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礦泉水被擰開,她在拚命灌水,是要把藥片裏麵殘留的苦澀都給吐出來。


    因為南笙太專注,完全忽略了陸時宴重新走了回來的。


    他無聲無息站在洗手間的不遠處,安靜的聽著裏麵的流水聲傳來。


    陸時宴低斂下的眉眼透著一絲絲的狠戾。


    他幾乎可以肯定,南笙意識到了藥片的不對,所以她沒吃。


    甚至陸時宴開始懷疑,南笙是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


    畢竟醫生說過,隻要有過去的人或者事情刺激南笙,南笙就會逐漸恢複記憶。


    在小漁村是因為完全陌生的環境。


    所以南笙在那毫無反應。


    沉了沉,陸時宴沒說話,無聲無息的離開了主臥室。


    南笙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完全沒覺察到陸時宴回來過。


    她鬆口氣,整個人軟在大床上,無聲無息。


    而陸時宴在離開房間後,第一時間給醫生打了電話。


    “如果沒吃藥片,是不是記憶就會恢複?”陸時宴問的直接。


    “是。”醫生也給了肯定的答案。


    “怎麽證明她沒吃藥片?”陸時宴問了一個刁鑽的問題。


    醫生一愣,但還是開口解釋:“若是一直持續服用藥物,抽血的話,通過血檢是可以檢查出來。但隻要停藥超過一周,血檢裏麵就幾乎測不到了。”


    “這兩天,安排檢測。”陸時宴沉沉的,一字一句的命令。


    “是。”醫生不敢遲疑。


    而後,陸時宴掛了電話。


    南笙,你最好不要背著我動手腳,我很不喜歡。


    不喜歡,不乖的女孩。


    陸時宴負手而立,就這麽站在樓梯的窗台邊,沉沉的看著戶外的風景。


    紐約的夜,安靜的好似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模樣,讓人瘮得慌。


    ……


    接下來的兩天。


    因為專機航線調度的問題,徐安晚在紐約多呆了兩天。


    這兩天裏,別墅內的氣氛看起來還算融洽。


    但明眼人都知道這裏的明爭暗鬥。


    南笙處處不給徐安晚痛快。


    南笙太了解徐安晚了,海城第一名媛,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落入下風。


    所以徐安晚在南笙麵前都是長輩的姿態,是在欺壓南笙。


    當然,徐安晚是聰明人,知道現在陸時宴寵著南笙,所以徐安晚也知道隱忍。


    豪門是忍字訣。


    但南笙總會踩著徐安晚的不痛快,一點點的把她逼到失控。


    吃飯的時候,徐安晚想在南笙麵前宣誓主權。


    南笙卻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反倒是嬌滴滴的讓陸時宴給自己剝蝦。


    上一世,也確確實實如此,隻要是南笙要的,陸時宴都會給。


    南笙從小到大的蝦和螃蟹,都是陸時宴處理好,送到南笙麵前。


    換做別人,南笙會拒食,隻有陸時宴送來的,南笙才會笑臉盈盈的吃了。


    “南笙,你這麽大了,不應該還讓你小叔叔來做這些事情。”徐安晚不痛快的對南笙說著,“外人看見了,總歸說陸家太寵溺你了,把你弄的無法無天,傳出去,是要不好聽的。”


    這口氣,徐安晚說的無奈又認真。


    陸時宴沒應聲,把手中剝好的蝦順勢就要放在南笙的碗裏。


    但南笙的速度更快,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她直接咬住了陸時宴手中的蝦,這樣的動作,讓兩人看起來更為的親昵和曖昧。


    “小叔叔,你寵著我,不可以嗎?”南笙問的無辜又純真,“你說,你會一輩子寵著我。”


    陸時宴嗯了聲。


    南笙挑眉,笑臉盈盈的看著徐安晚,一句挑釁的話都沒有。


    徐安晚的臉色是徹底變了。


    大抵沒想到南笙處處和自己過不去,還要挑釁她。


    “我想吃黃花魚,你幫我弄骨頭好不好,我好討厭魚骨頭,容易卡著喉嚨。”南笙嬌滴滴的和陸時宴撒嬌。


    陸時宴眼皮微掀,怎麽會不知道南笙的這點心思。


    但最近徐安晚的動作頻頻,確確實實是要給點警告。


    所以陸時宴也不介意配合南笙。


    “小饞貓。”陸時宴笑了笑,在給黃花魚剔骨。


    南笙就這麽托著下巴看著,眼巴巴的,萬分期待。


    這種畫麵,看著徐安晚不痛快的要命。


    她站起身:“抱歉,我吃飽了。”


    “徐小姐不多吃點嗎?”南笙還無辜的問著,“你可懷著孕,要多吃點對寶寶好。”


    很天真很無邪,一點都沒和徐安晚計較身份的意思。


    但這樣的天真裏,卻是冷漠,笑意都不達眼底。


    “不用。”徐安晚直接拒絕了。


    南笙噢了聲,點點頭。


    徐安晚站起身已經離開了。


    南笙就這麽看著徐安晚的背影,忽然變得小心謹慎:“我是不是把徐小姐給得罪了?”


    “不會。”陸時宴淡淡說著。


    “我有點害怕。”南笙低頭。


    “我在,你不需要擔心。”陸時宴言簡意賅。


    很快,陸時宴把黃花魚放到南笙麵前,南笙假裝歡喜的吃了幾口。


    而南笙表麵,也不動聲色。


    這一來一去多了,南笙做的隱蔽,也隻有在徐安晚麵前,南笙才會把自己的挑釁淋漓盡致的表現。


    徐安晚要找陸時宴,南笙就會攔住。


    徐安晚要說話,南笙也會打斷,在無辜的看著徐安晚,問她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甚至徐安晚用肚子不舒服,想讓陸時宴陪著她。


    南笙都沒讓徐安晚得逞,總可以鬧出更大的動靜,讓陸時宴無暇顧及徐安晚。


    徐安晚再能忍,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覺得南笙是把自己的自尊狠狠的踐踏在腳下。


    她是海城第一名媛,徐家的千金大小姐,是陸時宴名正言順的太太。


    為什麽要在一個孤女麵前委屈求全。


    越是這樣的想法,越是把徐安晚對南笙的不滿抵達了頂點。


    但徐安晚也知道,在陸時宴麵前,她不能有任何動作。


    所以,在陸時宴臨時出門後,徐安晚把南笙攔在了樓梯口。


    “南笙。”徐安晚叫著南笙。


    南笙安靜的在台階上,叫了聲:“徐小姐找我有事嗎?”


    因為徐安晚在步步逼近,所以南笙的腳已經踩在了樓梯的邊緣。


    隻要再往後一步,南笙就會落空,從樓梯上麵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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