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常勝跟柳曼青做出反應,繈褓中的幼嬰就慌了神。


    “常勝兄弟,這可咋整啊?不行你就先跟那個姓趙的服個軟,等咱們脫了身就報官吧。”


    包圍圈越來越小,以至於常勝都能看到信徒們咒罵自己時,嘴裏噴出的唾沫星子。


    “嫂子別擔心,我去跟趙教主講講物理……道理。”


    常勝輕聲安慰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柳曼青,開口道:“曼青,扇這群蠢貨每人一個大嘴巴,一個人也別落下,不用太控製力道,留口氣就行。”


    “好的,勝哥。”


    柳曼青改為單手抱著幼嬰,閑置出的另一手已經躍躍欲試。


    “敲裏……”


    一個壯漢信徒擠在最前麵,剛要揮拳對著常勝臉上招呼。


    忽然一股香中帶腥的勁風撲麵而來。


    壯漢的瞳孔中,白淨的掌心飛速放大。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後,咒罵聲頓止。


    “啊!噗!”


    壯漢信徒慘叫一聲,嘴裏噴出幾顆粘著血絲的牙齒,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柳曼青繼續執行著常勝的命令。


    “啪!啊!噗!”


    密集的啪啪聲持續回蕩在教會之中。


    若是不看畫麵隻聽聲音,還以為有人在聚眾行苟且之事呢。


    須臾間,七八名信徒進入了睡眠模式。


    包圍圈自行解除,暗紅色的地毯上多出了許多牙齒。


    常勝背著手,一邊碾碎腳下的牙齒,一邊朝著講台方向走去。


    趙教主的表情已經不再風輕雲淡,他滿臉驚駭的看著常勝,嘴唇快速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似乎在默念著某種法咒。


    神龕中的無生老母相,忽然泛起一層幽光。


    空氣中充斥著難以描述的腥臭味。


    常勝踏上講台時,趙教主的法咒也念到了尾聲。


    他高擎兩臂,雙掌朝天,口中高聲喝道:“無生老母,請賜我……”


    常勝猛然加速,身形瞬間消失。


    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趙教主身前。


    一手捂住趙教主的嘴巴,打斷其施法。


    無生老母神像上的幽光緩緩散去。


    “老鐵,你這施法前搖也太長了。”


    常勝輕笑著調侃一句,隨即用另一隻手從背包中抽出開山刀,對著趙教主高擎的雙手砍去。


    刷!


    森然寒光一閃而逝,講台上多出兩截斷掌。


    劇痛之下,趙教主雙目圓瞪,額頭青筋暴。


    由於嘴巴被捂著,原本的慘叫化成了一聲悶吭。


    “唔~吭!”


    常勝不再捂著趙教主的嘴巴,而是將手掌蓋在其頭頂。


    “別亂動嗷,否則腦瓜子給你捏爆!”


    徹底控製住趙教主之後,常勝微微側身,用餘光看向下方。


    地毯兩側,橫七豎八躺著幾十名教徒。


    柳曼青依舊單手抱著幼嬰,臉不紅氣不喘。


    在她對麵,站著臉色蒼白的李永勝。


    李永勝看了看柳曼青,又轉頭看向講台上的常勝。


    當看到兩截血淋淋的斷掌時,恐懼與反胃同時湧上心頭。


    “呃~哇!”


    李永勝彎腰嘔吐不止,同時前列腺也不受控製,尿液自行流出,浸濕了棉褲。


    “勝哥,李叔也要扇一巴掌嗎?”


    李永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強撐著直起身子,哀求道:“小常啊,我是你嫂子的親爹,還跟你大勇哥他爹是親家,是自己人啊!”


    “嗯,李叔說的有道理。”


    常勝笑著附和了一句。


    李永勝剛把心放回肚子,可常勝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常勝用責備的語氣對柳曼青說道:“你看你這話問的,李叔是自己人,扇一巴掌哪夠,最起碼也得扇倆!”


    “哦,知道了。”


    柳曼青乖巧的應了一聲,隨即小手揮動了一個來回。


    “啪!啪!”


    兩聲脆響過後,地毯上又多了幾顆牙齒和一個尿褲子的男人。


    看到這一幕,常勝無比滿意,於是發自肺腑的讚賞道:“天不生你柳曼青,扇道萬古長如夜!”


    天不生我柳曼青,扇道萬古如長夜?


    勝哥可真有文化,誇起人來都這麽的……俠氣。


    聽到常勝的讚賞,柳曼青心裏美滋滋的,總覺得離自己的武俠夢更近了。


    懷中的幼嬰忽然低聲抽泣起來。


    “嗚嗚~兄弟啊,你怎麽總是闖禍呢,還一次次一次嚴重,這要是被官家抓到,最少得關你個十年八年的,咱們快跑吧,接上你大勇哥,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再說。”


    常勝輕聲安慰道:“嫂子你放心,我把大勇哥當親哥,肯定不會害你們的,這件事比較複雜,容我以後跟你解釋。”


    劉大嫂一邊哽咽,一邊語氣複雜的說道:“我跟你大勇哥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就想踏踏實實過日子,求求你放過我們吧,行不?”


    常勝心裏也挺不是滋味。


    因為跟自己扯上關係,劉大勇夫婦已經死過一次了。


    劉大嫂心有埋怨,屬於人之常情。


    可這次,夫婦二人牽扯進了白蓮教事件中,卻是純屬偶然,跟常勝沒有太大關係。


    眼下局麵不適合解釋太多。


    常勝假裝沒聽見這句話,轉頭看向趙教主。


    “趙教主,聊幾句?”


    趙教主沒說話,隻是冷冷的盯著常勝,眼神中並無多少懼色。


    “喲嗬?你挺硬唄?”


    常勝笑了,隨即親自給趙教主做起了推拿。


    常勝的手掌順著趙教主的手臂向上遊走,每次五指合攏,皮肉下便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


    “嘎嘣~嘎嘣……”


    僅憑意誌力,是無法忍受這種劇痛的。


    “呃~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常勝充耳不聞,專心的做著推拿。


    直至將趙教主的整條手臂變成麵條後,才暫時停手。


    “趙教主,聊幾句?”


    依舊是同樣的問題。


    趙教主喘了幾口粗氣,然後點了點頭。


    “你叫什麽?”


    “在白蓮教擔任什麽職位?”


    “上線是誰?”


    “百人怨藏在什麽地方?”


    常勝問出最後一個問題時,講台下方,某個“昏迷”的信徒,眼皮輕微跳動了一下,原本均勻的呼吸,也有些紊亂。


    而常勝跟柳曼青,都沒有發現這個細節。


    趙教主虛弱的開口:“我……趙德柱。”


    你罩得住?


    “都這逼樣了,你還罩得住呢?”


    常勝心頭泛起一股怒火,於是又對著趙教主的另一條胳膊,開始推拿。


    每捏碎一塊骨頭,常勝都會輕聲問一句。


    “你還罩得住嗎?”


    慘叫聲再次響起。


    片刻後,趙教主的另一條胳膊也變成了麵條。


    常勝心想,這次你總該服軟了吧?


    未曾想,趙教主反而大聲咒罵起來。


    “我敲裏馬的!想折磨我就直說,別找那些虛頭巴腦的借口!”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


    “趙!德!柱!”


    常勝這才反應過來。


    看著對方那悲憤交加的眼神,一時間竟有些心虛。


    他摸了摸鼻子,尷尬道:“這誰又能想到呢,你爹給你取了個如此桀驁不馴之名。”


    這大烏龍鬧的,不僅僅是柳曼青笑了,就連繈褓中一直低聲哽咽的劉大嫂都沒憋住,發出吭哧一聲。


    晶瑩剔透的鼻涕泡在小臉上炸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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