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錢賭坊門外,李曦月倒在地上。恰得無錢賭坊認出她的人相救。那人叫人將她帶進去後,並去稟告給了無情賭坊坊主。聽聞消息的坊主在確認是李曦月後,立馬讓人去請大夫。


    望著昏迷不醒的李曦月,他來回徘徊,直到大夫的到來,才坐下。大夫給李曦月一番診治後告訴坊主,她是因為中毒才昏迷不醒的,幸虧她及時服下了克毒的藥物,才能保住一命。目前已經替她處理了傷口,再開幾服藥服下應該就沒大礙了。聽到大夫這麽說,坊主才放心下來,還大方的給了大夫些打賞,順便要求他保密。


    大夫接過銀兩,識趣的保證自己會保密的。坊主這才放心的讓人送他離開,同時吩咐伺候身邊的丫鬟好好照顧她,一旦她醒來立刻通知自己。吩咐好這些瑣事後坊主才轉身離開,對他來說李曦月對他有恩,是李曦月改變了他,化解了他心中的仇恨,讓他重新拾起了家的溫暖。愛慕她,他沒有資格,也沒有勇氣。不過他會盡自己所能保護她,幫助她,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世間溫情和道義。


    也正因如此,他做了一個決定。決定將一些被隱藏起來的往事告訴李曦月。水靈為了複仇已經害了很多人了,他不想在助紂為虐,那些秘密已經在他心裏埋藏了多年,是時候真相大白了。他在房內佇立了許久,孤獨的身影加上沉重的歎息,他知道一切都該結束了。他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笑意中帶著淒涼與心酸。


    雨隱村所有的不幸都與童年的淒慘有關,而那些不幸常常浮現在受害人的眼前,讓他們深受折磨。但那些傷害過他們的人卻似乎忘記了他們造下的孽,依舊開心的活著,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還高調的炫耀著自己的人格,以為自己多麽偉大。


    安靜的屋子與大廳的熱鬧截然不同。袖紅樓裏四人圍桌而坐,東家開門見山道:“我知三位是來查案的,這鬼市我多少有些了解。剛才這位姑娘無緣無故的跑到後院,確實很難不讓人懷疑。更何況眾所周知蝶雲姑娘當下是我袖紅樓的紅人,她若還活著當然能賺到很多的錢,難免有人不眼紅,將她殘忍殺害”。她表現出難過的神情。


    周卿冉寬慰道:“蝶雲姑娘的死,我們很遺憾,我們會查出凶手的。還希望到時候東家全力配合,才是”。袖紅樓的東家道:“那是自然,大人需要什麽幫助盡管開口,袖紅樓上下定然全力配合”。


    齊慕楠可不想與之打啞謎,直白道:“我很好奇一個問題,外麵的人都知道水靈姑娘在三十年前已經慘死,為何卻成了這袖紅樓的東家?”這話一出身旁的周卿冉和劉若姌是震驚的,他們不約而同道:“什麽,你是水靈”。劉若姌繼續道:“那個死了三十年的水靈,這怎麽可能呢”?


    袖紅樓的東家噗嗤笑出聲看著齊慕楠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麽知道的”?齊慕楠雲淡風輕道:“隻是猜測,謝謝你替我證實了”。這使得袖紅樓的東家瞬間變了臉色怒道:“你詐我”?齊慕楠氣定神閑道:“這已經不重要了,你不說,我大概也能猜出幾分緣由。我打聽過了這袖紅樓建在水靈姑娘十年後的祭日,開張當天水靈姑娘的父親曾經被人撞見過,但由於那天是大霧天氣,所以看見他的人以為是自己見過了,就沒太在意”。


    “可這能說明什麽呢?水靈姑娘去世時已是少年花季,又是在三十年前,她若活著並非我這般容顏,公子如此斷定會不會太過於草率”?齊慕楠露出一絲笑意道:“奇就奇在這,水靈姑娘若是活著目前也應該是年過半百的婦人,而不應該是袖紅樓東家如今的這般美人。不過這世間有一種東西可以保住少女青春容顏,就是保不住除臉以外的地方,比如說手”。


    袖紅樓的東家下意識拉了拉衣袖,她這一行為剛好落入了劉若姌手中。劉若姌拉起她的手,掀起她的衣袖,蒼老的手臂暴露在幾人眼前。劉若姌道:“你果然是水靈”。袖紅樓的東家想不通自己是什麽時候暴露的繼續問道:“你是怎麽發現的”?齊慕楠接著回答了她的問題道:“袖紅樓東家的舞蹈雖然驚豔,卻隱藏著拘束,若不是因為如此,恐怕那支舞蹈會更加靈動”。


    袖紅樓的東家想不到當時自己微微一個隱藏手腕的小動作,卻暴露了自己的年齡,想想也真是可笑。她大方的承認道:“沒錯,我就是水靈。當時我確實已經死過一次了,我本以為我會就那樣不甘的死去,是無錢賭坊的坊主救了我”。


    “原來如此”。但周卿冉還是疑惑道:“那你這容貌是怎麽回事”?袖紅樓的東家看著齊慕楠道:“想來你也已經猜到了,沒錯,我服用的顏丹”。


    “顏丹,就是當初要進貢給皇太後的保顏丹”。周卿冉若有所思繼續道:“這麽說來,那些官兵是你殺的”?


    袖紅樓的東家急忙解釋道:“不,他們不是我殺的,我真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


    “我相信不是她殺的,不然後麵也不會如此淒慘”。齊慕楠的話從一旁響起。


    袖紅樓的大家道:“大人,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重提,雨隱村的命案與我無關,還請你高抬貴手,我實在不想去想那些痛苦的事”。


    周卿冉剛要開口提起孩童失蹤的事,就被齊慕楠阻止了。他先向袖紅樓的東家道了一句抱歉後再告辭道:“打擾了,我們先告辭了”。


    走出袖紅樓周卿冉問齊慕楠道:“剛剛為什麽要阻止他,萬一袖紅樓東家知道有關鬼嬰複仇的事呢”?沒等齊慕楠開口,劉若姌就道:“你傻啊,萬一她就是凶手呢”。齊慕楠表示讚同道:“對,如今敵暗,我明。還是警惕些為好。對了,劉姑娘你可有什麽發現”。


    劉若姌回想起剛剛探查的成果道:“其他倒也正常,不過我發現裏麵的人警惕性都很高,特別是後院的人,無論丫鬟還是小斯,看上去都像是專門訓練過的打手。還有我聽到一個老媽子和一個男人的對話,他們好像在找一個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會不會是李姑娘”?周卿冉的話醍醐灌頂。齊慕楠道:“應該就是李姑娘,看來李姑娘定是發現了什麽,才離開了袖紅樓,她一定遇到了什麽危險”。


    “那可怎麽辦,李姐姐一個人,若真發現了什麽秘密被他們追殺也不是不可能”。劉若姌著急道。看劉若姌哭的梨花帶雨,周卿冉有幾分心疼,溫柔的按撫著她道:“放心吧,李姑娘洪福齊天,會化險為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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