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團圓年就這樣被劉翠英攪和了。


    好在經過半天的搶救,外婆總算被醫生從死門關裏拉了回來,但並未蘇醒。


    萬家燈火時,除夕團年夜,木婉迎站在病房的走廊裏,望著窗戶外的街燈和居民樓裏的亮光有些落寞。


    “這裏的風景好看嗎?”


    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


    不用回頭木婉迎也知道那是誰。


    “好看,但不屬於我。”


    木婉迎聲音淡淡的,情緒也很低落。


    下一瞬,修長的手臂已經搭在了她的肩頭,將她攬入了男人溫熱的胸膛,“沒關係,我是屬於你的。”


    “我不要!”


    木婉迎知道陸林風在安慰她。


    為了不讓陸林風擔心,她故意開了這麽一句玩笑。


    陸林風也很配合,立即鬆開她的肩膀假意要走,還語調悠揚地說道:“那我走!”


    “回來!”


    木婉迎一把將陸林風拉了回來,繼續依偎在他的懷裏。


    兩個人就這樣倚靠在冰冷的長廊裏站了半晌。


    “是不是心裏不好受?是不是覺得委屈了?你還在想外婆那句話對不對?你在想即便你那樣對外婆,外婆還是……”


    半晌後,陸林風輕聲問懷裏的人,但終究沒有把話說透。


    木婉迎的淚卻已經簌簌落下。


    她吸了吸鼻子,“我隻是覺得不管我做得多好,我都不能成為他們的唯一。林風,我不是個貪心的人,但是有的時候我還是盼著他們能……能把我當成唯一,哪怕隻是那麽一瞬間也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傻瓜,別想了,他們不把你當成唯一,我會!在我這裏,你始終都是唯一!你是我永遠的唯一!”


    陸林風抬手將她小臉上的熱淚拭去,長臂一收,將她摟得更緊。


    這種心情他能理解。


    就像當初的他一樣。


    隻是他早就經曆過了,熬了過去。


    此後餘生,他對於別的人再沒有任何期待、沒有任何期盼,隻願與她白頭相守,永不分離,成為彼此的唯一。


    但是他懷裏的人似乎還沒完全挨過去,所以他便用自己最誠摯的心告訴她:她還有他,這個世上會始終如一將她當成唯一的男人。


    “林風……”


    木婉迎的聲音微顫,小手已經繞過男人的腰抱住了男人,與男人一起依偎在這寂寥的黑夜裏。


    二人就這樣在病房外站了半宿。


    回病房時衣著單薄的木婉欣正抱著胳膊趴在外婆的床邊打瞌睡。


    木婉迎所有的心思驟然散了。


    她輕輕地拍了拍妹妹的肩,用極小的聲音對妹妹說:“婉欣,起來,我們送你回家。”


    “姐,我不回,我也要在這裏守著外婆,我也是外婆的外孫女,不能吃苦受累的事情全都由你一個人來承擔。”


    木婉欣很是懂事,邊揉眼睛邊回姐姐。


    木婉迎雙眼微紅,摸了摸妹妹的頭,欣慰地說:“外婆的情況已經穩定了,暫時不用我們陪,有醫護人員會照顧的。我和你姐夫也要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來。乖,聽話,休息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顧外婆。”


    “姐……”


    “聽話!”


    “好吧。”


    木婉欣乖乖應了一聲,抱著外婆的額頭吻了吻外婆後才跟著姐姐、姐夫的步子出了住院大樓。


    到幸福新居的時候已是淩晨一點多。


    因為守年的習慣,即便到了這個點也依然還有很多人家還沒入睡。


    木婉迎遠遠地就看見自家的燈還亮著。


    她以為是被她留在家裏的張姐也在守著這個千年的傳統,心中還有些感動,卻不想一推開家門竟撞見張姐在外婆的房間裏翻箱倒櫃。


    不像外婆曾經描繪的那樣偷偷摸摸。


    反倒是大搖大擺的翻找,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木婉迎捏緊了小手。


    但是她並沒有發火,也沒有惱怒,甚至還阻止了妹妹木婉欣的詢問,而是默默地走到張姐身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正一心在屋裏‘忙活’的張姐。


    “張姐?”


    木婉迎輕輕一聲,不喜也不怒。


    眼神卻若有若無地瞟了瞟張姐的手和她手上的東西。


    “婉……婉……迎?婉……婉……欣!林……林……”


    張姐嚇了一跳,竟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她看看木婉迎,看看木婉欣,再看看陸林風,最後再看著木婉迎,手已經開始發抖,不知該往哪裏安放,哆哆嗦嗦地問:“你、你、你們……”


    “我們回來休息一下,張姐,回屋收拾一下睡覺吧,早上起來麻煩熬點雞湯,我帶到醫院去。”


    “好……好……”


    張姐的臉還在抽搐,手也依然在發抖,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卻又緊張到不知該往哪裏去。


    “謝謝,去吧。”


    木婉迎淡淡一聲,情緒非常穩定。


    既沒有發火,也沒有教訓,甚至連質問都沒有。


    陸林風自始至終都擁護著妻子,一句話都沒有添,隻是默默地站在妻子旁邊。


    木婉欣卻是不理解的。


    但姐姐在她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她相信姐姐做事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所以沒有當麵問姐姐,而是在回屋後給姐姐發了一條消息:


    “姐,為什麽你剛才什麽都不問張姐?她明明就是在找什麽東西!還有可能是想偷什麽!”


    “婉欣,記住,不管什麽時候都要沉得住氣,有些時候劈裏啪啦地問一堆倒不如什麽都不問的效果好!”


    “姐?”


    “還有,事情未明之前不要輕易下定論。‘偷’這個字可以很輕,壓在一個人的身上輕如鵝毛;但也可以很重,能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垮一個人。所以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不要再這麽說了,明白嗎?”


    “不太明白。”


    “想不明白就以後慢慢琢磨吧,今晚別想了,好好睡覺。”


    木婉迎溫柔又耐心地教導妹妹。


    洗了一把臉後,她也掀開被子躺回床上準備休息。


    提前暖被窩的陸林風已經自動挪到了冰冷的那一邊,等木婉迎躺到床上後溫熱的大手自動在木婉迎腰間環繞,從後麵擁著她冰涼的身子,薄唇貼在她的耳畔,“現在已經這麽沉得住氣了嗎?”


    “什麽?”


    木婉迎轉過身來,與他臉貼著臉。


    陸林風心中一喜,立即占了個便宜,在她唇畔淺淺地啄了一口,“張姐,一個字也不打算問嗎?在等她自己交代?”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嗎?”木婉迎將小手落在他的臉上。


    陸林風趁勢將她的小手捉住,放在唇邊溫柔地吻了吻便揣回了自己的胸膛,“陸太太謬讚了,不過陸某人樂意之至。”


    “貧嘴!”


    “認真的。”


    “是嗎?那麽樂意之至的蛔蟲先生,能告訴我當年你跟蹤我木秀媽媽究竟發生了什麽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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