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父子二人如此,寶密聖與天山勇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


    他們趕忙低下頭,用手捂住嘴巴,強行才忍住那即將噴薄而出的笑意。


    這尷尬的場景,讓他們既覺得好笑,又不敢輕易表露,隻能在心底暗自感歎耶律宗電的莽撞。


    一旁的耶律威則是一臉無奈,他緩緩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腦袋,連連搖頭,臉上寫滿了失望與無奈。


    對於耶律宗電,他實在是太了解了。


    畢竟,這兄弟四個的一身武藝,基本上都是他在寒來暑往中,手把手親自傳授的。


    老大耶律宗雲,性格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


    在戰場上,他衝鋒陷陣,手段狠辣,所到之處,敵人無不聞風喪膽。


    耶律得重對他寄予厚望,將他視為自己的接班人,悉心培養。


    而他自身實力也是四個兒子中最強的,不僅在薊州軍中樹立了極高的威望,更是被大遼郎主耶律輝極為欣賞。


    耶律輝覺得他日後必能成為大遼的中流砥柱,打算將其培養成日後大遼的輔國重將,就如同如今的耶律得重一般,撐起大遼的半壁江山。


    次子耶律宗電與三子耶律宗雷,這對孿生兄弟,性格恰似兩把熊熊燃燒的烈火。


    耶律宗電性情剛烈,行事衝動,常常不計後果;


    耶律宗雷脾氣火爆,一點就著,稍有不順心便會大發雷霆。


    二人從小就活潑好動,調皮搗蛋,沒少讓耶律得重操心。


    耶律得重對他們沒有過多的奢望,隻盼著他們能平平安安地長大,不被卷入權力的旋渦,不成為他人手中的利刃,任人驅使。


    平日裏,耶律得重總是反複叮囑長子耶律宗雲,一定要多多照顧這兩個弟弟。


    好在耶律宗雲雖行事狠辣,手段淩厲,但對兄弟之情卻極為看重,且這份情誼發自肺腑,從小便是如此。


    無論是生活中的瑣碎小事,還是戰場上的生死關頭,總是對其他兄弟三個關懷備至,有他在,兄弟們便覺得有了依靠。


    這一點,也正是耶律得重最為看重的。


    四子耶律宗霖,是耶律得重的心肝寶貝,從小就被其捧在手心,百般溺愛。


    而耶律宗霖也沒有辜負這份寵愛,他不僅武藝高強,在兄弟四人中,僅稍遜於大哥耶律宗雲,更是熟讀兵書,精通韜略。


    營帳之中,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耶律宗電此時也沉默不語,低垂著頭,仿佛在沉思著什麽。


    耶律得重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目光中既有恨鐵不成鋼的惱怒,又有著難以言說的無奈。


    隨後,耶律得重緩緩轉過身,目光如炬,掃視著其餘諸將。


    營帳內的將領們,有的神色凝重,有的若有所思,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耶律得重的動作而移動。


    “出兵檀州之事,都有什麽想法?說說看。”


    耶律得重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營帳內回蕩著,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聽到這話,薊州總兵寶密聖當即站起身來。


    其身形高大,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有著久經沙場的武將風範。


    先是對著耶律得重微微施了一禮,動作流暢而自然,盡顯恭敬之意。


    隨後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


    “大王,既然郎主已然下令,我等自然不能不遵從。”


    他的聲音洪亮而清晰,一字一句都透著堅定。


    “然則那大梁一夥不可小覷,這幫山賊草寇向來詭計多端,戰力也不容小覷。”


    寶密聖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似乎在回憶著戰報中,遼國軍隊與大梁軍隊交鋒的過往。


    “依我之見,我薊州可先行派出先鋒大將,過向水而先攻平穀。”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在空中虛點,仿佛在勾勒著行軍的路線。


    “待將平穀一戰而定,我等便可以平穀為我等進攻檀州的踏板。”


    其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而後大王再率領我薊州大軍隨後而至,再另行對檀州徐徐而圖之。”


    此言一出,耶律得重當即便滿意地點了點頭。


    眼中的讚賞之色毫不掩飾,隨即將目光定定地看向寶密聖,緩緩說道:


    “不知總管以為何人可領這先鋒之職?”


    寶密聖眼看耶律得重這副神態,心中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其定然是想要自己領兵而出。


    微微低下頭,心中暗自思量。


    寶密聖本就是將門出身,自小就接受嚴格的軍事訓練,對兵法韜略有著深入的研究。


    自打隨軍以來,他便一直追隨著耶律得重,南征北戰,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


    憑借著自身精通武藝,再加上戰場上的出色表現,他一步步坐上了這薊州總兵一職。


    然而,發跡之後的他卻逐漸迷失了自我。


    沉迷於酒色之中,每日花天酒地,過著奢靡的生活。


    同時,他還熱衷於搜刮民脂民膏,薊州的百姓對他怨聲載道,他的名聲也變得極為不佳。


    在遼軍之中,有不少人因為他的種種行徑而與他結怨。


    皇族係的部分武將們,更是對他極為不滿,平日裏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帶著不屑與厭惡。


    寶密聖自己心中也有屬於自己的衡量。


    既然此計是他出的,那麽領這先鋒之職自是責無旁貸。


    更何況,近些時日,他在薊州的所作所為,已然惹得了許多人的不滿,就連耶律得重對其也是頗有微詞。


    此番出兵前去平穀,若能一戰而勝,憑借這赫赫戰功,想必他在薊州的這些個所作所為,耶律得重也便定然不會對其過多加以計較。


    想到這裏,寶密聖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拱手說道:


    “大王,末將願領先鋒之職,定當竭盡全力,攻下平穀!”


    薊州的帥府中,氣氛略顯壓抑。


    耶律威滿臉的不屑與厭惡,隻要一提到寶密聖,他就難掩鄙夷之色。


    這些日子,他沒少在耶律得重麵前,言辭激烈地訴說寶密聖在薊州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寶密聖如何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們在水深火熱之中痛苦掙紮的場景,一樁樁,一件件,仿佛都在他眼前重演。


    前幾日,耶律得重邀請耶律威之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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