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七天前。


    高尚和田乾真在高尚未雨綢繆的後手營救下,經曆了九死一生的逃亡,終於逃出了皇宮,逃出了洛陽。


    他們一路風餐露宿、狼狽不堪,最終來到了潼關之外,投靠了安慶緒。


    安慶緒聽聞洛陽淪陷、老爹慘死的噩耗,如遭雷擊般驚得目瞪口呆,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他瞪大雙眼,滿臉驚愕,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崩塌。


    當著麾下一眾將官的麵,安慶緒的怒火如火山噴發般噴湧而出。


    他怒發衝冠,雙眼赤紅,渾身顫抖,怒吼聲震耳欲聾:“裴徽!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然而,在這憤怒與仇恨的背後,安慶緒的內心卻悄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輕鬆感。


    就像頭頂上那片一直沉甸甸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毒雲,突然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詫異,卻又無法對任何人說起。


    緊接著,在高尚這個老謀深算的陰謀家、田乾真這個能征善戰的軍事家的出謀劃策下,安慶緒迅速冷靜下來,開始思考應對之策。


    “潼關城地勢險要,城牆高聳入雲,比洛陽和長安城的城牆還要高出兩倍有餘。城頭上擺滿了無數守城器械,可謂固若金湯。”高尚分析道,“而且,李隆基和楊國忠為了守住潼關,可謂是傾盡全力,已經集結了將近二十萬的人馬。”


    “這二十萬人馬雖然大多戰鬥力孱弱,但用來守城倒也勉強夠用。”田乾真補充道,“若要強攻潼關,恐怕會損失慘重。”


    安慶緒眉頭緊皺,沉思片刻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既然強攻不可取,那我們就來個誘敵出城,設伏殲敵!”


    至少,安慶緒想要憑借八萬叛軍(經過這些天的攻城戰,叛軍已經損失了將近兩萬兵力)來攻破潼關,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安慶緒、高尚和田乾真這三個人的計謀其實非常簡單明了。


    他們打算派出一支精銳之師,讓這些士兵喬裝成裴徽的軍隊,趁著夜色像鬼魅一樣悄悄地去偷襲潼關外的叛軍。


    安慶緒的人馬在這次偷襲中遭受了“慘重的損失”,無奈之下,他們隻能佯裝敗退。


    在撤退的過程中,為了讓這場戲演得更加逼真,他們還故意裝作不斷地遭受偷襲,甚至表現出了潰敗的態勢。


    而此時,潼關城內的鮮於仲通自然早就已經得知了裴徽攻下洛陽、斬殺安祿山的消息。


    由於他曾經率領軍隊參與過對裴徽的刺殺行動,所以他早已將裴徽視為不共戴天的仇敵。


    就在前些天,當鮮於仲通得知裴徽集結了數萬人馬,攻占了叛軍後方的九郡、太原和真一等地時,他的心情可謂是喜憂參半。


    一方麵,他為裴徽能夠牽製叛軍而感到高興;但另一方麵,他又憂心忡忡,生怕裴徽的勢力會因此變得越來越強大,將來有一天會找他尋仇。


    裴徽本來就已經被封為郡王,成為了聖人的義子,這已經是非常高的榮耀了。


    然而,他現在不僅攻下了洛陽,還斬殺了安祿山,立下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功。


    他的威望如日中天,無人能及。


    鮮於仲通看到這一切,心中充滿了憂慮,甚至是恐懼。


    他深知裴徽的勢力越來越大,如果自己不能盡快立下同樣的不世之功,恐怕就會被裴徽遠遠地甩在身後。


    到那時,他不僅會失去現有的地位和權力,甚至可能會有生命之憂。


    所以,盡管有部將和謀士勸諫,懷疑關外夜襲叛軍、叛軍撤退之事可能有詐,但鮮於仲通卻一意孤行,毅然決定率領十五萬大軍出關,追擊叛軍。


    他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隻要能成功追擊並消滅叛軍,他就能獲得聖人和朝廷的賞賜,從身份地位上與裴徽抗衡,確保自身的安全。


    於是,鮮於仲通留下三萬多大軍鎮守潼關,自己則率領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出關了。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半路竟然遭遇了田乾真率領的四萬大軍斷後。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鮮於仲通並沒有退縮,而是果斷地指揮十五萬大軍與田乾真率領的一萬大軍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雙方殺得難解難分,喊殺聲、兵器碰撞聲響徹雲霄。


    田乾真雖然兵力遠遜於鮮於仲通,但他的軍隊訓練有素,戰鬥經驗豐富。


    然而,在鮮於仲通的猛烈攻擊下,田乾真的軍隊漸漸不支,開始節節敗退。


    鮮於仲通見狀,心中大喜,他覺得勝利在望,於是率領大軍乘勝追擊,窮追不舍。


    “大帥,前方地勢險峻,恐怕有埋伏啊!”副將王思禮驅馬向前,滿臉憂慮地高聲勸諫道。


    鮮於仲通卻不以為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叛軍已是驚弓之鳥,哪裏還有餘力設伏?傳我命令,全速前進,務必在天亮前將殘敵一舉殲滅!”


    他心中暗自盤算著,隻要能取得這場勝利,就能與裴徽的功勞相抗衡。


    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有什麽資格淩駕於自己之上?


    然而,就在這時,一聲尖銳刺耳的號角聲突然劃破夜空,猶如惡鬼的嘶鳴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敵襲”的呼喊聲如雷鳴般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山穀。


    鮮於仲通心中一緊,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定睛一看,隻見兩側山崖上箭雨如蝗蟲般傾瀉而下,密密麻麻,仿佛沒有盡頭。


    “中計了!”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失聲喊道。


    “結陣!快結陣!”他聲嘶力竭地大吼著,聲音在山穀中回蕩,仿佛要把自己的喉嚨撕裂。


    同時,他迅速拔劍,如疾風般地格擋著飛箭。


    然而,箭雨實在太密集了,盡管他竭盡全力,但仍有一支流矢如毒蛇般擦過他的右肩。


    刹那間,鮮血如泉湧般噴出,瞬間浸透了他的錦袍,形成了一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黑暗中,叛軍的喊殺聲如洶湧的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滾滾而來,震耳欲聾。


    這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讓人毛骨悚然。


    田乾真率領的精銳騎兵,如幽靈一般疾馳而出,他們的速度快如閃電,瞬間便將官軍衝得七零八落。


    “保護大帥!”親兵隊長聲嘶力竭地高喊著,他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身軀為鮮於仲通擋住了三支奪命的箭。


    箭矢深深地射入他的身體,鮮血噴湧而出,但他依然死死地站在原地,不肯倒下。


    鮮於仲通驚恐地看著這一幕,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無法接受眼前發生的一切,自己竟然已經到了生死一線。


    混亂中,官軍們完全失去了指揮,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有人跪地求饒,哭聲淒慘,如喪家之犬;有人丟盔棄甲,狼狽不堪,隻顧著自己逃命;而更多的人,則在叛軍的刀光劍影下,瞬間成了冤魂。


    鮮於仲通終於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寒意,仿佛一盆冰水從頭澆下。


    他明白,大勢已去,再這樣下去,他和他的部隊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撤!撤回潼關!”他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在親兵們的拚死掩護下,他如驚弓之鳥一般,拚命地向後方突圍。


    夜色如墨,漆黑一片,為他們提供了一定的掩護。


    鮮於仲通帶領著殘存的主力,如疾風一般退兵。


    他們一路狂奔,不敢有絲毫停歇,生怕被叛軍追上。


    然而,就在距離潼關五十裏的一處峽穀時,災難卻如惡魔一般,再次降臨到他們頭上。


    突然間,四麵八方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鼓角聲,猶如雷霆萬鈞,震耳欲聾。


    這聲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震撼著人們的心靈,讓人不禁為之膽寒。


    與此同時,無數支箭矢從弓弩中疾馳而出,在黑夜中交織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鐵雲。


    這些箭矢如同蝗蟲過境一般,鋪天蓋地地飛向鮮於仲通的軍隊,瞬間化為傾盆而下的箭雨。


    在這一刹那,許多士兵甚至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密集的箭雨擊中,如被收割的稻草般紛紛倒地,命喪黃泉。


    鮮血四濺,染紅了大地,慘不忍睹。


    鮮於仲通的中軍由於他那在黑夜中也格外耀眼的帥旗,成為了叛軍攻擊的首要目標,遭受了最為猛烈的打擊。


    盡管親兵們舍生忘死地用自己的身體為將軍擋住了致命的攻擊,但鮮於仲通的右肩還是不幸中了一箭。


    他手起刀落,如閃電般迅速地砍斷了箭杆,強忍著劇痛,繼續指揮著軍隊。


    他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不斷地發出命令,試圖將已經被衝散的部隊重新集結成陣形。


    在叛軍如暴風驟雨般連續不斷的箭雨打擊下,鮮於仲通的軍隊各級將官們雖然竭盡全力想要將自己的部隊組織起來,但由於這一路的追逐讓他們疲憊不堪,身體和精神都已經到達了極限,反應速度也變得遲緩了一些。


    當他們好不容易依靠著盾牌和戰馬艱難地構成一個個小小的方陣防禦圈時,已經有不少士兵在這短暫的時間裏成為了箭下亡魂。


    夜幕如墨,漆黑一片,讓鮮於仲通一方的將士們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完全摸不清方向,更無從知曉究竟有多少叛軍在暗中伏擊他們。


    突然間,隻聽得兩側的山坡上傳來陣陣喊殺聲,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這黑夜撕裂。


    緊接著,樹林中也響起了同樣的喊殺聲,叛軍如餓虎撲食般,從四麵八方湧現出來,他們在弓箭的掩護下,如潮水般洶湧地衝向鮮於仲通的軍隊。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鮮於仲通的軍隊毫無還手之力,被叛軍完全壓製。


    他們的方陣在叛軍的猛烈衝擊下,猶如被狂風驟雨摧殘的花朵一般,瞬間土崩瓦解。


    士兵們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防禦和遠程攻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叛軍如入無人之境般衝向他們,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布陣!射箭!”隨著鮮於仲通的一聲怒吼,整個戰場都被他的聲音所震撼。


    他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響徹雲霄,仿佛要將這天地都撕裂開來。


    在這混亂不堪的戰場上,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命令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然而,鮮於仲通麾下的高級將士們卻展現出了非凡的冷靜和果斷。


    他們就像經驗豐富的舵手一樣,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中穩穩地掌控著船隻的方向。


    這些高級將士們迅速地指揮著身邊的士兵,以戰馬為屏障,躲在馬後引弓還擊。


    士兵們雖然心中有些慌亂,但在軍官們的嗬斥下,他們還是迅速地行動起來,按照命令布陣。


    眨眼之間,一個近萬人規模的步兵方陣便出現在了戰場上。


    這個方陣看起來十分龐大,但實際上卻非常脆弱。


    它就像一隻巨大的靶子,吸引著叛軍的火力。


    果然,叛軍們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方陣,並將其視為主要攻擊目標。


    他們不斷地衝擊著方陣,箭矢如雨點般傾瀉而下,給方陣中的士兵們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麵對如此猛烈的攻擊,鮮於仲通麾下的將官們毫不退縮。


    他們使出渾身解數,指揮著部屬們奮勇抵抗。


    有的將官親自揮舞著武器,與叛軍近身搏鬥;有的將官則在陣中大聲呼喊,鼓舞著士兵們的士氣。


    與此同時,將官們還拚命地縮攏與其他部隊的距離。


    剛才的縱隊行軍,使得他們的隊伍猶如一條脆弱的長蛇,太過單薄,很容易被敵人衝散陣開。


    因此,他們必須緊緊地靠攏在一起,形成一個堅不可摧的整體。


    此時,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許多部隊的編製已經完全被打亂,士兵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上級軍官。


    而那些軍官們也同樣焦急萬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尋找著自己的將官,但卻始終一無所獲。


    將官們更是心急如焚,因為他們根本無法聚攏自己的部隊,整個軍隊在瞬間就陷入了恐慌和絕望的深淵。


    安慶緒、高尚和田乾真等人精心挑選的作戰地點,是一片狹窄得如同羊腸小道一般的區域,這裏根本不適合大量步兵展開作戰。


    而鮮於仲通所率領的十多萬大軍,其中大半都是步兵,他們原本是被派來鎮守潼關的。


    麵對如此不利的地形,叛軍卻顯得遊刃有餘。


    他們巧妙地利用弓弩作為掩護,然後如狂風般用騎兵發動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衝擊,不斷地擊潰鮮於仲通匆忙組織起來的防線。


    鮮於仲通心裏非常清楚,在這樣的地方,他們根本無法發揮出兵力占優的優勢。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士兵們正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地傷亡。


    短短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他們便損失了兩萬多人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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