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長安城西郊,有個屠宰場,老板已經聯係好,檢驗稱重然後生殺取肉,要一個上午時間,價錢早就商量好的,這次老蒲要求現金,主要回去的時候要進一些百貨,需要的資金比較多。


    還有以前的舊賬也要清一下,這樣就得在長安城逗留三五天左右。


    貨車不好進城,就停在了屠宰場,出來之後,找了個私人的賓館,老蒲比較熟悉,價格也便宜。


    老蒲給小歪說了幾個景點讓他這幾天好好耍,見識一下省會城市的繁華,就當是體驗生活了。


    說完他就幹其他事情去了。


    聽人說長安城,最繁華有名地點,大雁塔、古城牆和兵馬俑。


    反正就是玩,一邊打聽一邊走,他想的是走到哪算哪,天氣比較炎熱幹燥,大白天也不愛出門,隻有睡覺或看電視。


    早上或者傍晚涼快點去耍最後時間段。


    不知不覺走到了長安城牆地方,看到一大堆人圍在一起很是熱鬧。


    小歪很好奇,上前看熱鬧,原來是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精瘦男子,正在做宣傳。


    聽了一會,清楚了是有個劇組正在這裏拍電影,需要群眾演員,一天80元,中午還管一頓盒飯。隻要交10塊錢,領一張群演證明,明天早上參加挑選就可以上崗。


    選上群演的人當天幹活,錄用後,工資日結。


    小歪就想,這個好,可以當演員,還能掙錢,決定試一下。


    交了錢領了票,美滋滋的回招待所,很是興奮。


    第二天很早王小歪就去了城牆底下,他以為自己夠早了,到了才發現,已經有幾十人在那裏等著了。


    7點半點左右挑群演的人來了,還是昨天那個人,今天穿著白色短袖襯衫,黑色褲子很是精神瀟灑。


    “大家站成兩排,我指到誰,誰就跟我走,強調一下,誰都不要說話,ok?現在開始。”


    話音剛畢,這些人嘩啦一下子站成兩排,就像等待檢閱的士兵,一個個站的筆直。


    王小歪站在末尾,個子比其他人高半頭,格外顯眼。


    “你、你、還有你。”隨著金絲眼鏡手指頭不斷抖動,很多人跟在他後麵向前走著,他昂首闊步一會走到王小歪麵前。


    “嗯,你是學生,假期工?行,跟著。”似乎在問,又好像自言自語,點了小歪一下,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後麵十幾個人緊緊跟著。


    沒有挑上的人喪氣的離開了。


    跟著那人到了拍攝現場,過去和劇務交接一下,就有人來安排幹活。


    拍攝的是古裝劇,今天的群演主要裝扮門派普通弟子,都是無聲演員,沒有台詞的那種,還要幫忙搬運工具設備。


    正式演員,明星坐在涼棚裏,遇到誰的戲誰就拍,群演可沒有那待遇,隻能暴曬在太陽底下。


    不同的角色不同的服裝,換來換去,一場武打戲之後,要演死屍,靜靜趴在地上不能動。


    今天的女主角不在狀態,打鬥招式總是出錯,一遍一遍又一遍重拍,導演不滿意,群演站起來倒下,倒下又站起來,反反複複幾次,天氣熱,地上更熱,有時一趴就是一二十分鍾,劇組視而不見,不在乎他們的死活。


    直到聽見“哢”一聲響,一個鏡頭完畢。


    演員趕緊乘涼喝水去了,而群演現場十幾個人來回折騰了好幾遍,渾身上下被汗水浸濕透了。


    幾個人又累又渴,跑到遠處水龍頭,洗把臉,對著水龍頭“咕嘟咕嘟”猛喝幾口水,才感覺好了很多。


    王小歪看著其他人都去了,他也感覺渴的不行,也趕緊去喝了幾口。


    中午休息,每人領了一份盒飯,土豆絲、西紅柿炒雞蛋、醃豇豆,還有幾塊紅燒肉,一盒米飯,倒是挺豐盛的。


    小歪幾口就吃完了米飯,可是菜還有很多,他左顧右盼瞧了好一會,發現劇組演員那邊還有剩餘的米飯,他過去看了看。


    問了一下一個男演員還要不要,那人鄙視的搖了搖頭,一臉嫌棄的走到旁邊去了。


    正當他尷尬無比的時候,一個長相甜美的女演員走了過來,“小兄弟,你是群眾演員?這麽小,還是學生吧。是不是沒吃飽?”


    小歪害羞的點點頭,正準備走開,聽見她又說話了“這還有些肉呢,這邊我沒動,如果不嫌棄的話,給你吃吧,看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


    雖然都是盒飯,明顯劇組演員的飯菜更精致豐富,看著就有食欲。


    連忙道謝“不會不會,謝謝姐姐。”


    扒拉好些飯菜,還想說幾句感謝的話,那邊就傳來嗬斥聲,“那誰,這是演員休息的地方,不要打擾休息,不要亂走,去,到那邊去。”


    說著走過來一男一女兩人,男的隔開小歪和女演員,女的拉著她就走。“小雨,你不要愛心泛濫,小心這些人不懷好意故意接近你,現在的狗仔隊很討厭的,要注意形象身份。”


    王小歪也沒想那麽多,早上吃的少,早就餓了,現在有這麽多好吃的可不能浪費了。


    吃完飯,小歪找了個比較涼快的角落,躺著睡覺,朦朧中,聽見有人喊話,睜眼一看,一個男的說下午有個吊樹上挨打的角色,需要兩個人,每人可以加20元錢。


    有好幾個人一動沒動沒有吭聲,還有幾個人倒是爭先恐後搶著要。


    最後選了兩個身體比較壯實的選上,領著去化妝了。“這兩個傻子,要錢不要命了,哎!又被坑了。”


    “小聲點,那是新來的,沒吃過虧。”


    那兩人走了之後,一聲不吭的幾個人議論了起來。


    下午開拍,群演被分開了,扮演不同角色,有幾個人都要求倒在地上當死屍,要一動不能動,還有幾個裝受傷的人,身上弄了好多汙血,還要在地上翻滾、呻吟大叫。


    還有兩人,就是被帶去化妝的兩個被吊在了樹上,身上穿著厚厚的長衫,畫滿了鞭痕的印子。


    開拍就是鞭打吊在樹上的人,劇情應該是一邊打一邊罵,演員很入戲。


    導演一聲開始,男演員正式吃飯時鄙視王小歪的男子,拿起皮鞭左一下右一下狠狠抽在兩人身上,發出清脆“啪啪”的聲響。


    為了顯得逼真,這是真打。


    雖然兩人長衫裏麵穿了保護夾層,但是這可是真吊起真打,看著兩人蒼白的臉慌張的神情,感覺很是無奈和痛苦。


    王小歪被分在了假扮傷員一組,開始學的不像,被副導演過來踢了一腳,讓演員給示範了幾個動作。


    因為是拍戲,假動作很搞笑,幾個人都做不好,讓導演大罵一頓,又挨了幾腳。


    “蠢貨、笨蛋,豬。”罵的是真難聽。


    王小歪那個氣啊!好幾次都想站起來給踢回去,最後還是忍住了。


    路上蒲衛東告誡他,出門在外不能隨便惹事生非,要學會察言觀色,學會忍耐克己,還有為了一天的工錢也就忍住了。


    光這一項就拍了一個多小時,所有人都是汗流浹背,吊起來的兩人放下了之後更是臉色蒼白,眼神無光,癱軟在地。


    旁邊幾個人趕緊給褪去外衣,灌了幾口淡鹽水,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嘴裏喊著。


    “媽的,這真不是一般人幹的事。”


    正說著,副導演走了過來,“好了沒有,手麻不麻。”


    這時那兩人已經緩過氣了,明顯感覺好多了“剛感覺有點麻木,現在已經不麻了。”


    “那就好,今天拍攝任務完成了,除了他們兩人外,其他人全部去收拾場景,搬運東西,不去的工資減半。”說完就走了。


    “媽的,沒良心的東西!”


    “黑心!”


    “一個破導演,還是副的,牛什麽牛。”


    雖然發牢騷,但是為了一天的工資,一幫人還是聽話的收拾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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