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鄰居們見雙雙這副勇猛的樣子,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心裏又有隱隱的高興!


    這鄭婆子仗著她寡婦的身份,在這胡同裏一向作威作福。


    見到她看上的東西,隻要一轉身她就能順回去。


    你要上門去找她評理,她立馬撒潑打滾,說別人欺負她孤兒寡母。


    然後天天在人家屋門口罵天罵地,知道那家人反給她賠禮道歉才擺手。


    反正每次鬧到最後,都會是他們既丟了東西,又丟了麵子。


    現在見她棋逢對手,也遇到個不好惹的,都沒誰想起來去勸一勸,而且暗搓搓的看好戲。


    隻有族長氣得直點他的拐杖,一個勁的要人去把她們婆媳兩拉開。


    隻不過大家都看戲看得太投入了,竟然頭一回沒有聽他的命令。


    雙雙把鄭婆子的頭塞進水裏,過了幾秒鍾又拉出來,讓她吸口新鮮空氣又塞進去。


    幾次三番之後,這才放過她。


    “去啊,誰不去告公安誰就是孫子!


    你個不要臉的老賤人,還要去告我!


    我還要去告你呢,你一口一個小娼婦,小賤人的!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代了?


    還要我當牛做馬為奴為婢伺候你們!還真當自己是地主老財呢!


    我告訴你,現在是新時代,是我們人民當家做主的時代。


    我看就應該把你送去農場,好好的勞動改造改造,改改你那張嘴就罵人的陋習!”


    李翠花是真沒想到,雙雙竟然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朝她動手。


    更是出口,就給她戴地主老財的高帽子。


    一時也害怕了起來,說出來的話裏都帶著一股心虛。


    “你你你!你打你男人還不算,竟然還打婆婆,這樣的不孝,就該挨槍子!”


    “嗬!我不孝?


    你兒子都不孝順你,從來不關心你累不累的。


    我又憑什麽孝順你?


    我從小到大又沒有吃過你一粒米,喝過你一口水!


    憑什麽給你們家當牛做馬伺候你!


    嗬嗬,你還真當你是那地主老財了!


    還以為就給了我家兩塊錢的彩禮,我就應該賣身你們家,要被你一輩子奴役呢!”


    鄰居們一聽兩塊錢的彩禮,瞬間都議論紛紛起來。


    畢竟現在的行情,城裏娶個媳婦,不說三大件全買齊,最起碼一個大件那肯定少不了。


    可這李翠花竟然才給人兩塊錢,這跟白娶又有什麽區別?


    “你你胡說八道!”


    李翠花被雙雙拆穿了老底,頓時惱羞成怒,可也心虛不已,隻能無能狂怒。


    當初李翠花隻要一想著,兒子要娶個鄉下媳婦,這心裏就不得勁。


    因此壓根就沒想過,要給女方家置辦什麽三轉一響了。


    就連彩禮,她也故意跟媒婆哭窮。


    說她家孤兒寡母的哪裏哪裏都要花錢,確實沒有存下什麽存款,最後隻願意出兩塊錢意思意思。


    那媒婆本是鄭家嫁出去的姑奶奶,對於自家族侄的婚姻大事自然關心。


    又見她說得情真意切的,也起了惻隱之心。


    於是就跟王家人說起,鄭家是如何如何的不容易。


    最後才表示可能拿不出那麽些彩禮。


    原主家人也可憐鄭家孤兒寡母的,確實不容易。


    而且他們想得是,隻要女兒嫁過去他們對女兒好就行。


    這些場麵上的事,也就無所謂了。


    於是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


    雙雙可不是原主那個蠢的,為了他們家所謂的麵子,竟然把這些事情瞞得死死的。


    反正這種事情爆出來,要丟醜也丟不到她的頭上來。


    族長見婆媳倆越說越離譜,在這麽下去,還有哪家姑娘願意把女兒嫁鄭家來?


    再說了,那鄭建華也正流血不止,需要去醫院包紮傷口了。


    不禁氣得點了點拐杖。


    “行了,還有完沒完了!


    就這麽點小事,還值得你們在這裏大動幹戈!


    李氏你記住了,現在是新時代了,舊社會的那一套現在不許再用!


    還有你那張臭嘴,以後也不許那麽的口無遮攔。


    要不然不用公安上門,我就能處理了你。


    還有你,建華媳婦,得饒人處且饒人。


    畢竟她是你婆婆,該孝順的還是要孝順。


    新時代也沒說不需要孝順婆婆是吧?”


    “老爺子,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


    我怎麽就不孝順她了?


    嫁過來這麽久,我在這個家裏她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整個胡同弄子,你看看有誰家是半夜三更的,就要把媳婦弄起來立規矩的?


    也就隻有她李翠花罷了。


    我反正話撂在這裏,以後她要是還向之前那樣,一口一個小娼婦小賤人的罵我。


    我聽到一次,我就打一次,誰的麵子都不好使!


    還有,你個死老太婆也別一副你是城裏人,就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要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兒子,有本事就直接去打了證明,我跟他去拿離婚證就是了。”


    雙雙這話一出來,李翠花立馬就不吭聲了。


    她雖然在家裏作天作地,倒也沒想要兒子跟她離婚。


    畢竟兒子好不容易才娶了個媳婦,而且還這麽勤快又聽話。


    真要離婚了,到時候還不一定娶個什麽樣的。


    最後事情不了了之,鄭建華包紮完傷口回來之後,托同廠的一個族兄弟也請了兩天假,就躺在床上養傷去了。


    雙雙也不管他,看著堆在一起的衣服,全部都扒拉開,就把自己的拿出來別洗了。


    李翠花以前故意磋磨原主,更是在原主更是彰顯她家條件好。


    每天都要換幾套衣服給原主洗,被套更是天天必須要洗。


    在這個計劃經濟,一件衣服恨不得穿到死的時代,就頗有點故意為之的嫌疑了。


    可就因為鄭建華是紡織廠的,他們內部能夠買到瑕疵布。


    甚至過年過節什麽的,廠裏的福利品也是各種瑕疵布。


    因此這些在別人那裏,一年都不一定能湊齊一件衣服的布料,在他們家是不缺的。


    當然原主一向都隻有給洗的份,至於新衣服,那是想都別想,穿的還是娘家給她置辦的那幾套。


    雙雙自然不會慣著他們,以後的衣服被子都她李翠花自己洗,那樣她想換幾套就換幾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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