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行:“讓開。”


    徐沉淵:“不讓。”


    徐沉淵堵在窗簾前,“你現在昏迷不醒,冒然站在窗台了望,不合適。”


    徐瑾行眼睛一眯,“你不對勁,就拉開一條縫,我看一眼。”


    徐沉淵拽他手臂回床上,悠然開京腔,神色淡淡,“好好休息躺著去。”


    徐瑾行躺回床上靠著,枕頭墊在後腰,歎氣。


    坐到他這個政**位置,徐家幾百年的基業。


    要幹淨得一塵不染,很多事他不方便出麵,隻能由他這個弟弟來犧牲。


    兄弟兩彼此心照不宣的。


    這世上沒有什麽事是永恒的,誰清楚徐家幾百年的基業有多重要。


    徐瑾行隻能在其他方麵,盡量去補償徐沉淵。


    徐沉淵拉開窗簾,筆挺寬鬆白襯衫,風光霽月站在陽光深處,皮膚被照得透明,散漫又幹淨。


    女孩笑比不笑更重要,更美。


    忽然羨慕起周幽王能烽火戲諸侯,能賠上江山,博褒姒一笑。


    抽出一支煙夾在指尖摩挲解癮,沒點火。


    視線又落了下去,一張臉驀然陰晦戾氣,比灰蒙蒙的天更焦黑,腕骨發脹。


    宗尋之挺括的深色西裝,助理抱著一束鬱金香跟在身後,“溫橋。”


    聲音清澈,磁性好聽。


    午後的暖陽打在身上,鼻梁挺直,金絲框眼鏡映著鏡頭光,英氣的麵容被熏染得柔和。


    英氣又蘊含幾分斯文俊逸。


    溫橋想要起身,被他摁住薄薄的肩膀,“尋之哥,你怎麽來了?”


    宗尋之將淡黃色的鬱金香放在長椅上,抽出一隻放到她手上,“路過,順道過來看看你,好點了沒?”


    身邊保鏢抬頭看看天上。


    路過?哪門子的路過,繞了二十多公裏的路過。


    春天幹淨柔軟的細長樹枝下,散發溫潤的氣息。


    女孩蔥白的手舉著淡黃色鬱金香,另外一隻小手揉著貓咪的腦袋,撩起薄薄的眼皮,“我已經好多了。”


    宗尋之視線落她瑩亮的翹鼻上,高大身影俯身,揉了揉四喜的腦袋,“現在更鮮活,明亮。”


    徐沉淵的臉更黑了,仿佛潑了一灘濃墨。


    徐瑾行提醒,挪耶,“徐二公子,窗簾扯得快要掉下來了。”


    徐沉淵又鬆開,手踹兜裏,拿出手機,綠色app編輯短信「離宗尋之遠點。」


    很諷刺,他哄溫橋的貓,成了別的男人接近溫橋的橋梁。


    短信鈴聲響起,溫橋看了一眼,看向四周,想想世上哪有這麽巧合之事,沒當回事,又將手機屏幕熄滅,放了回去。


    溫橋彎起漂亮的眼眸,衝他淺淺的笑,“上次出了點意外,不辭而別,沒來得及跟您打招呼,挺不好意思的。”


    宗尋之完全不在乎,反而安慰她,“沒事的。”


    溫橋多了幾分歉意。


    宗尋之唇角一鉤,話鋒一轉,“病好了,下次請我吃飯補回來就好。”


    溫橋說好。


    電話鈴聲響起,徐沉淵的電話打進來。


    溫橋沒接,掛斷。


    這段時間他都有意無意地若即若離,不冷不熱。


    一提見麵他就躲。


    他的耐心也就到這了,比曇花暫放還短暫。


    宗尋之淡淡的瞥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唇角不易察覺的勾了勾,不經意地抬頭。


    隔空對視,雙方火藥味都很足。


    一個濃眉一挑,來了興致。


    一個目光冷如寒冰,浸入骨髓,警告意味濃鬱。


    溫橋抬頭望向宗尋之。


    宗尋之忽然笑了,不經意露出瞳孔中深沉的黑,高大的身影一挪,遮住了視野。


    溫橋看了半天什麽也沒看到,銳利又冷浸浸的目光似要把她肌膚割破,許是她多想了。


    三樓的窗戶有調皮的孩子往樓下滋水槍,宗尋之驀然用後背替她擋著,劈裏啪啦澆在他身上。


    溫橋驚慌,“尋之哥,你衣服濕了。”


    宗尋之眼眸一彎,“無礙,男人淋點怕什麽。”


    樓上傳來女子尖銳的叫罵聲,“慕南,你給我過來。”


    “救命啊,救命.....打小孩了。”


    “嗚嗚....您把衣架收起來,我再也不敢了。”


    “你這樣很沒有禮貌知道嗎......等會兒跟我去道歉。”


    溫橋視線落在他背上,濕答答一大片,“尋之哥,你衣服濕了,趕緊回去換掉了,別感冒了。”


    送走宗尋之,溫橋回病房。


    路過安全通道,一股野蠻地力量把她扯了進去。


    猝不及防。


    來不及驚呼,昏暗又寂靜的樓道,熟悉龍涎香糅雜著檀木熏香填滿她,浸濕她。


    溫橋漸漸放鬆下來,拿著鬱金香的手藏在腰背。


    她被強摁在牆上,僵硬的牆壁,手腕後背嗝得生疼,男人急切地吻上來,聲音悉數湮滅在喉嚨裏。


    橫衝直撞的怒火,又狠又霸道地掠奪啃咬她,嫣紅的唇被咬破。


    徐沉淵似豹子般反複吮**著她傷口處的血液。


    疼辣疼辣,酥酥麻麻。


    男人的手也開始不老實,狠厲地揉著她的腰腹。


    昏暗的逼仄的空間,氣息裹挾著氣息。


    徐沉淵滾了滾鋒利的喉結,放開她,埋在她嬌嫩的頸窩,呼吸一起一伏。


    徐沉淵視線落在她身後藏著的鬱金香,眼底漆黑,笑容也淺,“我沒錢給你買花?”


    溫橋眼裏霧蒙蒙的氤氳,嗓音是水泡過的嬌,“尋之哥過來時,興許隻是覺得空手過來看望探望不合適。”


    徐沉淵輕哄著,“花扔了,聽話,我讓人給你送別的過來。”


    片刻的輕哄,如同長滿毒刺的花,蠱惑也危險。


    溫橋話鋒一轉,“你有什麽好吃醋的,你兩邊都哄的時候,我也沒吃你的醋啊,一句都沒問你。”


    頓了頓,她又不怕死地繼續說,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所以止住,所以誰也別管誰,我不問,你也別問。”


    倔強又恃寵而驕的模樣。


    唇角上的一撚紅,嬌豔欲滴,男人伸出手指尖在破損的唇角上一抹。


    朦朧的視線裏,眸色黑得純粹,沉聲,“溫橋!”


    溫橋垂眸,不說話。


    他就像霧,看不透,也摸不清。


    在徐沉淵多情這件事上,她沒有踏踏實實的安全感。


    她太在意,就容易胡思亂想和拚接劇情。


    敏感的、多疑的,不像她自己。


    徐沉淵覺得她多少是在意些的,可又過於平靜得掀不起波瀾。


    骨節分明的指尖穿過她的海藻發,而又沉下心來耐心解釋,“我這麽做是有原因。”


    睜眼說瞎話又無懈可擊的功力。


    感情就當是塊真金,但也怕火煉。


    溫橋視線轉向別處,“我收下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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