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結束後,陸承舟來接南清。


    兩人並肩走著,身後是目送的人。


    南清回頭和他們揮手,一個沒站穩,被陸承舟穩穩扶住。


    陸承舟聞到了她身上清甜的酒香味:“喝酒了?”


    “一點點。”南清朝他比了個手勢。


    “我沒醉,你放心。”


    “為什麽沒醉需要放心?”他明知故問道。


    南清對這事害羞著呢,才不會和他說,便假裝聽不到。


    陸承舟彎身牽住她的手:“牽牢我才放心。”


    “陸承舟,忙完這一陣,我打算在家裏的草坪上種些花。”她突然說道。


    那草坪的確是有些單調了。


    “你想種什麽?”陸承舟心裏有答案,還是問道。


    “玫瑰吧,玫瑰好不好?”南清眼睛亮亮地看向他。


    陸承舟勾唇:“好。”


    回到家,家裏燈光亮著,陸奶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劉姨剛好從廚房裏端出熱騰騰的湯藥,味道濃鬱得很。


    聞著就並不好喝的樣子。


    陸奶奶的視線看過來,南清默默把臉撇朝了一邊。


    陸承舟一聲不吭,將藥全喝盡。


    臉色如常,唯獨眉眼輕輕蹙了蹙。


    似乎比昨天更苦。


    “小南,工作辛苦了。”陸奶奶笑眯眯的說道。


    南清回:“不辛苦。”


    她和陸奶奶打了聲招呼,轉身飛快地往陸承舟手心裏塞了個東西,然後小跑著上樓去了。


    “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劉姨說道。


    換作她,工作了一天,哪還能這麽活蹦亂跳的。


    陸承舟低眸打開手心,手心裏靜靜躺著一顆亮粉色包裝殼的糖。


    這糖剛好可以緩解嘴裏的苦味。


    他握住,舍不得吃。


    南清洗完澡便鑽被窩裏了。


    半會陸承舟進了房間,拿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她背對著他,聽到浴室裏傳來的水聲,好像每一滴都滴在心口上。


    一想到一會將發生什麽,腦袋就清醒不比甚至......有些亢奮。


    南清,你是大色狼轉世吧。


    不是喝了酒嗎,喝酒不是應該腦袋會渾濁嗎?


    你快點渾濁呀。


    南清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等陸承舟從浴室出來,她還是保持著背對著他的姿勢。


    陸承舟也不確定她睡著沒。


    上床熄了燈,他沒亂動。


    南清也不敢亂動。


    房間裏靜悄悄的,連翻身的聲音都沒有。


    今日藥效比昨日更烈一些,他感覺那股燥熱已經到了嗓子眼,怎麽樣都不舒服。


    南清幹躺著也不舒服,反正燈熄著什麽也看不見,幹脆翻了個身麵對陸承舟。


    手臂碰到手臂,他身上熱乎乎的,比昨天要嚇人。


    南清心被懸著,小心翼翼問道:“你還好嗎?”


    陸承舟實話實說:“不太好。”


    他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南清抿著唇不再說話,自覺地把手伸過去,和昨天一樣,在他手臂上來回觸摸。


    陸承舟卻覺得愈發燥熱,好像解渴的涼水就在她那似的。


    他腦袋變得不清醒,朝她那邊慢慢移去。


    腦袋碰上了腦袋,挨著。


    南清一瞬間僵住身體,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別停。”陸承舟聲音又低又啞,聽著像要出事。


    熾熱的呼吸灑在了南清的鎖骨處,癢癢的。


    南清繼續,手上動作輕了不少。


    他感受到了,今日的藥效是昨天的兩倍,好像怎麽樣也緩解不了。


    南清也感受得到他身體上的變化。


    太熱了。


    他們就像是待在一個熱炕上。


    陸承舟竭力的忍耐她也感受得到。


    估計是喝了酒,她膽子大了一些,忽然傾身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


    軟綿綿的。


    陸承舟閉了閉眼。


    南清的聲音很小:“我這樣對你,可以嗎?”


    陸承舟閉著眼點了點頭,眉頭輕蹙著,估計挺難受的。


    他是君子,哪怕再難受也不會對她做什麽。


    有些事,隻能讓她來主動了。


    南清真怕把他憋壞了,咬了咬下嘴唇,心一橫,又吻了上去。


    她吻得很輕,偏偏這樣若有似無地最要命。


    陸承舟像是得到了許可,手撫上她的後腦勺,加重了這個吻。


    這還是南清在清醒意識下的第一次。


    她成了被動的那方,感受著陸承舟的侵略。


    房間裏,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南清呼吸不順,手無意識地抵在了他的胸口,沒有力氣。


    陸承舟感受到,停了下來。


    唇沒離開。


    這個姿勢持續了將近五秒,他才緩緩退開,背過身去離南清遠了些:“睡覺吧。”


    聲音很啞。


    南清頓住沒動,過了幾秒慢慢退到了床邊。


    彼此背對著。


    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仿佛剛剛的那一切都沒發生過。


    暴風雨後的寧靜。


    第二日一大早,南清就出去了。


    那會隻有劉姨起來了,在給草坪澆水。


    踩在腳下,草坪是軟的。


    仔細聞,或許聞得到芳草的香味。


    她心裏忐忑,走路都覺得是踩在雲朵上。


    坐上陸承舟為她安排的車,去梁家。


    今天是梁父的忌日。


    往常的忌日前一天,梁家親人會去一趟墓園。


    把該做的都做好,真到了忌日當天便不會再去。


    這樣做,大概是對自己的心理安慰。


    但梁媛總是會在忌日當天的早晨去一趟墓園,然後在梁父的墓前站許久。


    她和梁時蔚還小的時候偷偷跟著去過,所以都知道。


    記得那次還被梁媛發現了。


    梁媛沒有生氣,平靜地把他們叫過去,站在墓前。


    她對上墓碑上貼著的照片道:“永淮,我們一家人都來看你了。”


    她拉著南清前進了一步,語氣難得的柔和:“這個小姑娘叫南清,是你的未來兒媳。”


    當時南清很小,不明白這兩句話的含義,隻是懵懵懂懂地看著照片上麵容與梁時蔚一般英俊的男人。


    梁父死的時候很年輕,照片上也很年輕,就是一個二十幾歲年輕人的樣子。


    南清看著車窗外,思慮飄到很遠。


    她看到路邊有賣花的老奶奶,急忙喊道:“師傅,停一下。”


    ......


    梁媛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裙子,拿著一束白玫瑰。


    她走到家門口,看見了拿著一束白百合的南清,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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