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起身,小心拿被子幫老人蓋好了一雙腳,這才拿起小板蹬走出了屋子。


    身後門關上。


    七爺示意我在一張椅子上坐。


    我倆坐下了後,七爺看了眼熟睡中的老人對我說:“他姓黃,是個拳師。民國先是南拳北傳,後來又一批北方拳師南下,將北派形意,八卦,太極的功夫傳到了南方。”


    “黃師父就是那會兒學到正宗形意門的功夫。”


    我一怔忙問:“那黃師父他現在怎麽…”


    七爺感慨:“收徒不當啊。”


    “黃師父一向不收徒,但二十年前,有個年輕人找到了他要學拳。那年輕人看著挺忠厚老實的一個人,根器好,並且心性也不壞。黃師父有心想收。”


    “黃師父有個朋友,懂八字,風水,麻衣的東西。黃師父請那人給徒弟相一下。那人看了後說這年青人三十五歲後會轉性子。他讓黃師父別教。教了,恐怕會有大害。“


    “黃師父好心腸,不信那套邪,聽這話哈哈一笑了事。回過頭來,繼續好好的教。”


    “真功夫,一丁點沒留,全教給那年青人了。”


    “開始,倒也還好。但過了十多年,也就是年青人三十五歲後吧。他性子慢慢就變了。好像換了一人般,變的奸詐,冷酷。”


    “聽說是,三四年功夫,用形意暗勁手段,廢了幾個生意上的競爭對手。”


    “倒是沒死,但人廢了。醫院也檢不出來什麽。哦不對,是死過一個。”


    七爺想了想後肯定說:“是死過一個,全身一會發冷,一會發熱。然後免疫力低下。去了不少醫院,都沒看好。最後在家心肺功能失常死的。”


    “這隻是一碼事,還有幾碼事我不清楚。反正那年青人幹的挺狠,挺不地道。”


    “黃師父知道了後,找到他徒弟給臭罵一頓。”


    “罵著罵著,兩人就動起手來了。”


    “一來拳怕少壯,二來黃師父也是心善,沒下狠手的同時這就給了那人機會。”


    “他徒弟就把師父給廢了。”


    七爺歎了歎氣說:“這事兒丟人呐,要是傳出去,這一脈在江湖就抬不起頭了。”


    “要說還得謝謝黃師父那算命朋友,說是他那朋友當天正跟人喝下午茶呢,突然心緒不寧,他就按奇門定盤的方法,掐指起了一遁,結果,看出黃師父有事,他就趕過去了。”


    “到了後,看到黃師父就捂胸口,倚在自家牆根兒底下。”


    “嘴角兒,這兒全是血沫了…”


    七爺比劃了一下說:“那人跟我見過,知道我是個什麽樣人。就給我打電話,我又給南方幾個生意上的朋友打電話。”


    “黃師父走孤煞命,沒結婚,也沒兒沒女。所以,我就給他接京城來了,又請了人好好伺候。”


    “活一天,是一天吧。能讓他享點福,就多享點福吧。”


    七爺講到這兒,看了眼黃師父。


    我順他目光看去。


    發現黃師父眼角,已經溢出兩滴渾濁的淚!


    第六十二章一個可以發財的活兒


    我看到黃師父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七爺過去拿紙巾幫著黃師父把眼淚擦了,過後他說:“老黃大哥於我有恩呐,這個恩,不能不報。但話說回來,咱中國這麽大,這徒弟忤師的事兒,根本不是這麽一樁。”


    “還有,你看著了,今天來的這幾夥人是挺客氣,都挺好的。仁子啊我跟說實話吧,好的,可能也就這麽幾個了。”


    “剩下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路子玩的一個比一個狠。沒辦法,咱根兒上帶的,一人是龍,湊合一塊多了,就是一窩蟲了。”


    我怔了怔。


    七爺接著說:“跟你講這事兒,就要告訴你。這天底下,人並非都是好心。對了,你知道今兒是什麽日子嗎?”


    我不解,搖了搖頭。


    七爺:“擱八字命理上講,今兒你又起一步大運了。十年!十年的大運。”


    “這十年呐,跟你之前走的那些大運可不同嘍。”


    我問:“怎麽個不同法,望七爺詳細告之。”


    七爺目光一沉,低聲說:“生死一係,鬼神齊現,若問生機,全在心間!”


    我苦笑。


    七爺話我再明白不過了。


    意思就是說,往後我的小命就懸了。除外,還會出現各種各樣,超出認知,難以捉摸的事兒。最後,我要想活,得看自個兒。一個不小心。就掛了!


    我八字不好這我知道。


    祝老師教我的時候,我給自個兒批過。


    什麽衝克刑傷,什麽犯這個,犯那個。什麽白虎,血光的。反正說道特多。


    祝老師說我是孩提走一個敬鬼神的運。少年走一個得長輩提攜的貴人運。而到了青壯年…


    祝老師嗬嗬了。


    我明白這嗬嗬啥意思。


    眼麽前,聽七爺這麽一提,我又看了看黃師父。


    我問七爺:“黃師父徒弟在哪兒?”


    七爺鄭重:“我不能告訴你,告訴你就等於是主動給你搭上一個因緣了。你遇到了相關的人,你自已品,自個兒琢磨。”


    末了七爺告訴我。


    甭管以武入道,還是以靜功入道。


    這些個法子都是逆天行事,他讓我有個思想準備。接下來,老天爺可能要開始折騰我了。


    人就是這樣,得多大好處,就得遭多大罪。


    遭過多大罪,就能得了多大的好處。


    老天爺擱這事兒上,一點都不含糊。


    七爺多留了我一會兒,然後,晚上飯就擱他這吃的。


    守著黃師父一起,吃的頓清淡的素菜後,我跟七爺告辭,這就轉身離了這個地方回家了。


    坐地鐵時候,我給二炳打了個電話,說這幾天晚上不過去練了,我有事兒。


    二炳先是小失望,然後又告訴我,他自個練,到時候練成了,等著好把我打趴下。


    當晚回到家中,匆匆洗過,又收拾一番屋子,給感覺有味兒的東西都清了出去。


    我倒頭就開始睡上了。


    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點。


    新的一天,又開始啦!


    我品味七爺跟我說的那些話,我反複品味,琢磨。然後,一個機靈坐起來,又翻出了馬彪子給我的淮南子,又看了看道德經。


    我心裏明白。


    華夏五千年不僅有濃厚的文化沉澱,也有濃厚的陰謀詭計積累!


    以前讀這兩本道書沒什麽感覺。


    現在,通了兩關,重新回味,感觸竟然極深,極深。


    翻了翻兩本書,我熬了鍋粥,就了點醃菜吃完後收拾幹淨就去上班兒了。


    健身會所那邊很穩定了,基本不需要做太多的示範和打了。僅需要,過去指誌下動作,講怎麽發力就妥。


    此後,一連八天都是如此。


    這八天我也沒去公園裏跟二炳對招兒。


    期間打過兩次電話,聊的都是最近情況。


    二炳很興奮告訴我,他提保安隊的副隊長了。


    我問為啥。


    二炳說,隊長是他家親戚是他叔!


    八天後,我又正常去小公園那裏練了,不過現在更多是站樁,還是行樁。


    行樁說白了就是,連續站樁,把打拳的動作,放的極慢,極慢…


    時間過的是真快呀。


    一晃,又十來天,眼瞅到月底,要過十月一了。


    這十來天裏,唐劍跟我通過幾回電話,說是有局讓我過去一起吃個飯。


    我都給推了,說是身邊確實是忙,抽不開身。


    唐劍很客氣,沒說什麽就禮貌掛斷了電話。


    除外,這段時間我跟秦月,就是那個女刑偵吃過兩次飯。


    一次是回請她,找的一家素火鍋,秦月吃的很開心。


    還有一次說來有緣分,我上西單那邊去買秋天換季衣服。正好碰到秦月也去逛街,然後我倆一起逛了一會兒。完事兒,就又在一塊吃了頓飯。


    那次,是我買的單。


    這兩次接觸,我跟秦月都沒提自已工作。我們談的是共同愛好。


    從星際,太空,科幻片,又聊到了槍支上


    。秦月給我講了槍的使用方法,因為沒真槍,所以她是比劃的。


    她告訴我,真正的瞄準不是對準星,對準星那是練習。


    真打的時候,對準星一準會打歪,再說了戰場上交戰時,哪來時間對準星啊,除非用狙擊步槍。


    否則真打要憑感覺,感覺到了,砰一槍直接命中目標。


    我長見識了,原來真正的槍支用起來,也分練法打法的不同啊。


    轉眼,到了十月一臨放假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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