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伯淵怎麽可能是第一名,這絕對不可能!”


    白令行死也不信。


    全場一靜。


    謝伯淵微微皺眉,想要說什麽:“……”


    柳夫子沉下臉,先一步開口:“你是在懷疑我說謊?”


    白令行不敢應下。


    自己爹再三警告過他,不許冒犯柳夫子,他心中對夫子也是發自內心的畏懼。


    但是。


    他也不甘心就這樣認了:“夫子,謝伯淵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他突然考到第一,這其中肯定有貓膩。”


    “夫子自然沒錯,我懷疑,是謝伯淵作弊。”


    這話一出。


    白令行的幾個跟班立馬附和:“沒錯,謝伯淵一定是作弊了。”


    “白少爺說得是。”


    “他為了贏白少爺,真是不擇手段。”


    “……”


    聽到這番話。


    其他人也紛紛露出懷疑的神色,看著謝伯淵的表情不善了起來。


    其中。


    隨春生則是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一定是作弊。


    他怎麽可能考第一?


    絕無可能。


    他不停的在腦海中給自己洗腦,因為他完全無法接受謝伯淵這麽優秀~


    一旁。


    謝令和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


    怎麽說來著?


    成績在手,笑看瘋狗!


    書堂裏。


    謝伯淵眼裏閃過怒色。


    作弊?


    這種罪名對一個學子來說,是致命的汙點。


    沒有人願意提拔一個不誠實的讀書人。


    “白令行,你其心可誅!”


    他冷笑一聲,諷刺道:“說我作弊,莫非是不敢承認自己輸了?無恥小人!我知道,你是怕滾出學堂,永生不能科舉。”


    白令行大怒:“胡說八道!”


    謝伯淵抱拳輕蔑一笑:“那你有何證據證明我作弊?若是拿不住證據,你這番汙蔑,該當何罪?!”


    白令行:“你……”


    謝伯淵坦然把試卷遞給最近的一個學子:“這是我的答卷,各位同窗可以看看,公道自在人心。”


    拿人接過。


    快速瀏覽,臉色又青又白。


    突然,一聲驚呼:“原來這題是這個意思,我偏題了。”


    “天!這道算術題居然還有這種解法……”


    聞言。


    其他人坐不住了。


    “快給我看看。”


    “天啊!”


    “嘶~”


    “……”


    眾人傳閱,驚呼聲此起彼伏。


    白令行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而比他臉色還要難看的,正是隨春生。


    隻是。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白令行和謝令淵身上,沒人留意到他。


    否則。


    一定會被他猙獰可怖的模樣嚇到。


    怎麽會?


    怎麽可能?


    不!


    這不可能!!!


    名為嫉妒的蟲子爬遍了他四肢百骸,似乎要將他逼瘋。


    這時。


    柳夫子重重的咳嗽了幾聲:“好了,沒有疑問了吧,都安靜。”


    尊師重道。


    夫子話一出,眾人都安靜了下來,白令行臉色鐵青泛白,但也坐了下去。


    他看向謝伯淵,臉色說不出的溫和,還帶著一絲驕傲:看,這就是我的寶貝徒弟!


    “好了,你回座位吧。 ”


    謝伯淵微微行了一禮,他長相俊美,身材修長,做這個姿勢做不出的風流好看。


    柳夫子看得眼睛一亮。


    嗯。


    不愧是他的徒弟,有名士風範!


    收斂心神,他念道:“好了,下麵是第二名,王石。”


    一個皮膚黝黑,長相樸素的年輕男子起身,他穿著粗布衣衫,用帶著厚繭的手接過考卷。


    柳夫子溫和對他道:“律法題和算術是你的薄弱之處,放學後來找我,我給你幾本書,你一定要全部讀透,如果有不同的,可以和謝伯淵討論。”


    王石感激不盡,鄭重點頭:“謝夫子指點,學生知道了。”


    他出身農家。


    律法完全沒有接觸過,算術隻聽夫子講過,這的確是他是不足之處。


    對此。


    他也沒有辦法。


    沒想到,夫子居然願意借給他律法和算術相關的書。


    要知道,書鋪裏隻有基本的四書五經那些,根本買不到這種書。


    他由衷感激夫子。


    柳夫子不以為意:“無妨,下去吧。”


    王石恭敬退下。


    柳夫子又出聲:“第三名,白令行。”


    這話一出。


    眾人紛紛把視線投向了白令行,絕大多數都是幸災樂禍。


    他平日裏囂張霸道,大家看他不爽很久了。


    白令行臉色難看,起身接過,沒等柳夫子說話,轉身就回了座位。


    對此。


    柳夫子眉頭微皺,很快平複下來。


    作為師長,他沒有必要和一個晚輩計較。


    “第四名……”


    宣布完了前十名。


    他念了剩下的名字,所有人把考卷拿了下去。


    然後。


    柳夫子開始講解:“試卷上,我出的第一題是四經……”


    大部分人專心聽講。


    但是,白令行和幾個跟班、隨春生和謝伯淵卻有些心不在焉。


    泥人也有三分氣。


    謝伯淵本來也不是軟包子,如今贏了,自然要提醒白令行兌現承諾。


    而白令行,也想到了那個賭約。


    原本的得意變成了無盡的後悔:早知他真實水平這麽厲害,他當初絕對不會招惹他!


    該死的。


    現在該怎麽辦?


    隨春生低著頭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他不敢看謝伯淵,怕他發現自己的嫉妒、怨恨、不甘、殺意……


    賤人!


    該死的賤人!


    心機深沉!


    自己才是真正的蠢貨,居然被他的表象騙了,以為他是個廢物。


    也是。


    如果謝伯淵真的是個廢物,柳家能看上他嗎?


    隨春生覺得自己悟了。


    可惜。


    已經晚了。


    時間飛逝。


    謝令和早早吃了午飯,此刻已經坐在床上,聽著柳夫子的講課聲昏昏欲睡,終於熬到下課。


    柳夫子離開了書堂,但是,一個人都沒有離開,所有人默契地看著謝伯淵和白令行。


    謝伯淵站了起來。


    白令行也不受控製地站了起來。


    見此。


    謝令和精神一振,全身的瞌睡蟲都消失了。


    來了!


    來了!!


    來了!!!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白令行色厲內荏:“你想幹什麽?”


    謝伯淵笑容燦爛,一字一頓:“白少爺,別裝傻,願賭服輸。”


    白令行無言以對。


    厚著臉皮不認了?他白少爺做不出來這種丟份的事情。


    可是,真的服輸……


    這時。


    白令行的一個跟班義憤填膺地出聲:“謝伯淵,你不要太過分了。同窗一場,你真的要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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