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邢安備好了馬車準備出發。


    江澈和江落落等在馬車裏,江勉卻遲遲未來。


    江落落掀起簾子剛想要邢安過去,看看江勉是不是準備好了,二房那邊便跑過來一個小廝。


    “公子!二姑娘!二公子讓我來傳話,他今日突然被叫去驗一批貨,沒辦法和二位一同出去了。”


    那小廝說完便跑了回去。


    “既然暮雲無法同去了,那我們就走吧。”


    江澈的聲音傳了出來,因為馬車裏坐不下,而且有江落落在,所以陳伯和瑾兒並未跟來。


    “平日裏有專門的人會去驗貨,二公子根本不會去管這些小事。”


    邢安疑惑的看著江府大門。


    他雖然隻是一介護院,但為人膽大心細。


    況且前些日二姑娘得罪了李氏胞弟的妹夫孫衝。


    所以這些日他一直注意著有沒有奇怪的人進出,或者有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生怕孫衝暗地裏派人報複。


    江落落看了江澈一眼沒做聲,自顧自鑽出馬車,低聲詢問:“我們這趟出行,會有危險?”


    邢安不敢確定,同樣低聲答道:“那姓孫的做事手段毒辣,這次出行,八成不太平!”


    二房那邊的人心思重,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江落落低頭想了想,深吸一口氣放鬆神態,揚起笑容,掀開簾子。


    “兄長,今日我們不去了。”


    本姑娘會怕危險?本姑娘怕的是江家兄長有危險!


    她原本以為江澈會笑著點頭同意,可迎上來的卻是江澈平靜的語氣:“不,今日我們去。”


    暮雲不會去管鋪子驗貨這樣的小事,若是他臨時被叫了回去,那二房的目的隻有一個。


    “誒?兄長你……”


    江落落剛想要出言阻攔,便被江澈打斷了。


    “落兒,驗貨這種小事,本就不該暮雲去管,他們也是沒有別的借口了吧。”


    江澈苦笑道:“若是這次出行兄長不去,他們還會動手嗎?今日雖然不知道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但也是我們將孫衝送入大牢的最好機會,他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他知道二房不會善罷甘休,知道這趟出行會有危險!


    是了,江家兄長如此睿智之人,怎會看不出為何二哥會突然被叫去驗貨!


    江落落心中一痛,失聲道:“兄長,你想用自己做餌?!不行!”


    “落兒,你聽兄長說……”江澈柔聲解釋。


    “落兒不聽!也不會讓你去!兄長你不要再說了!”


    開什麽玩笑,江家兄長做餌?!這不是胡鬧嗎!


    若是江落落本尊在世,想必也是不同意的!


    “落兒!”江澈急了。


    落兒剛恢複神智,孫衝是什麽樣的人,敢做出什麽樣的事,她根本就不清楚!


    自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不在這個世間了,絕不能給落兒留下這樣的隱患!


    江澈著急和江落落解釋,卻見她撇過頭去不理自己。


    氣結之下心裏也難受起來,他緊緊按住心口,無力的靠在車廂上,忍受著一陣陣脹痛。


    江落落回頭看見江澈的樣子,嚇得要命。


    “兄長!兄長你別急,你說,落兒聽著就是了!”


    她慌亂中用手替江澈一下下順著氣,想讓他好過一些。


    “公子,二姑娘也是為了您好,孫衝這人壞到骨子裏了,昨日二姑娘剛剛得罪了他,他這一肚子壞水正沒處放呢。”邢安看兄妹倆僵持著,勸道。


    江澈忍過了一陣心疼,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孫衝此人心思陰毒,做事心狠手辣,


    平日裏仗著尚書府的名頭做了不少惡事,


    無奈無人敢揭示他的惡行,若這一次能將他押入大牢,


    也算是為百姓除惡,況且……永安堂才回到你手中,


    經營好它也需要一定的時日。”


    江澈眼底浮起一絲悲哀:“落兒你那天診脈,是已經知道了吧?


    兄長體內的毒已經遍布全身,怕是不能陪在你身邊等到那一天了,


    正因為這樣,才不能給你留下一絲禍患,兄長要幫你把他送進大牢,這輩子都出不來!”


    江澈這一番話讓江落落起了一身冷汗!


    她驚得瞪大眼睛:“你知道?兄長你知道自己被人下毒了?!


    那你為何不說,你告訴祖母呀!”


    江家兄長居然什麽都知道!


    邢安站在一旁也驚呆了,原以為二房李氏為難兄妹倆隻是怕公子太過出眾,而壓了二公子的風頭。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那李氏居然如此歹毒!


    江澈苦笑著搖搖頭。


    “那時我也隻是十一二歲的少年,李氏表麵做的滴水不漏,


    又沒留下罪證,祖母如何信得?


    兄長隻想,若是我死了,你一個女孩子,他們也不會如何為難你了。”


    他盯著江落落,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眼神滿是悲傷。


    “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兄長沒有保護好你……”


    江落落此時心裏又急又氣,她一把抓住江澈的袖子。


    “兄長!你怎可如此糊塗?!性命攸關!


    即便是為了江……為了落兒,也不該如此糟踐自己的身體!


    你這樣做,父親母親該多傷心!”


    這麽多年,一次次自願吃下被人下毒的飯菜,就是為了護得妹妹平安!


    倘若他知道江落落並沒有逃過他們的毒手,如何受得住?!


    “落兒……”江澈見江落落神情激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歎了一口氣,苦笑著:“兄長當時也是迫不得已,可是如今……”


    如今他後悔了!落兒好了,祖母回來了,明明那麽美的日子就在眼前,可他的時日卻不多了。


    對上江澈充滿哀傷的眼睛,江落落抬手胡亂抹了一把眼淚,帶著濃濃的鼻音。


    “兄長莫急,這幾日落兒為你施針,就是用來散毒的,九絕針,活死人,七日過後,兄長體內的毒就能清理的差不多了,好好養著,定可長命百歲的!”


    她挺直了腰板,定睛看向江澈,似是起誓那般正色道:“我江落落的兄長,必定長命百歲!”


    “落兒……”


    江澈眼前一陣恍惚,仿佛坐在麵前的不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的氣勢,足以震驚整個京城,不,即便是整個離國,也不在話下!


    “兄長,”江落落挽住江澈的胳膊,收斂起自身的氣勢,恢複了小女兒的表情,撒起嬌來,“兄長可信落兒?”


    江澈側目看著妹妹還掛著淚珠的小臉,閃著希望的眸子,輕輕點點頭:“兄長信你。”


    “那以後不許再說活不久這樣的話了,可好?”江落落得寸進尺。


    看著江落落臉頰一側的酒窩,江澈笑了:“好。”


    “那今天兄長就不要跟著落兒去山裏了,可好?”


    快說好!否則本姑娘就生氣了!


    江澈笑著搖了搖頭,這個落兒,變著法的繞他。


    “兄長!”挖坑失敗的江落落有些沮喪。


    “你和祖母是落兒最親人,落兒隻想讓你們平平安安的,怎能讓你陷入危險之中。”


    原本隻是覺得江家兄長性子好人善良,可沒想到他骨子裏竟如此倔強。


    江澈看拗不過江落落,沉默了半晌,歎了口氣。


    “落兒,兄長可以不跟著你上山,但是要幫你抓住孫衝的把柄。”


    江澈眼睛裏一道精光閃過。


    “兄長要怎麽做?”


    從初次見到這位江家兄長到現在,江落落是第一次看見這位江家兄長的另一麵。


    為什麽突然覺得江家兄長其實是隻大狐狸?


    “邢安,去叫陳伯趕車,你到大理寺走一趟,避著點旁人,讓秦大人來一趟永安堂。”


    江澈聲音低了下去,江落落和邢安不由得往前湊了湊……


    後山上楓樹很多,快接近中秋了,遍山遍野似是都披上了紅黃相間的錦緞。


    江落落和邢安扶著披著鬥篷的人走在上山的小路上。


    “兄長,要不要歇歇?”


    “好。”


    今日江澈好像格外怕冷,連帽鬥篷的帽子都罩在了頭上。


    三個人坐在小路旁的石頭上休息。


    後山上皆是墳塚,若不是祭拜先人或者下葬逝者,平日裏是沒人到後山上來的,所以後山安靜的隻能聽見風聲。


    隻能聽見風聲!江落落心裏開始緊張起來,連鳥叫都沒有,看來來的人可真不少!


    她向四周望去,樹叢裏,偶爾響起一陣窸窣聲。


    她盤算著他們休息的地方,周圍有樹,有山石,有陡坡,還真是個設埋伏的好地方。


    一黑一黃兩隻小狗在不遠處向他們這邊張望。


    江落落蹲下身拍了拍手,那兩隻小狗竟然徑直向她走了過來,叼著她的褲腿就往山下拽。


    “噯!別拽別拽,你們是覺得有危險嗎?”


    江落落試探的問道。


    那兩隻小狗居然對視了一下,嗚嗚的叫了起來。


    老天爺!許久沒有和小動物對話過的江落落又被嚇了一跳!


    “你們是特意跟來提醒我的?”


    她大著膽子繼續問。


    兩隻小狗點點頭,又開始咬著她的褲腿往山下拽。


    “不急不急,你們若是能找來一些兄弟幫我,回去本小姐姐給你們買肉肉吃!”


    江落落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想試試自己這副小身板到底能不能和動物說話,非要用這種方法嗎?


    沒想到那兩隻小狗眼睛都亮了,扭頭就往山下跑。


    “噯!找幾個塊頭大點的啊!”江落落朝它們的身影喊著。


    邢安匪夷所思的看著這一切:“姑娘,您叫這兩隻小狗幫著咱們?好使嗎?”


    江落落尷尬的笑了笑:“我就是試試……”


    正說著,四周響起一陣窸窣聲。


    “邢安,人來了,一會打起來要注意安全,但也別讓姓孫的跑了!”江落落摩拳擦掌,興奮的悄聲說道。


    “二姑娘,您怎麽知道人來了?”


    邢安看著神采飛揚兩眼冒光的江二姑娘,眼角一陣抽抽。


    他朝四周看了看, 沒有人影啊!


    難不成二姑娘真成仙了?


    昨日就算到李氏在江老夫人那裏告黑狀,今日又算?


    要是這次也準了的話,是不是就不用開藥鋪了,姑娘直接在街上支個攤,給人算卦得了!


    “別問了,我說他來了他就是來了!”


    正說著,一群蒙麵人從樹後,石頭後閃了出來,密密麻麻竟站了半山腰。


    “孫衝,蒙著麵就以為本姑娘認不出你了?”


    江落落指著為首的胖子。


    “怎麽,胳膊接上了?早知道就直接折斷了!”


    想起那天這死胖子的眼神,就想吐!


    “小丫頭,原本爺憐香惜玉,隻想和你玩玩,沒想到你不識抬舉,今日爺再給你一次機會……”


    來人正是孫衝,他得到消息,江家大房要去後山祭拜死者,正是斬草除根的好機會!


    既能報了摘掉胳膊的仇,又能幫著舅兄那邊將大房兄妹二人除掉,一箭雙雕!


    “給你個大頭鬼!”


    江落落打斷他的話,率先攻向他。


    再由著他說下去,本姑娘就吐了,還怎麽打?!


    “好!你自找的!都給我上!”


    黑衣人蜂擁而上,將兄妹兩個外加邢安團團圍住。


    這邊後山上兄妹二人遇險,那邊淩王府裏,上官瑞正在審訊刺殺皇帝的刺客。


    淩王府,陰冷潮濕的地牢,光線微弱。


    濃濃的血腥氣彌漫在半空中令人作嘔。


    環境雖然差些,但仔細看來,各種刑具被擦的一塵不染,尤其是刀刃,白亮如新,就像並沒有沾過人血一樣。


    周圍皆是被嚴刑拷打的人發出的鬼哭狼嚎聲。


    地牢深處,一個沾滿血跡的木架上綁著一名黑衣人,身上早已皮開肉綻。


    上官瑞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安靜地把玩著手中的刑具。


    他身著蒼青色長袍,陰暗中依稀能看到他那張有些失血的臉。


    此刻他手握剔骨刀,修長的手指正在利刃上遊走。


    “殿下,法子都用了,他就是不招。”


    這刺客嘴太硬了!葉不言懊惱的匯報著。


    上官瑞抬起頭,他的目光像冷劍一樣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渾身一顫,開始發抖。


    剛見到淩王時,他怎麽也想不到,讓周邊四國將士聞風喪膽,曾經帶領一千將士便破了熾國護國大陣的傳說中的離國血閻羅,竟是這樣謫仙般的人物。


    身形修長,五官如同畫上摘下來的那樣。


    一雙狹長的眼睛漆黑耀眼,在陰暗的牢房中,仿佛夜幕中最亮的那顆星!


    身上的蒼青色長袍,玄色鬥篷,那樣幹淨,走進地牢的一瞬間,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檀木的香氣!


    誰如果現在告訴他這人是血閻羅淩王殿下,那他定是不信的!


    上官瑞一邊嘴角翹起,慢悠悠地輕聲道:“是你說,還是我請你說?”


    聲音不大,很幹淨,甚至略顯溫柔,卻讓葉不言渾身發冷,這刺客怕是死定了!


    刺客嘲諷般地笑了起來。


    上官瑞歎了一口氣:“還是我請你說吧。”


    說罷,便用手中的刀劃開了黑衣人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


    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你……你要做什麽?”


    “我隻是想知道,是誰……派你謀害聖上?是誰透露給你聖上出巡的路線?”


    上官瑞仰起頭,嘴角的笑容裏也帶著一絲溫和。


    葉不言已經開始打冷戰了。


    殿下!快些結束吧!屬下受不了了!


    黑衣人:“哈哈哈哈,那個蠢皇帝,早該死了!”


    上官瑞輕歎一聲,搖了搖頭。


    抬手慢慢的用刀子,劃開黑衣人腹部的第一層皮膚。


    “說……還是不說?”


    黑衣人吃痛,哀嚎著,但還是嘴硬道:“你要殺便殺,這件事是我自己願意做的!”


    上官瑞將刀子戳進一旁的鹽水桶裏涮了涮。


    順著方才的傷口慢慢劃開黑衣人腹部第二層皮膚。


    “說……還是不說?”


    黑衣人渾身顫抖,已經痛的開始翻白眼了,但還是咬著牙死撐著吼道:“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吧!”


    上官瑞冷笑一聲:“我在想,可能你終究會說吧,如果……你對你的主子真的那麽忠誠,早就咬舌自盡了,可是…咬舌……很疼吧。”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如果我說了,你會不會放了我?”


    上官瑞點點頭:“你說吧。”


    “是……太子!太子命我刺殺皇帝!”


    上官瑞沉默了,地牢裏的瞬間更加陰冷,連站在旁邊的葉不言都開始顫抖,似乎都能感覺到指尖因凝結的水珠在向下滾落。


    “噗”的一聲,刀子捅進黑衣人心口,人瞬間斷氣了,上官瑞拔下利刃,用白布將血跡擦拭幹淨,人血,很髒。


    將刀放下,上官瑞輕歎一聲,用手按住額頭。


    右肩的傷口火燒似的疼著,身上一陣陣發冷,又一陣陣灼熱。


    眼前一圈圈的光暈,令他的視線都變的不再清晰。


    自從北疆一戰之後,他的身體就不如以前恢複的快了,現在普通的箭傷竟然能讓他如此難以忍受。


    但是現在,更難受的是這件事要怎樣告訴父皇?


    他猜的沒錯,果然是太子!


    葉不言見狀直言:“殿下,您還有傷,不宜在地牢裏多待,我們出去吧,方才穆先生傳話,他就在地牢外等候。”


    殿下可趕緊出去吧!若是被紀大夫知道了,殿下傷沒好就在地牢裏耽擱這麽長時間,非掐死屬下不可!


    “子陽等在外麵?”上官瑞舒了口氣,捏了捏眉心,“好,我們出去。”


    出了地牢,就看見穆子陽守在門外,恭敬的等候著,見到上官瑞,上前行禮。


    方才葉不言悄悄派人傳話給他,說是殿下傷還沒好就要進地牢審刺客,叫他趕緊找個理由把殿下從地牢裏叫出來,他從暗衛那裏得了點消息,這才風風火火的跑了來。


    “子陽,都說了,你我不需要客套,找我有事?”上官瑞忍著肩上的疼痛扶起穆子陽。


    “殿下,子陽得到了一些關於江府的消息。”


    看臉色殿下的傷勢又嚴重了?穆子陽眼神移向上官瑞受傷的肩膀。


    之前也受過箭傷,但是第二天就會好很多,這一次怎麽幾天了還是這個樣子?


    對上穆子陽擔心的眼神,上官瑞咧嘴笑了笑,讓他的嘴唇看起來更加蒼白了。


    “走,去書房說。”


    書房裏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了屋裏,照在上官瑞臉上,驅走了地牢裏濕冷陰暗帶來的不適感,讓這副年輕但剛毅的麵孔顯得柔和了一些。


    “殿下,京城主道上的永安堂,被江姑娘收回到自己手裏了,江姑娘親自去了永安堂,為了救乞丐兩兄弟,將永安堂孫掌櫃的胳膊摘了下來,圍觀的百姓見了都交口稱讚呢!”


    穆子陽激動的說,要說這江二姑娘也是夠厲害的!


    赤手空拳摘了一個虎背熊腰大漢的胳膊,真是……嘖嘖嘖……


    上官瑞修長的手指放在桌子上漫不經心的敲著。


    “摘了孫掌櫃的胳膊?孫衝?”


    聽說這個孫衝仗著江家二房夫人的名義幹了不少壞事,江家這二姑娘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葉不言嘴快,他搶著說道:“就是就是,就是那個孫衝,平日裏橫行霸道,那個永安堂,根本就是憑銀子看病人!”


    而且還不管用!


    李婆婆去看手,花了多少銀子都沒治好!


    “不過孫衝這人陰狠毒辣,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且據暗衛了解,江家長公子常年體弱多病,是因為……被二房的人下了毒。”


    穆子陽看了看上官瑞:“殿下,咱們要不要插手這件事?若是孫衝或者江家二房會對江姑娘不利,我們要不要管?”


    穆子陽這話說完,便期待的看著上官瑞,主要是淩王府上下都盼著殿下能娶個王妃進門呢!


    上官瑞皺著眉,心裏莫名的煩躁,敲打桌麵的聲音大了些。


    江思南中毒了?!他有些後悔沒有多關注一下癡傻小姑娘的生活。


    跑去北疆的那些年,他應當派人暗地裏照應著的。


    這時葉不言伸著手又搶著說:“管!當然得管!殿下放心!這事交給不言,絕對不會讓江姑娘傷到分毫的!”


    殿下的媳婦怎麽能受傷?豁出命去也得看好嘍!


    “不言。”


    上官瑞扶著額頭,閉上眼,身上有些泛冷,頭也有些疼,是發熱了吧。


    “屬下在。”葉不言精神百倍等著殿下下令。


    “閉嘴!”


    “……”


    書房門被推開了,小廝模樣的暗衛走了進來,半跪在地上。


    “殿下,今日江二姑娘上山祭拜之前永安堂的掌櫃喬大夫,屬下發現孫衝帶人也上山了,而且另有一撥人欲到永安堂鬧事。”


    上官瑞冷笑一聲,果然正如子陽說的,這孫衝對江家二姑娘動手了。


    “可還有別的發現?”


    “有!屬下本以為江家大公子同江二姑娘一起上山,可後來發現,同二姑娘一起上山的,是秦將軍家的二公子大理寺卿秦翼,二姑娘可能是發現孫衝要對他們不利,所以故意設下圈套。”


    暗衛越說越起勁,江家二姑娘年齡不大,可腦子真是靈光!


    那孫衝這次可栽在二姑娘手裏了,謀害忠良之後,那可是重罪!


    這下大理寺卿親自抓住了孫衝的把柄,不怕他不認賬了!


    “哦?那是何人到永安堂鬧事?”


    上官瑞問道,江家二姑娘,那天無意中救了她,看她的樣子似乎還未及笄,這樣年齡的小姑娘能有這樣的謀算,不簡單!


    “秦將軍家公子,秦羽,應該是江家二房夫人李氏覺得孫衝委屈了,想要替孫衝討個公道。”


    孫衝當街毆打乞丐兄弟,多少人看著恨的牙癢癢。


    “嗬!”上官瑞扶著額頭笑了,“有意思,討個公道?!”


    他斂起笑容:“你去帶一組暗衛上山,若孫衝請來的都是草包,就不必出手,若他花了重金想要傷人性命,便通通拿下,要活口。”


    上官瑞冷笑一聲站起身,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子陽,不言。”


    葉不言興奮的搓了搓手。


    “既然秦家公子想要替孫衝討個公道,那咱們就走一趟,給他個公道!”


    “好嘞!屬下這就去備馬車!”葉不言扭頭出去了。


    穆子陽輕皺眉:“殿下,您的傷還未痊愈,若是讓紀大夫知道……”


    紀大夫又該嘮叨了!


    上官瑞頓了頓,咽了下口水,猛的聽到紀大夫三個字,還是挺讓他害怕的。


    “無妨,我們偷偷去,紀大夫不會知道的,京城何時這樣熱鬧過?子陽就不想去看一看熱鬧?”


    他衝穆子陽擠了擠眼睛,他要親眼看看一個小丫頭是如何扳倒京城惡霸的,順便……就助她一臂之力吧。


    偷偷去?穆子陽眼角抽了抽,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逃掉先生的課,悄悄跟著上官瑞下河摸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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