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賽結束,聖路易斯逐漸恢複平靜,各大參賽勢力,分批次離開伊城。


    趕在“遠古激鬥館”和“機械之翼”兩大教會返程之前,林遠燃約到了小鎮夥伴,三人在聖路易斯附近的一家餐廳見麵。


    三人中,伊城是林遠燃的主場,消費自然全算他的。


    兩人知道他的身家,紛紛提議不用特意安排。話雖如此,他們不知道的是,林遠燃盡管依然不富裕,但請朋友吃飯的費用還是隨便能掏出來的。


    菜陸陸續續上齊,確保不會有人再來打擾後,三人才開始話題。


    通過林遠燃死乞白賴的努力,終於從卡修斯那裏了解到了老杜皮蓬死亡的一部分原因。


    他嚴肅道:“當時小鎮的公國負責人是我現在的老師,這一點你們清楚。


    據他所說,那件事大概率是邪神教會幹的,那時找到過一份蟬形圖案,後來經過調查,確認那是邪神組織‘寒蟬’的標誌。”


    小杜皮蓬認真聽著,麵龐逐漸變得冷峻起來,邪神,他不久前親身經曆過,對其帶來的災難有了清晰的認知。


    但讓他想不通的是,邪神為什麽會盯上自己的父親,老杜皮蓬喜歡酗酒、賭博,就是個常人眼中的廢物。這樣一個人,有值得榨取的價值?


    林遠燃努力調動原主的記憶,長歎一聲後道:“我記得不錯的話,小時候的杜皮蓬叔叔,是個勤奮的人。”


    小杜皮蓬沉默了,其實他最初記憶中的父親,遠不是後來的那個無賴形象。


    這時,溫迪.朱佩斯也說道:“沒錯,在我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掉進洛茲河裏,就是他把我抱上來的。”


    不止他們,托雷格鎮的所有居民都是如此,誰也沒料到,他會變成那副模樣。


    “我猜,杜皮蓬叔叔很早以前就接觸到‘寒蟬’教會了,要麽是被蠱惑,要麽是被控製,最終淪為他們的傀儡。”林遠燃大膽分析。


    “他知道寒蟬內部一些不得了的秘密,但高層又不信任他,所以將他殺害。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不一定是對的。”


    “你的猜測很有道理,無論如何,我父親的事有眉目了,謝謝你。”小杜皮蓬真誠地說道。


    從前,他愛跟奧列克一起鬼混,因為溫迪的緣故,一直跟林遠燃不太對付。


    可事實證明,那不過是小打小鬧,畢竟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在大事上,一點也不含糊。


    包括奧列克也是,他在知曉自己沒有成為超凡者的條件後,反而更加豁達了,專心經商,跟林遠燃甚至還通過幾次信。


    “那目標就很明確了。”溫迪微笑著說,“一起追查‘寒蟬’的消息,我也會幫忙的!”


    “謝謝!”小杜皮蓬大為感動。


    “嗯。”林遠燃也答應著,又獨自在心裏補了一句:“順帶查可以,但不能妨礙我的正事。”


    隨後,三人又聊起了各自在不同教會的生活,分享所見所聞,一起感歎外麵世界的絢麗。


    最後的最後,自然又都提起了托雷格鎮,那是他們的家鄉,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的地方。


    哪怕林遠燃的靈魂占據了主導,可亞利歐的記憶也沒有被抹去,那個破敗的小屋,在林遠燃的心中,也是有著非常重的分量。


    他開始懷念小屋前的藥草和蔬菜了。


    當然,還有對自己非常好的那些鎮民,比如賣魚的高文大叔、醫生科恩特一家、愛喝酒的巨人沃斯丁,哦,還有旅行商人皮埃羅,都是值得懷念的對象。


    林遠燃舉起酒杯:“我們要一直保持聯係。”


    該說不說,托雷格的那間小屋,是林遠燃在這個陌生世界的寄托,從那地方出來的人,他也愛屋及烏。


    “那是當然!”小杜皮蓬也興高采烈地舉杯。


    溫迪慢慢把自己的杯子拿起來,和兩人碰了碰,心裏湧出一股暖意。


    看嘛,亞利歐還是那個熟悉的亞利歐,是托雷格小鎮的亞利歐,才不是伊城的亞利歐,他和那些貴族小姐各方麵都存在差異,一定不可能會擦出什麽火花。


    她似乎認定了這個事實,把杯子放在嘴邊,將平時隻敢慢慢喝的果酒一飲而盡。


    豪飲鯨吞之景,讓兩位小夥伴大為驚訝。


    ……


    ……


    伊城,外交議事廳。


    公國七位大公爵齊聚一堂,分別列在長桌的兩側,最中間,坐著身著金色法袍的裁決大神官康拉德。


    長桌的另一頭,是楚國使團。


    楚國使團來談判的人不多,隻有兩位,黑白學宮祭酒裴行儼,以及那位天下聞名的大楚國舅。


    “我們的提議,考慮的怎麽樣了?”陳輕塵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端起桌上的酒就開始喝,味道真不錯,比楚國最名貴的茶葉還要好。


    來到貝瑪公國不久,楚國使團就向公國遞交申請,表示想帶太子回家。


    七位大公爵一合計,覺得此事不能答應,於是便一直拖著,直到現在大比結束,青衣劍聖親自上門,才不得已見麵交涉。


    大公爵們平時在國議會,那是一個頂一個的威風,此時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指望有人出頭,可惜,根本沒人願意觸這個黴頭。


    陳青塵喝完桌上的酒,見還是沒人正麵回答,於是便露出冷峻的麵容,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大楚的繼承人問題,容不得半分耽擱。人,我是一定要帶走的,至於代價,隻要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大楚都能答應。


    如果你們執意不放人,我的劍雖然還沒鑄成,但也不介意會會教廷的高手。”


    “大膽!”七位公爵中,有一白發老者怒拍桌子,當庭嗬斥。


    “兩國外交,本就是互相妥協,你這算什麽?武力威脅麽?!”


    還不等他說完,裁決大神官康拉德也是大喝一聲:“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白發老者,也就是庫倫家族的族長一愣,悻悻然坐了下去,表情錯愕。


    有求於人的是他楚國,你訓斥我?沒道理的!


    康拉德變臉極快,嗬斥完老頭以後,立即換上一張自覺慈祥的臉:


    “楚國要接太子回家,也不是不行,隻是他前來為質多年,吃穿用度花了公國不少錢,生活費總該結一下。”


    陳輕塵眯著眼:“好說,錢糧細節你們跟裴大人說,不是太過分大楚都可以接受。”


    康拉德道:“嗯,有劍聖的保證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你可隨時把呂劍鳴帶走。”


    ……


    從國議會出來,徐撼山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那庫倫家的老家夥真是活糊塗了,沒事去添什麽亂?呂劍鳴在伊城就是個紈絝惡少,惹得大家雞犬不寧。


    偏偏他又沒殺人放火,有大楚太子這層身份在,又不能抓人,如今楚國要人,是再好不過的事,你反對個雞毛?


    楚國不是以前的楚國,結盟不需要靠送皇子,以後可以靠國力。


    反正要放回去,那麽要點好處才是最實在的,裁決大神官閣下就很聰明。


    徐撼山進了自家府邸,一路朝書房而去。書房門口,亭亭玉立的少女等候多時。


    “爺爺,你回來啦?”徐捧朧歪著頭,語氣帶著撒嬌的意味。


    徐撼山臉馬上垮了下來。


    “聖女殿下有何吩咐?”


    徐捧朧沒忍住,當場笑了出來,咳嗽一聲後說道:“不是,您別用這種語氣說話行不?”


    徐撼山沒好氣道:“你給了我那麽大的驚喜,我可不得尊重著點你嗎?”


    “我來找您是來告別的。”


    “什麽時候動身?”


    “後天,明天我要參加同學聚會,是莎柏琳娜發起的,她是我們班長,人您見過,布洛安家的小姑娘,長得特別漂亮……”


    徐撼山突然歎了口氣:“這下,我徐家徹底被人看了笑話,跟帝摩斯家的關係也會惡化。”


    徐捧朧走了兩步,過來抱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慢慢地走。


    “您對我還是不夠了解。”


    徐撼山猛地一吹胡子:“你是我孫女,我都不了解你,恐怕沒人了解你了。”


    誰知徐捧朧立馬持反對意見,連忙搖頭。


    “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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