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提前下班回家的季決明挽起黑色襯衫袖子,正冷著臉和麵。


    幾天時間,三個人把小小的出租屋收拾的極適合居住,從軟件到硬件,幾乎全都換了個遍。


    不過床仍隻有一張,就在溫良的臥室裏。


    這是溫良的底線,三個怎麽都攆不走的人也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越過去,睡沙發的睡沙發、打地鋪的打地鋪。


    季決明在醫院剛吃過午飯就請假趕了回來,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回來的,結果一開門看見了沈斯南。


    “沈總不上班,賴在然然家裏,是要然然養你不成”


    沈斯南身穿家居服,溫潤的奶白色寬鬆毛衣把寬闊的肩膀、冷白的鎖骨顯得幹淨又性感,他坐在沙發那邊手裏捏著鋼筆正在寫東西。


    麵對季決明夾槍帶棒的話,他也隻是笑笑:


    “我不去公司不代表我沒上班,倒是季醫生,乖乖囑咐我好好休息養病,可沒跟你說讓你休息,你自己請假做家務也不妨礙醫院會扣你工資啊”


    “說風涼話不能讓自己顯得更聰明。”季決明瞪了眼沈斯南。


    .....


    溫良回來時看見的就是兩人一個在廚房做飯、一個在客廳寫東西的一幕。


    今天沒打架。


    溫良脫了鞋走進去,季決明立刻放下東西,“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男人看看手上的麵粉,轉身去洗手。


    “哦,出了點意外,”溫良走到沙發前,沈斯南寫的不是什麽公司大項目文件,他居然在寫試卷。


    這又是作的哪門子妖。


    溫良壓下來問沈斯南這試卷是什麽。


    “你不是要我去看看精神科嗎,精神科醫生肯定會給我拿試卷回答,我怕我答的不好,提前在家做兩套模擬題”


    “......”


    溫良又掃了眼桌麵:“那怎麽還做兩套呢?”


    洗完手回來的季決明冷哼了聲,“因為他第一套做出來確實有病”


    沈斯南鏡片泛著銀光,下麵一雙微挑的鳳眸溫潤狹長,他拿起那套試卷疊起來揣進衣服口袋裏,動作斯文又優雅,不見絲毫慌亂:


    “季決明你不用在這裏落井下石,”他起身坐到溫良身側,淺唇抿成一條直線,語氣轉的很快,一股很可憐的味道對溫良說:


    “反正我之前也進過精神病院,乖乖,你要是覺得我有病,再把我綁起來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抓我就是,我不反抗”


    溫良頭疼的往沙發上一仰,怎麽一個一個都這麽會裝可憐呢。


    他照例一問:“你和我分手我就不打電話”


    沈斯南直接起身,動作緩慢的抽出自己的皮帶遞過來:“那你還是現在就綁了我吧”


    沈斯南做這一係列動作時眼睛一直盯著溫良看,他一手撐在溫良身後的沙發靠背,一手捏著皮帶俯身看溫良,溫良舔了下唇,身子朝旁邊俯趴下去,連連往前爬著離開了男人的圈製範圍內。


    “我去洗手包餃子!”


    沈斯南緩緩起身,盯著落荒而逃的背影無聲的笑了下,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季決明,季決明也瞪著他,最後季決明一言不發的去找溫良了。


    其實自那天溫良和季決明說開了後,季決明的態度已經成了中立,他沒有再執著於留下溫良,隻是轉為在有限的時間內,更多的對溫良好。


    晚飯吃的餃子全都是季決明一個人包的,溫良要幫他他不同意,沈斯南要下手也被他一擀麵杖打走了。


    吃過晚飯,溫良在自己房間的小床上大字敞開的趴著,溫良昏昏沉沉,他越想越不對勁,在腦海裏問係統


    【溫良:原劇情裏有寫寧染身體不好嗎?


    【886:沒有】


    對呀,溫良也記得寧染後來的星途劇情特別長,壽命也長。


    可今天寧染流血搖搖晃晃的樣子在溫良腦海中揮之不去,緊接著眼前又浮現出靳舟雪掩唇咳嗽的樣子....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撞到木板上的敲擊聲,溫良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他仔細聽了聽,聲音從自己 的衣櫃裏邊傳來。


    溫良立刻下了床,來到立櫃前,兩手拽著把手一拉——


    “靳原?你怎麽在這?”


    從中午開始就消失不見的靳原此時趴在衣服上,被強光照的眯了眯眼睛。


    “這麽喜歡靳原嗎,”恢複了視力的男人睫毛可憐兮兮的抖了抖,他伸手扒拉著櫃門,自己要把櫃門關起來,“那你等等,等靳原回來了我再出現,反正你不想見我”


    櫃門在溫良眼前又關上了,溫良怔愣的站了會,複又打開櫃門蹲下來:


    “欒舟,你回來啦”


    欒舟整個人藏在衣服堆裏,臉也埋進了衣服裏,他隨著溫良的一聲呼喚,忍不住委屈的抖著肩膀。


    溫良歎了口氣,“你先起來.....欒舟你先起來.....你別抓著我內褲哭!!!!”


    欒舟一手一個小內褲,左手擦完眼淚右手擦,很不要臉的把能找到的溫良貼身衣物全都找出來了。


    他爬起來,在狹窄的衣櫃裏跪坐著:“你不是喜歡靳原嗎,我個沒人要的東西出來幹嘛,我不出來”


    溫良把自己的內褲搶過來,羞憤愈加的塞進旁邊的抽屜裏。


    當然欒舟手裏死死拽著那倆沒搶過來,再搶就要撕成兩半了。


    看來欒舟和靳原同時共用了這個身體。


    【溫良: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886:這個你得問欒舟】


    “你不是說你把靳原殺了嗎,我的係統判定也是靳原已經死了,可是為什麽靳原又回來了?”


    “你不是不想他死嗎”欒舟問。


    溫良想了想點點頭,雖然他不喜歡靳原,可是他不想靳原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被抹去痕跡。


    欒舟突然把溫良一把摟過來,兩個人摔進衣櫃裏,男人伸腳一勾把衣櫃門帶上了。


    視野一片漆黑,溫良伸手撐著欒舟的胸膛,想爬起來,圈在腰上的手力道不小,溫良試了幾次沒爬起來,反倒把自己弄的有些缺氧。


    逐漸適應了櫃子內的光線,欒舟眼前的溫良便清晰起來,少年急促的喘著氣,抓在胸口的手像貓爪子一樣撓的人心癢意亂。


    小貓的愛是爪痕和牙印,他的小寶貝也是。


    “欒舟、欒舟?欒舟你鬆開....欒舟!”


    一聲一聲的輕喚,仿佛在拉扯欒舟瀕臨崩潰的理智,他忍啊、忍啊....忍到心髒泛起酸痛,忍到閉上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氣都疼的不行,卻什麽都沒做。


    欒舟知道做人不能太貪心,但當溫良的臉離他那麽近的時候,他看著昏暗中少年的眼睛,欒舟還是覺得,他們之間有可能。


    因為他想。


    他想在溫良背離他的世界裏染上色彩。


    “你不是喜歡靳原嗎,所以我讓他滾出來陪你,”欒舟終於開口了,心口疼的厲害,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他說:“別生我氣了”


    欒舟一手扣住少年的後腦勺,將他按向自己,在黑暗中很輕的吻著溫良的唇。


    溫良感覺被溫潤觸碰了下,隨即是一種硬物刮了下的觸感。


    這感覺溫良之前就體會過。


    是欒舟的舌釘。


    溫良受驚的撐起上半身,立刻遠離欒舟,欒舟不鬆手,語氣哀求著:


    “可憐可憐我,寶寶,你可憐可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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