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周衝元在雷電交加的空中緩降至雲邪麵前,一臉不解地問:“奇怪,消除魔種是甲級任務,怎麽會派你們兩個來?”


    雲邪隻好把得罪薑明始被罰來調查一事告之,周衝元聽罷後也很是意外道:“哦?是你們把『播種者』逼到這份上的嗎?相當了不起!要知道這種任務一般來說都是找修為有三星以上的修士來處理比較恰當。”


    “慢著!一般來說?”雲邪的神經被這幾個字所挑動:“這種事情不是偶發事件?”


    “當然不是。”周衝元搖首無奈地道:“一直以來都有人暗中在散播魔種,每每出現都會導致生靈塗炭。”


    周衝元看了一眼被佟慶舒劈成兩半的黑樹又道:“這樹已經結果了吧?那麽少說也有百多個人因此而死了。再加上播種者手上多有魔種,一但被逼入絕路想要垂死一搏,對修士們來說也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雲邪經過此事以後也了解到魔種的危害,隻不過他卻從中看到另一樣東西,逐跟周衝元說:“雖然害人歸害人,可魔種以及樹汁的功效卻是實打實的。”


    周衝元搔搔頭不可置否道:“但你可不要忘記,它們的副作用也是確實存在的。”


    雲邪想了想又興奮地問:“那麽要是我能把它們把副作用去除掉以後豈不是就能為我所用?”


    “哦?怎麽說?”


    “這種樹汁要是改良一下製作成丹藥,不就能快速恢複了嗎?”雲邪摩挲著下巴細思道:“不過這樣就需要煉藥的知識。”


    換作別的學生,周衝元聽完以後大概也就笑笑算了,不會真把這當一回事。


    可是當這話是出自眼前這學生嘴裏,那他也不得不認真對待,語重心長道:“雲邪。”


    雲邪瞥了周衝元一眼問:“幹嘛?”


    “不要涉足黑暗。”周衝元勸導他:“當你覬覦著黑暗時,黑暗也同樣的在覬覦你。”


    “......什麽意思?”


    “或者現在你覺得自己有力量駕禦黑暗,但總有一天黑暗會把你從光明中拉下來同化。”周衝元淡然道:“它們隻需要等待,等待缺口出現的那一天來臨。”


    雲邪對於周衝元的提醒不以為然:“我跟別人又不一樣!我不但能駕馭!我還要馴服它們為我所用!”


    麵對著口出狂言的雲邪,周衝元隻是笑了笑就不再與之辯駁,一來是吵不過他,二是來日方長,他朝再慢慢教導向善便是。


    周衝元也隻是順道來找一下人,本來就沒打算多作逗留,正當他想要騰空離去之際,佟慶舒悠悠醒轉,扶額咬牙地站了起來。


    “站住!”佟慶舒明明都快要站不住了但仍然握著刀狂氣道:“你這家夥看上去很強啊!要不跟我比劃比劃再走吧!”


    佟慶舒沒給周衝元開口就舉起斷蛟一躍而起,一招勢大力沉的刀招朝著周衝元直劈而去。


    隻聽得“轟隆”一聲,騰空舉刀的佟慶舒便被雷電擊中,全身焦黑冒著白煙像破抹布一般掉到地上。


    周衝元與雲邪愣在原地,在看到佟慶舒放下狠話以後就被雷劈中,兩人都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


    在一輪沉默過去,周衝元率先指著形如焦炭的佟慶舒問雲邪:“沒人告訴他在雷天不要胡亂舉起金屬物體嗎?還跳到那麽高!”


    雲邪也不以為然搖首道:“他是個笨蛋,就算說了也不一定會記住。”


    周衝元聽罷大喜,忙問:“那他會下棋嗎?”


    雲邪一下就看穿周衝元的心思,直接了當道:“我覺得他學不會。”


    “沒關係!”周衝元樂開了花:“那更好!”


    “你在棋盤上到底受了多大委屈......淪落到要欺負新手?”雲邪白了一眼於心中道。


    *****


    天氣一片晴明,山上風景秀麗,纏繞在山峰上的飄渺雲霧又為自然添上了空靈的感覺。


    一條小路曲徑通幽處,蜿蜒進山林的深處,路上古樹林立,也有殘破的石像在草木之間若現若隱。


    從林間步出後,先有一縷陽光刺眼,爾後清風撲麵。


    稍微整頓後再睜眼可以發現有兩人一狗正站在崖邊,麵前正對著兩座墳。


    佟慶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在墳前哭哭啼啼:“華姑娘!我佟慶舒對不起你啊!我沒有完成你的遺願阻止你的哥哥!我對不起你啊!!!”


    “周衝元不就來替你解決了嗎?”雲邪不解道。


    “那是周衝元阻止的!跟我沒關係!”佟慶舒哭喊道:“我就沒能阻止!既然如此的就是對不起華姑娘!”


    說完他又哇的一聲伏在墳上哭喊起來,雲邪拿他沒辦法隻好搖了搖頭麵朝眼前的無名之墳,沒想到大黃狗也跟佟慶舒差不多情況,蜷縮著身體睡在墳邊嗚嗚地哭。


    墳內所葬的是大黃狗的主人---老乞丐,雲邪當初見他們可憐,出於好心就幫老乞丐給葬了,就當是在做善事。


    沒想到大黃狗思念主人,從此就賴在墳邊寸步不離,後來雲邪跟佟慶舒因為任務完結準備動身回去靈聚峰。


    雲邪於心不忍就把大黃狗也一並帶了回去,念兒在療養室外正在撒米喂鳥,大老遠就看到雲邪抱著一條狗回來。


    念兒錯愕道:“不是買辣椒醬嗎?怎麽帶了一隻回來?”


    “先別提什麽辣椒醬了,這裏能養狗嗎?”雲邪直接開門見山。


    念兒愣了愣後點頭:“當然可以,你要養的話十隻八隻都不成問題。”


    得到念兒的首肯後,大黃狗就住了在療養室外,從此不需要再過流浪的日子。


    一個月後,大黃狗就在念兒的接生下生了三隻小狗,但可惜其中兩隻都活不成,隻剩下一隻活了下來。


    大概是跟老乞丐的流浪日子過習慣了,大黃狗在小狗斷奶以後就消失不見,再也沒人見過它的蹤影,隻剩下一隻出生沒多久的小奶狗證明它曾經存在過。


    一天,念兒把小奶狗抱在大腿上逗玩,看著它活潑地揮動小爪子,還喜歡用頭去蹭別人,想讓別人去摸它。


    念兒問樹上正在打盹的雲邪:“對了,它還沒有名字,你要幫它取名嗎?”


    “取名?”


    雲邪從樹上一躍而下來到念兒身邊,將小奶狗接過手然後高高舉起。


    “嗯......”雲邪眯起眼睛想了想。


    小奶狗吐著小舌頭,歡快的搖著尾巴想讓雲邪去摸自己。


    “決定了,你以後就叫......”


    馬車忽然一個顫抖,逼使雲邪在睡夢中驚醒過來,睜眼一看才發現自己不在靈聚峰,而是在前往鐵火鎮的車廂內。


    “好熱啊......”陸靈在半睡半醒間仍然在抱怨。


    杜甄淳也是睡得滿頭大汗,渾身不舒服。


    “那都已經是過去了,你說是吧?”雲邪笑了一下,輕撫著手中的鬼劍,淡然一笑道:“求魔。”


    鬼劍無法作聲,隻會默默地搖著劍穗尾巴來表達情緒。


    ****


    煙花鎮在遭受魔種肆虐後依然一片狼藉,在陸靈等人離開後還在忙於災後的重建,而就在百廢待興之時,一名身背兩柄長刀,長相狂野的男人驀地踏足此鎮。


    他一來就盤著手扯開嗓門朝所有人大喊:“各位不要怕!我佟慶舒來救你們了!”


    人們感到好奇,紛紛走出來想看看是哪個神經病一大早的就在大吼大叫,擾人清夢。


    慢慢地圍在佟慶舒身邊的變得愈來愈多,他還是一直以特大的聲量在說著:“大家放心好了,我佟慶舒一定會保護大家的!”


    聽了他叫了半天,終於有一個老人忍不住了,從人群中擠到麵前問:“這位小兄弟,你到底要從什麽東西手上保護大家?”


    “那自然是魔種!”佟慶舒自信滿滿地笑道:“區區魔種何足掛齒!我一刀就能把他給了結。”


    所有人聽完以後氣氛瞬間變得十分尷尬,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老人壯著膽說:“小兄弟,不瞞你說,那怪物已經被人打倒了一段時間,你來晚了。”


    “什麽??????”佟慶舒的聲音大到所有人都必須捂著耳朵,否則恐怕會有損聽力。


    “已經被打倒了????”佟慶舒大驚失色,忙問:“是誰幹的?”


    “聽天寶開庫的計老板說,好像是一名叫土正的人打倒的。”老人又道。


    “土正!?”


    佟慶舒覺得這名字十分耳熟,仔細一想不就是黑霧鎮那小胖子說過的名字嗎?


    “又是土正......”佟慶舒臉色一沉,氣得牙癢癢道:“居然兩次在我麵前搶先把敵人打敗,好!我就來會會你!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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