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我蹲下來說:“來,來娘親這。”張開手。


    大寶十多歲了,牽著三歲的二寶。二寶想向我跑來。


    因為是在草坪上,二寶快到我跟前,我突然起身躲一邊。二寶直接摔在草坪。


    大寶跑過來抱起了二寶,說:“我們不跟娘親玩,她總逗我們”。


    宋以辰在我身旁,說:“如果你把二寶都逗怕,以後還能逗誰?”


    我笑著說:“逗你啊”


    宋以辰無奈的說:“那我也不信你了呢?”


    我說:“你不會”


    宋以辰說:“要不我們再生一個?那樣二寶不能逗,還有小寶”


    我說:“信你?還沒有二寶的時候,你又說生下來你帶,我生了,還不是我喂”


    宋以辰笑著說:“你有,我又沒有,當然你喂”


    我說:“你們皇室之人不都有奶娘的嗎?請一個過來,不就好了”


    宋以辰說:“奶娘哪有娘親,親啊。”


    程雲飛和香兒走過來,香兒抱著兩歲的孩子。


    我說:“來,我抱”


    程雲飛擋在身前說:“你自己孩子不抱,抱我孩子做什麽?”


    我說:“幹嘛那麽小氣?”


    程雲飛說:“我才不信你,你孩子你都逗完了,還想逗我孩子。”


    我說:“不逗一下,怎麽長大?”


    程雲飛說:“你不逗他,他才平安長大”


    我說:“有那麽嚴重嗎?”


    程雲飛說:“嚴不嚴重,問大寶不就知道了?”


    我“切”一聲,說:“不抱就不抱。”


    然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晚上睡覺的時候,宋以辰突然問:“你和李念兒當年發生了什麽?怎麽你一直都不願說?”


    我想起李念兒那個時候,若有所思的樣子。


    宋以辰摟著我,說:“如果還是不想說,那就不說了吧”


    我說:“最後一次,地麵出現黑洞,越來越大,還有藤蔓往外伸,李念兒把我推了一下,我幸好捉住藤蔓。”


    宋以辰說:“她推你?”


    我說:“可能她知道,我不會那麽輕易掉下去,後來李念兒說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掛念的親人了。跳下了黑洞。”我流下了淚


    宋以辰沒有說話,幫我擦了擦眼淚,我繼續哭著,說:“如果我先鬆手,她就不會消失,這是她的肉身,我太自私了”


    宋以辰說:“如果你走了,那我怎麽辦?”


    我說:“可是這是她的人生,我把她人生當做自己,我就不該回來”


    宋以辰說:“我不想你離開”


    我說:“如果重來一次,我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把李念兒的人生還給她”


    宋以辰說:“如果可以,我陪你,但是……”


    今晚睡夢中,我又出現在白茫茫的一片。


    我想著,如果我出現在這裏,李念兒肯定也在。


    我大喊:“李念兒”


    “李念兒,你在哪裏?”


    “李念兒……”


    我指間的戒指突然發起光芒,一瞬間,宋以辰出現在我麵前。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宋以辰看了看周圍,看見我,說:“這就是你們說的白茫茫的地方?”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哭著,喊著:“李念兒,你在哪裏?你給我出來”


    我喊累了,跪坐在地上,宋以辰蹲下來安撫著我。


    突然頭頂的黑洞越來越大。我抬頭看去。黑洞裏呈現出當時我和李念兒的畫麵。


    我看著畫麵淚流滿麵。大喊:“李念兒,別跳,李念兒……”


    李念兒還是跳了下來,黑洞的畫麵消失,看不進盡頭的黑洞。突然李念兒在上方掉下來。


    李念兒痛一聲“啊”。


    我看著前方的李念兒,我跑過去,抱著她,說:“你沒有消失,太好了,你沒有消失”


    李念兒看著我和宋以辰,問:“你們怎麽在這裏?”


    我說:“你跳下去,去了哪裏?”


    李念兒說:“我跳下去,之後就到這裏了啊”


    宋以辰和我還在疑惑。


    上方的黑洞慢慢變小,直到消失,地上卻出現黑洞,越來越大。


    我對李念兒說:“這次,換我了”


    黑洞還沒變完全大。我起身向黑洞跑去。


    宋以辰知道我要做什麽,捉住我,眼中含淚,說:“憫兒,不要”


    我說:“你放開,我已經用她肉體白活那麽久了,這次我不能再搶她人生”


    我掙脫了宋以辰,直接跳了下去。


    宋以辰哭著大喊,“張曉憫”


    過了一會,宋以辰對李念兒說:“幫我照顧好二寶。念兒,對不起。師父愧對你”。


    李念兒哭著說:“師父,不要,師父……”


    宋以辰也跳了下來。一陣光芒,黑洞瞬間消失。


    李念兒驚魂未定,哭著喊“師父,師父……”


    我回到了現代。


    被電話響聲吵醒。我躺在床上,沒有接聽,一直在哭。


    電話響不停,我接了,穩定一下情緒。說:“喂?”


    主管說:“你三天都沒上班的,打你電話又不接,去哪裏了?現在公司被收購了,正清點人數呢。你快回公司”


    主管是一個接近四十歲的油膩男人,在公司總對我拋媚眼。


    我有些哭腔,說:“沒心情,不想去”


    主管說:“你哭了?那這樣吧,我幫你拖一下,現在新的老板還沒來,聽說明晚去搞個派對,你明晚記得來公司,不然這個月的工資,你就別想要了”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門外的房東太太,大喊:“你已經拖三個月房租了,什麽時候交?我知道你在裏麵,別給我裝消失。”


    我對電話裏的主管說:“我知道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聽著屋外的人繼續喊著,真的是煩死了。


    房東過來把房東太太拉走,房東太太對房東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這個女人有意思。你別讓我看見她。…………”


    我看著熟悉的屋子,床頭櫃上還放著抑鬱症的藥。


    我看了看手腕,曾經自殺未遂的疤痕。這才是我的人生,煩躁無味的人生。


    我看了看手機,屏保是我現代的兒子。五歲多。


    打開微信,很多信息,主管,同事。


    前夫發信息來:“我們複合吧。”。不過是兩天前的信息。


    前夫打電話來。我說:“喂?”


    前夫說:“你最近過的怎樣?”


    我說:“死不了”


    前夫說:“兩年不見了,我想見見你”


    我說:“沒什麽好見的”


    前夫說:“孩子想你了”


    我說:“你不是給他找後媽了嗎?當初我說我想見,你都不給我見,現在說什麽孩子想見我?”


    前夫說:“你兩年都沒有給過一分撫養費。現在約你出來見一麵,都不出嗎?”


    我說:“過兩天吧,現在沒心情”


    前夫說:“那好,兩天後我打電話給你。”


    我就掛掉了電話。拿起抑鬱症的藥,吃了幾顆,就睡覺。


    夢回了如何認識宋以辰,做虛空掌門的徒弟,種種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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