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日,不但蘇錦汐兄妹來了,還有得到消息來看笑話的靖王,就連外麵盛傳身體虛弱的墨晏辰,也蒼白著臉來了。


    京兆尹賀大人一看到墨晏辰進來,忙起身過去行禮,


    “下官見過定王殿下。”


    靖王:……


    他就知道,隻要墨晏辰一出現,所有人的視線都會聚集在他身上。


    而自己無疑就成了陪襯紅花的綠葉。


    就像私底下眾位大臣在茶樓酒肆低聲議論的,


    “靖王殿下若有定王殿下半分聰慧,也不至於查抄了安國公府,卻會連銀子都對不上。”


    “定王殿下文武雙全,哪是靖王殿下能比得上的?定王殿下不過比靖王大上一歲,但定王在戰場殺敵時,靖王還在他母妃跟前撒嬌呢。”


    “哈哈哈,果然龍生九子各不同。若是皇上幾位皇子個個似定王殿下那般神勇,我天聖自當再強盛兩百年。”


    “可惜啊可惜,定王雖然英勇,卻自幼沒得一個好身體。雖然在邊疆身強體壯,令敵人聞風喪膽,但自回了京城後,不是生病就是遇刺中毒,可見是和京城相衝。”


    他們這些人就是區別對待。


    靖王安慰自己,沒事,反正墨晏辰不定哪天就餘毒複發死了,自己豈會連個死人都比不過?


    墨晏辰麵色蒼白 ,聲音溫和:


    “賀大人不必多禮,本王就是不放心,過來看看。”


    他看向賀大人笑的更加溫潤如玉:


    “本王前來,可有讓賀大人為難了?若是為難,本王離開就是。”


    賀大人哪敢說什麽,忙笑道:


    “沒有沒有。”


    與此事八竿子打不著的靖王殿下都在,做為當事人蘇小姐未婚夫的定王殿下來此,才是名正言順呢。


    “殿下您上座?”賀大人試探道。


    畢竟這位定王殿下深得帝心,又行事磊落,外能殺敵開疆拓土,內能查抄貪官汙吏,整肅朝堂風氣。


    在朝堂和民間的威望可是幾位皇子裏最好的,若非吃了身體虛弱的虧,隻怕皇上早就下了立他為儲的聖旨。


    “不必了吧,本王旁聽即可。”


    說著,掩唇虛咳幾聲。


    聽著他的咳嗽聲,賀大人心都揪起來了,聽說皇上都賜小輦讓定王坐著出宮,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哪敢怠慢了定王,當下忙道:


    “來人,快給定王殿下搬張椅子。”


    墨晏辰隻虛握拳頭掩唇,並未推拒。


    站著和蘇錦汐低語半晌,眼看著賀大人的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蘇錦汐這才回去和蘇羨站在一起。


    靖王麵帶不悅,怎麽著,墨晏辰這個病秧子來了就有椅子坐,本王在這兒站了半天也沒得凳子一張?


    當下輕哼一聲。


    這一聲,墨晏辰聽到了,抬眸看向靖王,麵露驚訝:


    “老四怎麽也來了?是有人害你了嗎?來此告狀?”


    靖王……


    這麽半天你才看到我嗎?


    不過,想想墨晏辰這人行事向來直接了當,沒有那些彎彎繞的心腸。


    果然,隻聽墨晏辰語帶歉疚,


    “本王這些天眼睛時常看不清,老四別放在心上。”


    靖王心中一動。


    眼睛看不清?難道是餘毒發作快死了嗎?


    算了算了,自己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麽呢。


    當下裝出一副情真意切道:


    “定王兄若是身體不好,還是請太醫及時診治的好,免得耽誤了病情。


    墨晏辰輕咳幾聲,“多謝老四關心為兄。”


    說著歎了口氣,


    “治不治也就這樣了,這麽些年不都過來了嗎?反正本王自幼就是體弱多病,也活了二十多年了,就是真死了,也值了。”


    蘇錦汐心中小人翻了個白眼,再演下去隻怕你自己都要以為真的病入膏肓了呢。


    “定王兄,今日這不過是家裏的私事,在府裏解決就是,何必要鬧得人盡皆知呢。”


    “你們再有幾個月就大婚了,若讓外人看著,豈不是說未來定王妃,眼看著要嫁進定王府,便對娘家趕盡殺絕?”


    “這番做派可怎麽做皇家的媳婦?”


    靖王自以為說的可是和墨晏辰推心置腹。


    墨晏辰耐心聽他講完,這才笑了,


    “老四說的有道理 。”


    靖王瞟了一眼蘇錦汐,得瑟的小尾巴正要翹上去,卻聽墨晏辰緩緩開口:


    “但是,阿錦今日所行,本王是十分支持的。”


    嗯,有些證人證據還是他幫忙找的。


    否則怎能對得起死去的嶽母十幾年前就對他的認可!


    靖王臉色一黑,


    “定王兄,你怎能任由蘇小姐胡鬧呢?再怎麽說,堂上這人是她二嬸,是至親。傳出去別人該怎麽議論她?怎麽議論定王府?怎麽議論皇室?”


    墨晏辰滿臉驚訝的看著他,


    “本王沒想到老四的想法竟是如此狹隘!”


    “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


    別以為他不知道,蘇桓命人給靖王承諾,萬一牽扯到他身上時,求靖王能保他一命。


    他願把二房所有財產獻上。


    如蘇桓這般自私自利,不顧兒女妻子老娘之人,就是奉上金山銀山,他也不會要的。


    嗯,這種陰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可羞於與之為伍。


    但是銀子無辜,自然是多多益善。


    不過,蘇桓也就能糊弄糊弄靖王這個白癡。


    他二房早就被阿錦搬空了,哪來的財產給靖王兌現承諾!


    蘇羨在一邊聽著靖王和墨晏辰的話,當下笑著接過話來,


    “靖王殿下可能來得晚沒聽清,是在下要狀告二嬸,並非小妹所為。再者說,二嬸毒害在下母親,就是小妹告了,那又如何?若是她看著毒害母親的凶手逍遙法外,才是不孝。”


    靖王一時啞口無言,看了兩人一眼,索性閉嘴看戲。


    被押上堂來的蘇夫人,衝著賀大人一個頭磕下去,


    “大人,民婦真的沒有拐賣蘇錦汐,我是她二嬸,疼她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拐賣她?不過是嫌咱們這些年占著靖遠侯府,他們父女兄妹回來了就要把至親趕盡殺絕。”


    蘇羨淡淡開口,


    “有沒有的,讓證人說幾句不就知道了嗎。”


    輕擊兩下,隻見江尋押著楊柳的弟媳,楊夫人進來了。


    被綁著雙手押進來的楊夫人,不等賀大人開口,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鏗鏘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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