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看了看謝芸,問:“你方才雖是爽利潑辣,可到底也惹了三哥,何必呢?畢竟吃虧的總歸是你。”


    謝芸單手撐著下巴,望著場上的人,“吃虧也好,畢竟自損一千傷敵八百,我也是願意的。”


    而邱氏那邊,不知幾家夫人說了什麽,竟叫人圈了小榭後麵的草場,還有人牽了馬匹走來。


    周敏忍不住笑了起來,偏頭望著謝芸說:“謝大姑娘,你這嬸嬸真是有趣啊,明知曉你打馬球一竅不通,這般大張旗鼓,怕是要折你麵子了。”


    謝芸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才轉頭看著邱氏。


    邱氏對著眾人伏了伏,大聲說:“今日雲淡風輕,我謝家這草場許久沒熱鬧過來,趁著今日小宴,不如大家酣暢淋漓打上一場馬球如何!?”


    眾人連忙拍掌叫好,甚至還差自家仆人回府,把家中愛馬領來。


    謝芸的目光落在謝家二房三房人身上,才注意到,幾人都穿了簡易便裝,獨獨自己長袖大裙。


    難怪早上那會,邱氏又是送吃的,又是送首飾的,感情算計是在這的。


    “甚好!那今日這馬球彩頭就由我這老婆子搭吧!”


    邱氏身後一個老夫人站起來,拔下頭上一對銀鎏金掐絲炸珠鴛鴦發簪,“這是前朝端嘉太後遺物,價值也是勾沉的!”


    說著,就把簪子小心翼翼放在大紅雕漆托盤上。


    很快,不僅女眷摘褪首飾,男眷那邊也是取下腰間各式首飾。


    謝芸看得雙眼光亮乍現,周敏恰好看見,忍不住笑起來:“你這謝家嫡女日子不好過啊?才是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就這副模樣?”


    謝芸沒忍住白他一眼,“殿下有所不知,這二兩銀子就夠普通人一年生計,我是不識貨,但我知曉那些托盤裏的東西,足夠幾個縣的平民百姓一整年生計。”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殿下沒聽過嗎?”


    謝芸看著周敏的眼,泛著無名光澤,“如今,燕京城內紙醉金迷,風花雪月,但邊關將士連口熱食都吃不上,殿下可聽過?”


    她繼續問:“殿下可知每年多少人因災荒食不果腹?”


    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刺穿周敏內心。


    他原以為.......


    忽然,他垂眸才看見謝芸的手在微微顫抖,然而,此刻謝芸眼中也是漫天恨意。


    周敏莫名有些慌張,不敢對上謝芸的眼。


    四周起了風,柳樹隨風微微晃動,周圍觥籌交錯的聲音混著謝芸淩厲質問,重重擊打在周敏稚嫩的心上。


    一瞬間,他忽然對周治很厭惡。


    因為從他口中得知的謝芸與他接觸的謝芸,完全是不一樣的。


    周治不該用那些言語來侮辱詆毀她。


    “那....我繆言了。”周敏聲音弱下來。


    謝芸忽地雙手合十,閉上眼,低低念了一句。


    周敏拉了拉她裙尾,柔和出聲:“謝芸。”


    “嗯?”謝芸睜開眼,不明地看著她。


    周敏鬆開口,目光帶著幾絲歉意,“曾經有人告訴我,你是多麽不堪,如今,我想了很多,他們才是不堪的。”


    “去無作相,住亦隨緣。”


    謝芸一雙眼睛像一潭黑沉沉的池水,把心底所有燃燒的憤恨和憎惡都壓下去,平靜地說了一句。


    .......


    馬球才打到一半,邱氏就差人過來,叫謝芸準備一下。


    謝芸看了一眼邱氏,又看了謝清一眼,慢慢把袖子挽上去。謝清走過來,也不再維持友善模樣。


    “大姐姐,待會啊,若是打不過,可要提前說啊,畢竟這馬球你素來不喜的。”


    謝姝也走過來,笑著說:“二姐姐你可別為難大姐姐了,前幾年,她打一場,結果不會騎馬,就摔下來,足足躺了一個秋呢!”


    謝芸目光冷漠地看著兩人,在極端冷漠目光下,謝姝臉上的笑也僵住了。


    謝清不耐煩,看了謝芸一眼,就提著杆子朝馬兒走去。


    走時,她還回頭挑釁謝芸,“大姐姐,待會可記得求饒啊,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呢!”


    “自然!”謝芸道。


    她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鍾鼓咚咚敲響,兩邊隊伍分了十個人,以謝芸一隊的,都是各家名門淑女流派,但以謝清一隊的,都是將門虎女。


    在場的人暗下思忖半晌,紛紛壓在謝清身上。


    姚夫人看了一眼謝芸,意味不明地給邱氏說:“夫人啊,你這侄女實在狠毒啊。”


    邱氏笑笑,沒說話,但手卻捏得緊緊的。


    結果剛上馬,謝芸反手就提杆進了一球。


    現場的人全都噤聲,難以置信地望著謝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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