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姚素蘭張了張嘴,她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到最後隻能幹脆的閉嘴。


    對於沒帶孩子這一項,似乎是她這輩子的弱點了,不管孩子們怎麽攻擊她,她都無法反駁。


    趙向青看到她這樣,冷淡地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無非就是覺得我被嫂子帶壞了,現在不聽你話了,但是你想過沒,如果不是嫂子,你知道我現在在哪裏嗎?”


    “在知青點,在和馮玉輝發瘋,在和黎鈴鐺搶男人,我搶贏了,一輩子就毀了,我若是搶輸了,又沒人管我,你以為我還會活著?”


    “你以為你還能見到我?”


    “媽,你看不上嫂子,看不上應哥,你卻不知道在我最需要幫忙的時候,在我最灰暗的時候,是他們兩個人撐在我前麵,扶著我的手,讓我從那條黑暗的路上走出來的。”


    “媽,你知道嗎?我最難的時候,幫我的不是你,不是爸,而是應哥,是嫂子。”


    “你看不上他們,尤其是覺得我不該嫁給李應,無非就是覺得他是海島的,窮山僻壤比不上首都,你覺得我金尊玉貴,應該嫁給前途無量的首都人,但是媽,你忘記了,你女兒喜歡了一個男人,喜歡了三年,追著別人跑了三年,那糟透了的三年,你和別人說過嗎?你一旦和別人說了以後,你覺得還會有誰會要我?”


    在這個牽個手,都要被人唾罵的年代,她卻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


    “你覺得我的名聲好嗎?”


    趙向青臉色蒼白地問姚素蘭,“你覺得在知道我過往的情況下,還願意娶我的男人會多嗎?”


    姚素蘭張了張嘴,卻有些無力。


    她想說沒關係,隻要還是處女就行,但是她說不出口。


    趙向青嗬了一聲,“你看,你也知道我過往有多爛,在這種情況下,應哥願意真心對我,媽,你知道我多高興嗎?”


    原來她不是被人厭惡到塵埃的趙向青。


    原來,她也能被人喜歡,被人珍惜。


    “所以,我拜托你,不要再破壞我的生活了。”


    “這是我來之不易的生活,真的求你了。”


    這是趙向青第一次和母親姚素蘭,這般推心置腹。


    向來尖銳的姚素蘭,在這一刻她感覺有一肚子的話,卻不知道從如何說起,“你是我生的,我自然是盼著你好的。”


    “不然,我也不會把徐舟千裏迢迢的,從西北基地帶到海島來了。”


    “向青,你要相信媽,媽真的是為你好的。”


    趙向青有些無力,“如果徐舟,知道我過往的事情,他還會娶我嗎?”


    “他怎麽會知道呢?”


    姚素蘭下意識道,“你在海島,他在西北,你的過往他都不知道,但是他的過往我們卻知道。”


    “所以你看,你也讓我瞞著他對嗎?但是我嫁給李應我不用瞞著他,他見過我最差勁的時候,卻依然會接受我,覺得我是最好的趙向青,媽,就衝著這點,不管徐舟有多好,他都比不上李應。”


    “況且,你說徐舟好,但是在我看來卻是李應好,我大哥你應該知道,這麽優秀的人,他卻隻服李應,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這代表著李應本身也是個極為優秀的人。”


    “媽,我的婚姻來之不易,我求你了,放過我。”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不要在毀了我大哥和二哥的婚事後,再來毀了我的。


    她沒說,但是姚素蘭卻是心知肚明的,那個尖銳的,高傲的姚素蘭,在這一刻徹底沉寂了下去。


    因為她知道,女兒趙向青說的是對的,以至於,她都無法去反駁的地步。


    “我去見見他家。”


    姚素蘭說,“在做下一步決定。”


    這是退讓。


    *


    海上。


    陳美娜從甲板上一躍而下,她暢遊在海裏麵,隻覺得渾身的鬱氣,在這一刻,在蔚藍色大海的包圍下,瞬間消失幹淨。


    她一邊遊,一邊四處尋找她想要的魚。


    金槍魚拿下。


    三文魚拿下。


    大龍蝦拿下。


    帝王蟹拿下。


    一直到漁網兜塞不下了,她上去了一趟,把魚獲交給了苗廣偉,再次下海去尋找屬於她的獵物。


    石斑魚拿下。


    皇帝斑拿下。


    蜘蛛螺拿下。


    大海參拿下。


    大黃花魚拿下。


    聽著耳邊叮叮咚咚的捕魚達人係統升級聲,陳美娜才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有了這道提示音,她就知道自己收獲的差不多了。


    陳美娜再次遊到海麵上,她一出水,苗廣偉立馬扔下來了一根繩子,陳美娜先是把魚獲綁在繩子上麵,旋即才順著繩梯往上爬。


    等到了甲板上後,她把魚獲都交給苗廣偉去處理,她則是進了船艙去換衣服了。


    等換了幹爽的衣服出來後。


    苗廣偉已經把魚獲都給分門別類收拾好了。


    “收網沒?”


    陳美娜頭發還是濕的,被海風吹著,不出十分鍾就能吹幹。


    苗廣偉點頭,“收網了,一網黃花魚,青衣,兩尾石斑魚,比不上你的收獲珍貴。”


    他們收網收的多,一網有上千斤,隻能說數量上比陳美娜的多。


    陳美娜披著薄外套,她笑了笑,“那不一樣,我是定向捕撈,你們是一網打盡。”


    她抬手看了看時間,“好了,回去吧。”


    出來的有一段時間了。


    苗廣偉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回去的時候,苗廣偉吩咐小十一去處理魚獲,他則是挑著最為貴重的一些,單獨放在漁網裏麵,準備和陳美娜一起帶回船行,晚上用來招待客人用。


    “這些東西你給你婆婆吃,真是糟蹋了。”苗廣偉和陳美娜調侃了一句,“又看不起我們,又來我們家,她這算是哪門子道理?”


    陳美娜,“為了應哥?”


    “應哥要娶媳婦,約人家父母見麵,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至於這些海貨。”陳美娜淡淡道,“我們自己吃就夠了。”


    苗廣偉,“這感情好。”


    兩人說說笑笑,沒走到苗氏船行的門口,不遠處就開過來了一輛小汽車。


    車上坐的還都是熟人。


    姚素蘭被擠在最外麵,她當即打開了車窗戶,當看到陳美娜和別的男人說說笑笑的時候。


    她下意識的火冒三丈,“向鋒,你還說你媳婦沒空,這不是你媳婦嗎?”


    “有時間和別的野男人逛街,就沒時間陪著公婆上門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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