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蝠妖的樣子已經死去很久了,皮膚和肌肉都開始腐化了,身上一股臭味,按理說如此肮髒的生物,應該早些丟棄才對,畢竟生活在地底的是一隻高貴的大妖。”


    “你怎麽判斷出它的高貴的?”


    “從那一望無際的普陀草中看出來的。”


    “所以你覺得,蝠妖不會是生活在此地的大妖?”


    “絕對不是。”


    “女人的第六感?”


    “是的。”


    “令我在意的是,為什麽一路行來,見到的都是蝠妖呢。”


    韓風沉默。老師修的話提醒了她,進入平原之前,見到的那些體型小一些的活著的蝠妖,它們身上的紋理和羅刹族暴走時候的樣子非常相似,這裏又出現了一隻體型更大的蝠妖,而上位者的城堡就建立在地麵上,不會羅刹族暴走到極致會控製不住自己,逐漸變成蝙蝠妖怪吧?


    韓風不得不這樣想,因為幾次暴走之後,她身上的血管已經凸出了,根本收不回去。


    “老師,你說我們羅刹族憤怒到極致,會不會變成怪物呢。”


    “如果是近些年,我從沒聽說過本族之人變成怪物的事情,但是遙遠的年代就不知道了!而且,會在盛怒下爆發出強大力量的個體似乎並不多見,起碼蘭達就不會出現暴走的樣子。”


    “或許有些個體會成為蝠妖,比如說你和我。”


    “或許這也是命運將你我引向此地的原因。”


    “老師,我覺得很害怕。”


    “是應該害怕了,羅刹族的過往可能非常黑暗,當年那些頂尖學者聚集在一起研究煉成法陣的原因,也不單單隻是為了幫助本族擺脫陽光的束縛那麽簡單,可能有其他目的。”


    “老師,我還是想問一句,你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進入城堡的。”


    “韓風,對不起,有些事情老師不能告訴任何人。”


    “連我也不能說嗎。”


    “不能。”


    “哎。”


    “總而言之,這隻巨大的蝠妖為我們開拓了眼界,擺正了視角,後麵無論再見到什麽,都不會特別震驚了。”


    “老師,我都不敢向前走了,真怕真相出現的時候,顛覆了我往日的認知。”


    “堅強點韓風,懦弱的你是我不喜歡的。”


    “堅強不起來啊,畢竟自己的祖先可能是一些大蝙蝠。”


    “非人即為妖,妖族本來就是體形各異的,像羅刹族這樣人形的妖怪在妖族中並不多見。”


    “還有別的人形妖嗎?”


    “狼族、海妖族、地精族,我所知道的隻有這些。”


    “忽然發現雖然一直瞧不起人類,可如果自己不再是人了,就覺得很絕望。”


    “畢竟我們都生活在人類的世界裏,雖然不是人類,可生活在人類世界的框架下。”


    “原來所謂的妖族就是異類啊。”


    “不要這樣說,人類之中也有很多與眾不同的人,他們天生擁有各式各樣的能力,世界上總有些特別的存在,這是你驕傲的資本而不是負擔。”


    “老師,謝謝你的鼓勵。”


    “我是說真的!和普通的人類相比,你幸福太多太多了。”


    這句話觸動了韓風!是啊,普通人類在她韓風眼裏,其實和螻蟻沒有多少區別,是可以隨意揉捏的對象,隻不過她心地善良,執行任務的時候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或許這個世界看似平等,其實仍然遵循著弱肉強食的基礎定律,強者勝,弱者死,僅此而已。


    “成人禮之後,太多太多的事情衝擊了我的認知,讓我有些手足無措了。”


    “這個成人禮很不平凡對嗎。”


    “是的。”


    “證明你也是不平凡的,韓風!”


    “感覺很累。”


    “接受現實,撐過來迎接美好的明天。”


    “老師,你年輕的時候也像我一樣嗎?”


    “我年輕的時候……我那時很調皮的,哈哈哈!”


    “你居然用到了調皮這個詞?”


    “我說真的,年輕的時候我就和一個二百五似的,用人類的話形容,是個二五仔。”


    “二五仔,哈哈!”


    “你也差不多。”


    “老師……”


    “不許說實話嗎。”


    “我那麽聰明睿智,哪裏像二五仔了。”


    “從內而外,每一個細胞都是。”


    “老師!”


    韓風和老師修走入蝙蝠妖兩腿之間的山洞,臨近洞口的時候,凜冽而腥臭的風一股腦的吹出來,逼的他們寸步難進,幸好很快停止了,兩人才終於鑽了進去。


    進入山洞,周圍黑漆漆一片,再也沒有絲毫的光亮了,黑色的結晶石鋪滿了四壁,這一次結晶石上並沒有裂縫出現,也沒有流水從其中流淌,更沒有很多很多小蟲子沉睡在裏麵。


    韓風和老師修在黑暗中如魚得水,沿著山洞向前走,一路上非常順暢。


    山洞是曲折向下的,s形彎的終點是絕路!


    真的是絕路!密不透風的牆壁下麵積著一潭水,水裏麵時不時地衝出一陣狂風,風是腥臭的,是大妖的呼吸無疑。


    “看來我們隻有潛入水中,才能去到大妖所在的地方。”老師修站在潭水前麵,伸手在其中劃了兩把,發現水是溫熱的,可能是大妖的呼吸給它加了溫。但是水裏麵遊動著很多白色的蟲子,這些蟲子和石頭縫中藏著的蟲子類似,長條形的,口器巨大,被咬住身體估計很難擺脫。


    在韓風眼裏,綠色的池子冒著惡心的泡泡,還有很多白色的線條蟲在其中遊來遊去,等待獵物上鉤,實在不是她能夠接受的。


    “老師,你試試把迎麵的牆壁擊碎。”


    “大妖的吐息來自水下,即便擊碎牆壁,我們也要下水。”


    “照我說的試試,我們如果真下水了,不死也要被剝掉層皮,你看看那些蟲子,遊來遊去的好像是巡邏的士兵,我們入水之後絕對九死一生。”


    “可是……”


    “你試試嘛老師,聽我一次。”


    “女人的第六感?”


    “女人的第六感。”


    “那好,我就信你一次。”老師修體術強化的能力在山洞裏派上了大用場,先是擊退了群蛇,又殺死了蝠妖,最後還能和堅硬厚實的牆壁較量較量,可見一個優秀的能力在實戰中有多麽的重要。


    視線中,老師修的身體快速充血變紅,灼熱的蒸汽從體表湧出,肌肉擴張,體型變大了一倍有餘,他膀子拉開,雙臂一前一後如同張弓,對著前方的牆壁憤怒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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