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你也覺得是深淵嗎?”


    風攏葉:“難道不是嗎?但我甘願與你共同沉淪下去。”


    當愛意過於濃重,就總是會讓人擔心失去,鍾意也對這樣的自己感到無可救藥。


    當風攏葉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世間萬物仿佛都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她隻想把握當下的彼此就好。


    風攏葉:“te quiero?!”


    鍾意:“你說什麽?”


    風攏葉:“沒什麽,我該刷牙睡覺了,晚安吧。”


    鍾意:“嗯,晚安。”


    當晚,鍾意又開始做夢了。


    春分,他和風攏葉一起在公園裏寫生。


    初夏,他和風攏葉一起坐在海邊吹風。


    深秋,他和風攏葉一起去了家具市場添置桌子。


    寒冬,他和風攏葉一起看了煙花,風攏葉靠在了他的肩上,他們交握著雙手,起誓永遠相伴相依。


    後來,他看見夢中的自己為了母親拋下風攏葉後,風攏葉的背影就漸行漸遠,當他準備去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歲月流走,戀情已成回憶,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風攏葉和梁錦雲結了婚、生了孩子。


    他也看見夢中的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嚐試著狠下心刪掉風攏葉的號碼,可淚水卻決堤而下,遲遲下不了手,他明白,自己犯下的過失,即使已被原諒,仍然會在這份感情上劃下裂痕……


    夢中的風攏葉是長發的,穿著一身薄荷綠的連衣裙,多了一份溫婉的氣息,和梁錦雲一起在他們家中的庭院中跳著華爾茲,跳完後他們就一起牽著手進了屋,夢中的自己因為看到風攏葉和梁錦雲恩愛的模樣而痛苦不已。


    他也看見夢中的梁錦雲得了癌症,風攏葉奔波在醫院和家裏,每天以淚洗麵,不眠不休地照顧著他和他的孩子,好幾次都累得暈了過去。


    他聽到消息後來到風攏葉身邊提出要幫助她,可卻被她給拒絕了,風攏葉對待他的態度仿佛是陌生人一般讓他無比心痛,他明知道她性子很傲,卻還是提出了這個要求,畢竟無論怎麽樣,他不忍心再看著自己所愛的人這麽辛苦下去了。


    “這位先生,請你自重,我已經結婚了,我不能接受你的幫助,我沒什麽能報答你的。”風攏葉的話語仿佛冰冷的利刃刺穿著鍾意的心髒。


    他看見風攏葉雙手分別牽著一個小男孩,來到梁錦雲病房後就喂著他喝粥,夢中梁錦雲的手撫摸上了風攏葉的臉頰,替她拭去了眼角溢出來的淚水:“別哭,好難看。”


    夢中的風攏葉:“原來我真的很難看呀。”


    夢中的梁錦雲:“不難看,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隻是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夢中的風攏葉:“謝謝你,覺得我好看。”


    夢中的梁錦雲:“眼睛不瞎都看得出來你有多好看。”


    不知不覺中,鍾意就從這個夢裏醒了過來,他忍不住心想: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又讓我夢見梁錦雲和她在一起的畫麵!至少在夢裏讓我和她在一起啊!


    鍾意從床上起來後去洗手間洗了把臉,他想起自己父親說自己的母親是因為生他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去世的,從小沒有母親,父親又重女輕男,隻對他嚴厲,他時不時就會想念起自己的母親,但如果自己的母親如夢裏那般硬要自己和別的女人相處,他寧可自己沒有母親。


    第二天清晨,風攏葉和s團的大家一起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飯館吃飯。


    他們六個人分別點了食物一起吃了起來,風攏葉吃蕎麥麵的時候抬起頭看見了對麵的楊蒼瀾吃東西的模樣,她頓時明白楊蒼瀾是怎麽得的腸梗阻了,隻見楊蒼瀾的嘴巴仿佛吸塵器,暴風般瘋狂地吸入他那盤盤子裏的炒飯……


    他旁邊的章夢安仿佛還沒注意到楊蒼瀾的吃相,默默地吃著自己盤子裏的咖喱飯。


    而一旁的白墨蘅也看到了楊蒼瀾狼吞虎咽的吃相,他一邊看著楊蒼瀾一邊對風攏葉說道:“和這個人一起吃飯,飯菜總會變得特別香。”


    風攏葉:“你不打算勸勸他嗎?他吃東西嚼過沒有啊?別到時候又得腸梗阻。”


    白墨蘅:“算了吧,他說他自己就算吃飽了也會繼續往嘴裏塞東西,經常有吃吐的經曆。”


    風攏葉:“他是狗嗎?”


    楊蒼瀾聽到這句話後放下了盤子和筷子,對風攏葉開口道:“你罵我啊?”


    風攏葉:“不是,你吃飽了幹嘛還要繼續往嘴裏塞東西啊?我聽說狗也是這樣的。”


    楊蒼瀾:“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往嘴裏塞些東西吃。”


    風攏葉已經開始頭疼了,但她還是語重心長地對楊蒼瀾說道:“吃東西要細嚼慢咽,狼吞虎咽和暴飲暴食都會引發腸胃疾病的。”


    白墨蘅:“如果他再進醫院,就讓你們團的鍾意過來當鼓手吧!”


    風攏葉:“恐怕下次就不是送醫院,而是直接送火葬場了。”


    白墨蘅:“他休息日一整天都是在床上度過的,就算是從床上下來也是滾下來的,反正這個人除了吃就是睡。”


    楊蒼瀾:“沒辦法,畢竟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吃嘛!”


    風攏葉:“我怎麽感覺自己也中箭了呢?話說你克製一下啊!知道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吃還吃那麽快,你這樣能品味出美食來嗎?就好像紅酒不是用來灌的,是用來品的。”


    風攏葉話音剛落,白墨蘅就指著楊蒼瀾對風攏葉說道:“哦對,這個人也很喜歡喝酒,他每晚都喝的暈暈乎乎的。”


    風攏葉:“行了,棺材錢我出。”


    此時萬霽平也開口道:“我是品酒的,他是真的在灌酒,他還喜歡邊喝酒邊吃芝士。”


    風攏葉對章夢安說道:“夢安,估計隻有你能管他了,就算戒不了,也讓他別喝那麽多,吸煙傷肺,喝酒傷肝……”


    沒等風攏葉說完話,眾人便看到楊蒼瀾已經吃完了自己點的東西,正在大口大口地喝著啤酒,他旁邊的白墨蘅還在說著:“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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