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雙英這一聲呼喚,童桐三人大吃一驚,異口同聲的問道:“二小姐不是失蹤了嗎?她……她怎麽……?”


    阿部更是嚇得渾身發抖,癱倒在地。


    雙英微微一笑,抬起纖纖素手,輕輕拍了拍,輕聲喚道:“丫頭,還是你來說吧!”


    隻聽一陣銀鈴般的嬌笑聲響起,便見一道青影閃爍,一個俏生生的青衣少女便幕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不是雙清,又是誰來?


    隻見她衣衫襤褸,雲鬢蓬鬆,臉上手上血跡斑斑,看著很是狼狽,臉上卻是笑意盈盈。


    她輕輕一躍,便至阿部身前,低頭俯視著他,眼中掠過一抹狡譎的笑意,臉上卻似笑非笑,就這麽看著他,也不說話。


    阿部被她這麽盯著看著,隻覺得心下發毛,忍不住向後縮了縮身子,語無倫次的顫聲道:“你,你……怎麽……我,我我……什麽……也……不知道……”


    雙清雙眸燦燦,眉梢眼角俱是笑意,慢慢蹲下身來,左手執一根狗尾巴草,輕輕用毛茸茸的草尖,繞著阿部的鼻子,由內往外畫著圈圈;右手自袖間彈出一柄,寬約一指,長約七寸的短劍,在他脖子,胸口,點點戳戳。唇角微翹,滿眼溫柔,輕輕道:\\\"你不知道?哦!我倒是願意相信你。可是,我的劍卻不相信你。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說著話,左手運勁,內力陡發,原本低垂的狗尾巴草尖,陡然彈起,宛如鋼刀一般,“嗤”的一聲輕響,原本便嚇得渾身發抖的阿部,隻覺左側臉頰一痛,忙不迭伸手一摸,隻覺觸手溫熱,忙抬手一看,隻見手掌上嫣紅一片,這一下,忍不住失聲驚呼:“啊!我的臉!”


    雙清右手輕抖,手中短劍滑入袖中,左手輕晃,狗尾巴草緩緩掠過阿部鼻尖,抬眼見到他因恐懼而變得蒼白的臉,卻俏皮的吐了吐粉紅色的、可愛的小舌頭,毫無誠意的道歉道:\\\"哦!不好意思哦,力氣大了點,沒有掌握好力度,讓你受傷了。下次一定小心。”


    阿部又急又氣,卻又無可奈何 , 隻得咬了咬牙,恨恨不已的道:“妖女!賤人!算你狠!你可千萬別落在我手裏,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雙清聞言,不由嗤笑一聲,不屑道:\\\"你嘴巴倒硬!但願等一下,你的骨頭也一樣硬!\\\"話落,聲音忽的一冷:“融!”


    隨著雙清話音落下,阿部突然發覺,左臉上剛剛被狗尾巴草刺破處,又痛又麻又癢,臉頰上似乎有什麽,黏乎乎的東西,爬來爬去。心下不由大吃一驚,忙伸手去抹,著急之下,居然被他將那黏糊糊的物事,一把抓住。


    正要低頭細看,卻聽雙清清脆溫柔,又如惡魔呢喃般的低柔嗓音響起:\\\"恭喜你,與《惡魔之吻》相遇!祝你即將開始一次,與死亡共舞的,驚喜之旅!” 這聲音溫柔無比,可聽在噶萁第三人耳中,卻不亞於惡魔的奪魂之音,令人不寒而栗之下,忍不住全身冰涼。仿佛看到死神,正向自己走來。


    阿部感受至深。他一把抓住黏糊糊之物,正在慶幸,但隨著雙清話落,他便感覺到,手上一陣刺痛麻癢,忙低頭看去,隻見手上不知什麽時候,多出十餘道淺淺的血口子,在血口處一團團恐怖的、毛茸茸、肉乎乎,身上布滿紅紅綠綠,黏糊糊的黏液,前麵頂著兩柄峨眉刺般鋒利的、觸須的小東西,正在他手上不停的蠕動。它個頭不大,約針頭般大小。如沒有毛茸茸的軟毛與彩色的,黏糊糊的黏液,估計肉眼難見。


    此時,它正撅著肉乎乎、圓滾滾的身體,舉著峨眉刺般鋒利的觸須,對著阿部的手指、手掌,刺的不亦樂乎。隨著它觸須的深入,它那恐怖的小身體便慢慢融入了他的手中。


    此事說來話長,卻不過轉眼間事。從阿部感覺臉部麻癢,到《惡魔之吻》融入阿部的手中血肉之中,隻是一轉眼間。


    阿部驚慌失措之下,反應不及,下意識間,隻顧得手掌亂拍,想要將那小東西拍死、甩掉。


    雙清俏臉微冷,燦爛的笑容斂去,口中輕哼道:“嗬嗬!這麽容易就被你拍死、甩掉,那還配稱為《惡魔之吻》麽?”


    阿部心中一寒,忙低頭看去,隻見那些小東西,此時已經全部鑽入了他的手掌皮肉中。此時,他因劇烈的麻癢疼痛,疼的涕淚四流,忍不住劇烈的嘶吼起來。手心手背上皮膚一鼓一鼓的,皮膚下似有一個個小圓球,沿著手臂血脈筋絡,向全身上下各處侵襲而去。


    臉上傷口處,也是麻癢難當。噶萁第二人,見阿部左臉傷口處皮肉翻卷,半邊臉上,滿是花紅柳綠的黏液,一個個圓球狀的東西,從左臉處皮膚下,沿著血脈筋絡,向上下左右,四處蔓延而去。


    那《惡魔之吻》所經之處,皮膚迅速開裂、幹癟下去,阿部的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竭、微弱下去,吼聲也漸漸微弱下去,漸漸弱不可聞。眼看著他從一個生命旺盛的壯漢,傾刻間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病入膏肓的老朽,在此苟延殘喘。


    噶萁第與塔巴隻看的頭皮發麻,渾身發涼。心下暗暗慶幸,雙清姐妹與自己是友非敵,也對她們姐妹更多了幾分敬畏。


    雙清就那麽冷冷的看著,阿部在她眼前,慢慢的變得麵目全非,生機凋零。她輕輕用狗尾巴草摩挲著阿部的臉,柔聲微笑道:“阿部,這滋味,可還行?你放心,這不過是開胃菜,你是不可能就這麽短命橫死的。我還等著看你怎麽禍害遺千年呢!你可別讓我失望哦!”


    眼見阿部落的如此淒慘境地,雙英幽幽歎了口氣,慢慢走到她二人身前,彎腰抬起左手,輕輕拍了拍雙清右肩,柔聲道:“丫頭,過了哦。阿部雖然可惡,但背後的主使者才是始作俑者。待我們從中原回來,再慢慢找他們算賬。現在卻也不必急於一時。\\\"


    雙清站起身來,跺了跺腳,悻悻道:“人家就是氣不過嘛,這些卑鄙之徒,明麵上打不過我們與翠山哥哥,卻暗地裏使這些陰謀詭計!”


    雙英莞爾一笑,抬起纖纖素手,寵溺的揉了揉,妹妹淩亂的秀發,溫柔的將她攬入懷中,輕輕為她拂掉臉上沾滿的泥土草屑。柔聲道:“傻丫頭,為這些卑鄙小人生氣,不值得。至於阿部,這條咬人的狗,小懲大戒即可。他不配你動用《惡魔之吻》。”


    雙清抬手,不高興的拍向,姐姐揉搓自己頭發的魔爪,嬌嗔道:\\\"討厭啦!人家頭發本來就亂了,你還揉?還讓不讓人見人了?”


    她嘴上說著嗔怪的話,卻抬手掠了掠淩亂的秀發,調皮的眨了眨眼,彎腰對奄奄一息的阿部,輕輕踢了他身體一下,衝他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話鋒一轉:“不過,姐姐你說得對,確實沒必要眼你這種小人計較。好了,我也不屑殺你,就留你一條狗命,在此處自生自滅吧。\\\"


    雙清回眸對姐姐嫣然一笑,然後瀟灑的對噶萁第二人揮揮手,一聲輕笑:”出發!“便轉身向山下大步而去。


    噶萁第二人麵麵相覷,百思不得其解:就這麽走了?那真相呢?到底是誰指使的?目的是什麽?他二人不由看向雙英,目露詢問之色。


    雙英微微一笑,卻沒解釋什麽,隻是低頭對阿部淡淡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右手中指輕彈,一枚銀針攜著一粒芝麻般大小的灰色丹藥,不著痕跡的射入他的丹田。口中輕輕一歎:“我終究是個大夫,做不到見死不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裏,就看你的造化了。”


    說完這話,雙英便轉身下山。


    童桐二人心中雖惱阿部做下如此卑劣之事,但終究是一起搭檔多年,不忍心見他落得如此淒慘下場,本欲向姐妹二人求情,但想想他的所作所為,終究張不開嘴。但聽得雙英之言,知她已然出手相救,便放下心來。


    見雙英姐妹先後下山,二人看了地上的阿部一眼,同時歎了口氣,感概的搖了搖頭,輕聲道:\\\"何苦呢?\\\"


    兩人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快步跟上雙英,來到她身後,感激無比的向她躬身行了一禮,卻什麽都沒說。但卻自此歸心,再無二誌。


    雙英卻不在意的揮揮手,快步追上妹妹的步伐,姐妹二人並肩而行,雙英輕聲道:“妹妹,下次出手,可得悠著點,別再這麽狠辣了,有傷天和。”


    \\\"哼!姐姐,你就是這麽善良,我真是擔心,當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時,你會不會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銀子?”


    雙清口中數落,偏頭見到她微顯蒼白的俏臉,不由對姐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嘟了嘟嘴,又道:“我知道,你又於心不忍的,對那個大壞蛋,施於援手了?想必用了一枚(清心丹)吧?嗬嗬,還要不動聲色的施以(清心訣),這代價,有點大啊。\\\"


    雙英苦笑著搖頭,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戳了戳她瑩白的額頭,寵溺的抱了抱她肩膀濫,柔聲道:“你這個小精靈鬼,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好了好了,姐姐答應你,向你保證,再也不做濫好人,這樣總行了吧?\\\"


    雙清傲嬌的挺了挺胸,輕哼道:“我才懶得管你。你愛怎麽辦就怎麽辦。又不關我的事。”


    雙英無奈一笑,伸手溫柔的揉了揉妹妹的秀發,見她雙眸一眯,又要發飆,忙舉雙手投降道:“好好好,我不揉了。我們找個有水的地方,好好洗漱一番,再上路,如何?”


    雙清見姐姐投降,也沒有再不依不饒,輕哼一聲,雙手反負,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的走開。雙英搖了搖頭,也隨後跟上。


    童桐二人見姐妹二人打打鬧鬧,氣氛和諧溫馨,哪還是適才殺伐果斷的鐵血魔女?回想方才,仿若一夢。


    心下恍惚,腳下卻是不慢,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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