵容蒼白,愣愣地坐在地上,不知道如何麵對眼前的妻子,恨她嗎,她殺害了自己的家人,自己應該恨她,可是家人對她做了那樣殘忍的事!


    對喬庚,謝衡恨不起來。


    “我都不殺你了,你還哭喪著臉?我都成全你了,你還不高興,還不笑?”


    撿回一條命,還有機會迎娶心上人,能和心上人白頭偕老,他應該高興才是。


    喬庚認為謝衡不敢高興是因為虛偽,擔心別人嘲笑他貪生怕死。


    謝衡一臉悲傷的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我自私,我小氣,我希望三願師父你是站在我這邊的,可是!”


    喬庚拔出胸口的利箭扔到地上,和今生做了斷,她殺人了報了仇,她心中仇恨全消了,繼續留在世上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一直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呀,庚娘!”三願跑過去跪到地上,用最真摯的眼神和喬庚對望。


    喬庚笑了,笑得有點難看,“我也不想你為難,你大仁大義大慈大悲,隻是我心眼太小,還想著你能像以前一樣始終幫我,是我太自私了!”


    喬庚的手剛碰上三願的臉,胸口便燃起火苗,火苗快速蔓延燃燒全身,“你對我的好,我還沒來得及報答就這樣走了,真是太不應該了,如果還有下輩子就好了,下輩子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對我的好。”


    “庚娘!”


    四方想幫喬庚滅火,可她剛伸手過去身上就著了火,嚇得她隻能後退三尺,不敢再向前一步。


    “庚娘!”謝衡也不想喬庚灰飛煙滅,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九明,九明微微低眸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不久之前,九明為了降雨損了修為,昨日又被陣法反噬,現在他實在無力超度喬庚。


    “就讓象征光明的大火燒盡你靈魂深處的恨,等大火熄滅之後,我們重新開始。”


    火蔓延到三願身上,迅速點燃三願全身,這可嚇壞了溫赦,溫赦急忙跑過去,剛靠近身上立即著火,嚇得他立馬後退滅火。


    “三願師父!”


    “姐姐!”


    小桃和重瀾一同喊出聲,他們擔心三願,三願卻不慌不忙,還麵帶微笑。


    喬庚不敢相信,“我還可以重新開始嗎?”


    “當然可以,隻要你願意,隻要你想行俠正義普渡眾生,什麽時候都不晚。”


    三願慈祥地握住喬庚的手,和喬庚一起站起來,一隻利箭從遠處飛來,正中喬庚胸口的洞,大火瞬間熄滅,利箭也隨之消失不見。


    道姑撐傘姍姍來遲,太陽衝破烏雲,照在大地上,道姑幫喬庚遮住陽光,“我是不是來晚了?”


    三願眼中的金光消失了,她愣了一下,神情有些異常,但很快又恢複了平常模樣,“沒有,你來得剛剛好。”


    道姑在空氣中嗅到了靈魂灰飛煙滅的焦味,順著氣味望去,台上已經沒有生命氣息,這才確定自己來遲了,“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你麵前魂飛煙滅?”


    “阿彌陀佛,不是我不慈悲,是他們自作孽不可活,隻是因果輪回而已。再說了,他們也不是什麽好人,再輪回再做人也不是什麽東西。”三願沒有一絲負罪感。


    “你臉上有疤還瞎左眼,你是六福,六福好久不見,近來可好?”三願嘮起家常。


    六福把雨傘給喬庚,一手搭上三願的肩膀,“我們近來可好了,吃好喝好睡好,還賺了不少錢,走,去城裏,師叔給你買禮物!”


    “你才不是我師叔呢!”


    雖然六福和三願同歲,但她和妙清同輩,又是妙清的朋友,按理三願是應該叫她師叔,但三願不願意叫。


    “六福前輩!”


    九明叫住六福,請六福幫忙降服四方,六福卻這樣說,“九明啊,四方姑娘閹盡天下負心漢,為命苦的女人出一口惡氣,她是在行俠仗義,你老是為難人家做什麽?”


    “這位姑娘深明大義,四方交定你這個朋友!”


    “那一起去喝酒,走!”六福一手三願,一手四方,出軍營時還回頭對謝衡說,舉行衣冠塚吃席的時候一定要請他們過來喝一杯吃一口。


    這可把軍營裏的人嚇愣了,溫赦就知道三願認識的人沒幾個正經,小桃走過去牽上喬庚的手跟上三願他們,重瀾看向溫赦,溫赦急忙把雙手藏在身後,他才不和男人牽手。


    九明向謝衡鞠躬表示歉意,再說一句阿彌陀佛也就走了。


    在嘉和城最大的酒樓裏。


    一桌酒菜,六福和眾人推杯換盞,九明坐在一邊喝茶,時刻注意四方的一舉一動,他還想收服四方這個人魔,奈何這是六福組的局,他不能不給六福這個麵子,隻能稍後再收服四方。


    三願還是尼姑,她不吃肉不喝酒,她見不得旁人在她麵前大吃大喝,吃了幾盤素菜就拿六福給的錢出去溜達,溫赦和她一起去。


    重瀾向六福謙虛請教,熄滅喬庚身上的火的箭來自何處,能拯救挽留一個殘破靈魂的箭絕對不是普通的箭。


    六福飲盡杯中酒才說,“是天神的箭,是後羿用來射日的神箭。”


    九明也好奇,“傳說後羿射日後,那支箭和太陽一同落入南海外的深海,曾經有很多修行之人前去尋找,但均無功而返,六福前輩你是怎麽找到那支箭的?”


    重瀾記得天界書籍中記錄,那支射日神箭連同那個太陽一同落入了冥界的無歸海,並不是落入人間南海之外的海,難道後羿射過兩次日?


    “我哪有那個本事,是三願給我的。”


    去年清明三願出海遊曆,兩個月後回來,回來時遇到六福,便把神箭交給六福保管。


    “三願師叔畏水,她為何要出海?”九明似乎肯定了什麽。


    “那時她很成熟很穩重,她把箭交給我的時候還說一些匪夷所思的話,說隻是讓我幫忙保管,不久之後便要取回。”


    那時候的三願身上滿是慈悲的佛光,好像已經得道超脫了紅塵,六福想可能是有奇遇讓三願參悟了什麽,所以三願顯得高深莫測。


    可是今天看來,三願她好像又變回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修行本就是反反複複,反複迷茫,反複參悟,反複得道。


    六福沒有多想,繼續倒酒,今天交了新朋友,要多喝兩杯才行,她敬四方,四方心不在焉的,隨意喝了一小口。


    六福讓喬庚放心,那支射日神箭上殘留有天神的力量能暫時維持她的靈魂,“應該能維持三四個月吧,你還有未完成的夢想就去完成,等要消散的時候就來找九明,找三願也行,他們會送你一程。”


    喬庚熱淚盈眶,千恩萬謝隻能說一聲,“謝謝六福大師。”


    “我不是什麽大師,叫我六福就行了,你要謝就謝三願,是三願傳信給我,讓我拿箭幫你。”六福向來坦率。


    “三願師父她!”喬庚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三願,三願始終站在她這邊,始終為她打算。


    “姐姐是好人!”小桃酒量小,喝兩杯就喝醉了。


    六福來嘉和城不隻是為了這件事,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九明和三願幫忙。


    從去年冬到今年春天四個月北燕滴雨未下,河溪斷流,土地幹旱,無法種植小麥,北燕國師請妙清前去求雨,妙清一人無法讓北燕全國降雨,就請六福他們前去幫忙。


    六福勸九明暫時不要和四方發生衝突,也是為了讓九明保存法力去北燕求雨,九明覺察到了什麽,“如果隻是降雨,即使是北燕全國範圍內的降雨,有妙清前輩和兩位前輩已經足夠。”


    具體是什麽情況,六福也不是很清楚,妙清在信上並沒有多說,“北燕大旱好像有天神參與。”


    “是天神在北燕降下旱咒?”如果是這樣會很麻煩,九明皺起眉頭。


    六福放下酒杯,表情凝重,“不是旱咒,是旱魃,被驅逐到北極國的天帝之女好像在北燕國停留。”


    旱魃所到之處,河水斷流,草木幹枯,民不聊生,生靈塗炭,遍地幹屍。


    重瀾震驚,摔了手中酒杯,九明聞聲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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