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會客廳。


    寬敞的房間中,匯聚了一大群人,各個衣著光鮮亮麗,全是雲州的達官顯貴。


    最中間,坐著陸家老爺子陸先舉,縱觀整個雲州世家,陸家要壓其他家族一頭,而陸家的高官數量,也是一騎絕塵。


    基本上,雲州世家以陸家為首。


    此次宴會,便是陸先舉發起的。其目的,自然是為了對付那欽差大臣。


    陸先舉原本想著,有外來的超凡者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要給他們個教訓,教教外來者規矩,讓他們知道,在雲州這塊地界,誰是真正的大小王。


    可是萬萬沒想到,那兩個超凡者,居然就是聖上派來的欽差,這下尷尬了,人家正愁沒你的把柄呢,現在倒好,直接送上門了。


    陸先舉當機立斷,賣了陸淮才有短暫的喘息之機。


    但是,醜惡嘴臉已經暴露在了欽差麵前,看那樣子,也是將其徹底得罪了,往後,絕對沒有陸家的好日子過。


    所以,他召集雲州有頭有臉的世家大族,來商量出一個解決辦法。


    其中,吳家家主吳顥說道:“幹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讓他走不出雲州,理由就是遇到匪襲。”


    陸先舉搖了搖頭。


    你猜他們為什麽不帶護衛?


    因為如果有護衛跟來,大概率是他們保護護衛,而不是被護衛保護。


    超凡者,是這個世界的武力巔峰存在,能輕易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


    得是多強悍的土匪,才能把他們做掉啊?


    話說回來,我都有做掉超凡者的實力了,本身肯定也是個超凡者,那我做什麽不好,去當土匪,我腦子有病?


    況且,兩人的實力是個謎,但從白扇子三人被秒殺的角度來說,那一定是不弱的,把雲州翻個底朝天,也不一定能找到實力超過他們的超凡者。


    殺人這條路,注定行不通。


    這時,有一個生著鼠須的老者說道:“他首先是個人,然後才是朝廷巡撫。”


    聞言,陸先舉豁然開朗,會意一笑。


    “不知朱老弟,有何妙策?”


    鼠須老者朱錦雲捋須道:“來赴宴之前,我早已查明,那欽差大臣姓段名飛白,祖籍,正在我雲州,一個叫青竹鎮的小地方。


    其父,是殿軍校尉段鐵熊,多年前,死於科倫布茨之役。


    除此之外,他家中還有一個母親,據我所知,其母現在正待在青竹鎮老家。”


    “所以你的意思是……”陸先舉眯著眼。


    “把他母親抓起來。”朱錦雲道,“我就不信,他敢不乖乖就範。”


    “如此甚好,那這件事……”


    說實話,這種事不光彩,陸先舉有些猶豫,心裏還在想,讓他們中派人出麵。


    可是,雲州世家受難,第一個便是你虎首陸家,其餘世家隻是其次,你這時候還想耍小心機,誰又看不出來?


    一時之間,也沒有人說話。


    陸先舉願望落空,也顧不得許多了,如果再不行動,陸家岌岌可危,有覆滅之險。


    於是,他沉聲道:“濂兒,剛才朱叔的話可曾聽明白了?”


    一直侍奉在陸先舉身旁的中年男人,朝前走了一步,點頭道:“聽清楚了,我這就去辦。”


    陸先舉微笑,掃視了一圈堂下眾人。


    眾人皆是沉默,這種事,還是不出聲為好,大家心裏知道就行。


    ……


    ……


    青鬆客棧。


    迎著清晨的陽光,林遠燃和段飛白兩人走出客棧,前往州衙驗屍。


    途中,林遠燃道:“我說段兄,昨天過後,我突然生出一股憂慮。”


    段飛白笑笑:“憂從何來?”


    林遠燃道:“那陸家的底細,我們基本摸清了,說是世家,其實行徑與土匪無異。


    既然是土匪了,那他們用什麽低劣手段都不奇怪,咱們還好,是超凡者,但是你還有家人在雲州。”


    林遠燃一針見血,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他考慮到的,身為人子的段飛白,不會考慮不到。


    “這個我想過了,不用管。”


    “不用管?”


    林遠燃疑惑了,你不擔心你娘的嗎?


    段飛白笑著解釋:“你忘了,你在我們青竹鎮,見到了‘雙劍’奧蘭多。”


    林遠燃瞬間明白:“你跟他通過氣了?”


    “沒有。”


    “沒有?”


    “你放心,自從他來到青竹鎮,鎮上的治安都好了不少,你我擔心的問題不存在。”


    “好吧。”


    ……


    兩人一路來到衙門,賀長青極為配合,當即親自帶著他們前往停屍房。


    說來也是悲劇,穀冰雁生前再美,現如今,也隻能和別人停放在一起,無法入土為安,整個房間充斥著難聞的氣味。


    仵作掀開白布,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具妙齡女子的身體。


    正常來說,死去一個月的人,屍體早就發生腐爛了。


    然而,楚國那麽大,總有些懸而未決的案子,很多時候,屍體作為直接證據,在案情未明之前,需要好好保存。


    這個時候,就需要用到超凡材料,盡可能的維持原貌。


    雲州乃是江南道重州,泰遷衙門有這種技術實屬正常。


    台上,穀冰雁閉著眼,笑容安詳,那些目擊者口述的打痕,經過一個月,也都已經消失了。


    “你確定隻有毆打的痕跡,沒有利器之類留下的傷口?”段飛白問。


    仵作在雲州衙門工作多年,也見識過不少達官顯貴,可朝廷派來的欽差,還是第一次見,不免有些緊張。


    仵作吸了口氣,道:“回稟大人,死者身上隻有拳腳傷。”


    段飛白此前問過了,這仵作與陸家沒關係,不存在刻意隱瞞。


    當然,也不排除是他隱藏的很好。不過大衙門的仵作,還有一個工作機製,那就是碰見大案懸案,會有許多仵作一起驗屍,他們來自四麵八方,有的還是從京都抽調的,最大程度上保證可信度。


    眼前的這名仵作,就是其中代表。


    段飛白蓋上白布,他自己本身沒有專業知識,看不出個所以然,從死者身上下手,這條路行不通。


    “提審陸淮。”段飛白丟下一句。


    賀長青照辦,吩咐衙役,去大牢裏把陸淮提出來。


    兩人帶著州衙眾人,來到大堂,段飛白也不客氣,直接是坐在主位之上。


    泰遷是大衙門,平時就備著副位,好在有需求的時候陪審。


    林遠燃與賀長青分列兩邊。


    不多時,衙役領著陸淮來了,問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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