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有人逗著莊曉曉開口道:“曉曉,不錯嘛!摘了這麽多桑葚啊?”也有人關心道:“曉曉身體都養好了嗎?”當然亦有人調笑“今兒不待在家裏啦!我就說你這個皮丫頭怎麽變文靜了呢?看來還是原形畢露了啊!”傳來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


    看著熱情善良的村裏人,曉曉也笑眯眯的好脾氣的回答“是啊,今兒收獲不錯!”“大柱叔,多謝你的關心,身體差不多都好全啦!”“小珊嬸兒,哪有變啊!我不還是我嘛!改天叫你家的栓子一塊去啊!”


    一路熱熱鬧鬧的回了家,站在莊家的大門前,高聲喊道:“奶奶,我回來啦!快點給我開門呀!”坐在院子裏不時望向院外的劉老太,一聽見自家小孫女的聲音,一把放下了手裏的簸箕,快步走到門前開門,“來啦!你這個皮丫頭,玩的心都野了,還知道家門往哪兒開啊!”


    看似數落實則滿懷關心的話語,落在了莊曉曉的心間,濺起陣陣漣漪,這時腦海裏上輩子奶奶的麵容和這輩子古代小老太滿含關切的神色相重疊,一時間差點讓她讓她忍不住落淚。


    好久沒有聽見奶奶這樣數落自己了,自從奶奶去世後就再也沒人這樣關心過自己了。沒想到到了這異世反而遇上了同樣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奶奶,小老太平時雖然嚴肅刻板了些,但是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和大姐,別家的女娃好點的生下來就當牛使喚,不好的生下來直接被溺斃在尿桶裏。


    自己雖是女娃,卻是家裏最享福的那個,不需要跟著爺爺們下地,每天也隻是安排了些輕省的活計,多出來的時間多是在村裏到處玩耍。奶奶也從來沒有罵過自己一次,頂多是黑著臉嗬斥自己回來的晚了,可是更多的還是關心和擔憂。


    這個別扭的小老太啊!終是生了副柔軟的心腸,看似句句不留情麵,實則都是關心愛護之言。想到這裏,她努力揚起了笑臉,衝著劉老太撒嬌道:“奶奶,我當然知道自家的門在哪裏啊!我再貪玩兒心裏卻是想著你們的,就像奶奶也惦記著我一樣一樣的呢!”


    劉老太被這迎麵而來的糖衣炮彈,甜言蜜語,忽悠的差點招架不住。黝黑的臉龐和耳朵都紅透了,麵上原本板著的臉色也逐漸瓦解龜裂,還來不及替自己辯駁一句,就被自家小孫女塞進嘴裏一個又大又甜的桑葚,那滋味簡直甜進了老太太的心坎裏。


    回過神兒來看見那張近在咫尺的燦爛的笑臉,劉老太到底是軟了語氣,“哼!還不快進來,馬上就吃午飯啦!”莊曉曉一直觀察著劉老太的舉動,心裏暗自好笑沒想到自家奶奶還是個小傲嬌呢!


    “是,奶奶,我這就進來啦!這桑葚好不好吃呀?今兒我和梅花摘了好多呢!您不知道那林子裏的桑樹上都是結的桑葚,我們爬到樹上坐著吃,可把我給吃破肚皮啦......”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莊家小院裏傳來,時不時還夾雜著幾句“讓你吃這麽多果子,看你待會兒怎麽吃得下去飯菜!”“雲娘快些煮些消食水給這饞丫頭喝,可別弄得積食了就不好啦!”


    在一旁目睹了這一切的李氏,不禁對婆母的變化感到惶恐和欣喜。自她嫁進來這些年,從來沒有見過婆婆這麽對待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小輩。這讓她即為自家閨女感到高興的同時又十分擔憂,害怕哪天自家這個皮丫頭惹了老太太不開心,到時候自己想為她開脫都不行了。


    心裏雖然想了這許多,可是麵上她還是一絲不漏,溫順的應了聲是,就去廚房給閨女熬消食湯去了。


    這日夜晚當所有人都熟睡了之後,莊曉曉又趁機溜進了空間裏。躺在那張熟悉的沙發上,真是舒服啊!舒服的莊曉曉都不想動彈了,不過想到今天進來還有正事沒有做,隻能暫時離開她那張粘人的沙發,從冰箱裏拿了瓶可樂,順便看了眼數量,不錯還是這麽多沒變。


    然後才一邊喝著可樂一邊進了書房,打開了電腦,開始搜索起來,過了半個時辰後莊曉曉終於找到了她要找的信息,沒錯今天看到的白色石頭就是生石膏。雖然奇怪它為什麽會出現在山地裏,但是想到說不定這裏之前就是片海洋呢?滄海桑田的哪裏說的清楚。


    不過有了這個生石膏,那麽離自己真正開始發家致富的道路已經不遠了,想想就開心起來。於是自己親自去廚房,煮了碗螺螄粉,配著可樂邊吃邊喝,那叫一個又臭又香,酸辣帶勁兒。


    吃得是無比的滿足,想到螺螄粉的氣味太大,怕明天露出破綻,幹脆又去浴室洗了個澡,待把自己洗幹淨了,才舍得出來睡覺。


    第二日,莊老漢依舊早早地帶著老大老二和三個孫子上山了,當他們走到半路時,莊老漢總覺得有人在窺伺似得,於是心裏暗自起了疑心。偷偷對著兩個兒子打了個手勢,莊大山和莊二海也秒懂,心下也警醒起來,麵上還是原樣默默趕路。


    莊老漢有意放慢了腳步,終於在身後不遠處的一棵樹後麵發現了一個婦人的身影,心裏暗暗驚訝麵上卻是快速衝老大老二點了個頭,然後又恢複速度繼續趕路。


    而三個孫輩的莊子安,莊元亮還有莊浩霖都把爺爺和自己爹爹的行動看在眼裏,雖然他們沒有出聲兒,但是彼此的眼神交匯,無聲地溝通著信息,並且不再多發一言一切都按照長輩的指示來做。


    等到了塊樹林茂密的地方後,莊老漢便帶著兩個兒子拿著砍刀砍起柴來,這時候他們不由的慶幸還好出門時在劉老太爹爹囑咐下帶著砍刀,本來是預備遇著野獸手裏也好有個武器防身的。誰知道今天竟然用在了這裏。


    剩下的三個孫子都也默契的幫忙運送著柴火,並把他們都給捆起來,時不時夾雜著幾句閑聊。一切都做得自然而又流暢,看不出一絲的不合理的地方,這讓後麵跟了他們一路的婦人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本來她是來看看孩子們說的那片被挖空了的野菜地兒的,她總覺得不對勁兒,說不得這裏就有什麽門道的。不巧剛好撞見了莊家一群人這麽早就上山來,而且全家的男丁一個都沒落下。所以她不禁懷疑起他們上山的動機起來,說不得他們和那空菜地就有什麽不可說的秘密了。


    所以她才大著膽子跟在了他們身後,想著從中能分一杯羹。可是誰知道這家人越走越遠,自己隻好硬著頭皮跟著,以為會有巨大的收獲,哪裏知道這群人竟然到這裏來砍柴。真是群窮鬼!閑的無趣,跑這麽遠來砍柴,累得自己跟著走了這麽久的冤枉路。


    若不是自信自己一路藏的好,沒有叫人發現異常,她還真有點懷疑他們是否是在遮掩了。可是出於對自己的自信,還有對莊家人的鄙視和瞧不起,她在原地待了半個多時辰發現他們確實是在砍柴後,就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原路回了村裏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切行動都被莊家人看在眼裏,待到她順著原路返回了後,莊家人也看清楚了她的背影。莊老漢沉著張臉問“這是誰家的婦人,你們有誰知道嗎?”


    莊大山搖搖頭道:“不知道,我沒認出來是誰家的。”莊二海亦是如此,也難為他們兩個了,平日裏哪裏有關注這些事情,怎麽會光憑背影就認得出來是誰。


    而莊元亮此時卻是篤定的道:“我知道她是誰,她是狗蛋的娘桂花嬸子!我絕對不可能認錯的!”其餘幾人都是好奇的詢問道:“元亮,你怎麽那麽篤定就是桂花嬸娘啊?說不得就是你認錯了呢?”


    莊元亮一臉的憤恨和不服氣道:“打死我都不會認錯的!之前狗蛋欺負我,桂花嬸幫著她兒子說話教訓我,她的背影我是決對不會認錯的!”


    聽到了這麽個真相後,莊家人都沉默了,莊元亮的大哥,莊子安氣紅了眼睛衝著他弟弟道:“元亮,你在外麵被欺負了怎麽不回家告訴我們?她一個大人欺負小孩子,難不成她還有理了嗎?你告訴我們了,不管是誰都可以幫你討回公道的!”


    莊元亮聽見自己大哥這麽說,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又心酸又委屈的,壓抑著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道:“大哥,那會兒家裏正忙著給曉曉看病了,我就沒和家裏人說這事兒。你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會再這樣默不作聲了,一定告訴你,你得幫我出氣好好教訓那個狗蛋!”


    看著兩個孩子都紅著眼睛,莊老漢不忍心的道:“好了,都莫再哭了。男子漢大丈夫,誰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就是了!莫要害怕和心軟,家人永遠是你們的依靠!”


    莊元亮和莊子安都收了眼淚,聽著爺爺的話默默記在了心上。莊老漢看他們都緩過來了,才抓緊道:“趁那人走了,咱們快些去挖山藥,今天多挖一會兒,以後怕是想再挖都難嘍!還好山裏的山藥剩的也不多了。”


    更深處的他們也不敢進去,靠近外圍的這一圈兒都挖的差不多了,其他人對於爺爺\/爹爹嘴裏的話有些不清楚,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跟著走,為了躲避桂花嬸的視線,他們故意繞了一大圈子的路,現在已經偏離原本的路線了,眾人隻得抓緊時間趕路。


    而莊家的女眷們等著他們回家吃飯,從午時等到了日落時分,天快要黑的時候才聽見了敲門聲。莊曉曉立馬在眾人的期盼下打開了大門,果然是莊老漢帶著兒孫們回來了。


    劉老太看著他們個個狼狽不堪的樣子,皺著眉頭細問道:“老頭子,今兒你們怎麽回來的這麽晚啊?午飯時間你們也都沒回來?可是都餓壞了吧!”


    莊老漢接過大孫女遞過來的水和毛巾,洗了把臉,去去乏了才緩緩道:“先進堂屋吧!有事兒咱慢慢說!大家都累壞了也餓狠了,先吃飯吃完再說其他的。”


    聽見他這樣說,劉老太一臉的心疼,連忙催促著兩個兒媳婦趕快端菜端飯,等伺候著他們風卷雲殘的都吃飽了後,才開始收拾那些碗盤,等都拾掇好了一家人坐在堂屋內莊老漢才慢慢說起今天遇到的事情。


    待聽到是桂花嬸在後麵跟蹤他們,幸好被莊老漢識破,故意裝作砍柴給糊弄了過去,不然要是被這臭婆娘給知道了山藥的事兒,不出一天全村都得知道他們家挖山藥賣錢的事兒了。


    到時候不僅會有人和他們爭搶著挖山藥,更是給他們家平靜的生活帶來了諸多麻煩,他們本就不是張揚的性子,能夠悶聲發大財才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可是現在竟然有人懷疑到了他們身上,還來偷偷跟著他們的行蹤,這樣一來的話,他們最近勢必是不能再去挖山藥了。


    想著不能挖山藥家裏就會少了進項,劉老太那是氣得牙根兒癢癢。不光是劉老太,沈氏和李氏兩妯娌也是氣急了,沈氏更是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缺了心眼的王八羔子,爛了心腸的臭娘們兒,整天盯著別人家的事兒,怎麽不管管自家的孩子男人!別讓我逮著她做壞事兒,不然看我怎麽收拾她!”


    沈氏這是在心裏給桂花嬸狠狠記了一筆,不光是她偷偷跟蹤導致家裏現在不能繼續挖山藥賣錢,更是因為她一個大人帶頭欺負自己小兒子這麽個八歲的小孩子,真是恬不知恥!


    莊曉曉顯然也聽見了這些話,心裏對這個桂花嬸已經把她給拉入了黑名單裏,若是有機會一定得好好教訓教訓她和那個狗蛋。想到自家三哥因為自己生病的原因,受了欺負也不敢回家說,無非就是害怕讓大家更操心,卻平白受了委屈,這個公道她一定會幫他給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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