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句話的來回,金燦燦立刻品出了這幾人的成份。


    床上的那個拿的是團寵小師妹劇本,這幾個脖子一梗腦袋空空的是豬油蒙了心的工具人師兄,這一臉隱忍受了委屈也不張嘴回擊的清冷美女是人淡如菊百口莫辯的背鍋俠。


    許知意看著眾人那憤怒又偏袒的神情,心中滿是委屈和無奈。


    她在宗門中一直默默付出,努力修煉,對師弟師妹們也是關愛有加,處處照顧,自從她從放逐之地的亂潮中救回了小師妹重雪後,自己仿佛做什麽都是錯的,師門內的人如何都對她不滿意。


    隻要跟重雪相關的事,她就是有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每次的結果都是自己咽下所有苦楚,不曾有什麽例外。


    “喂,我隻教你一次。”金燦燦衝著許知意露出燦爛的笑容,拇指微彈,輕劍倏然離鞘,直奔重雪而去!


    沒人想到金燦燦會突然發難,皆阻攔不及!


    重雪麵色一沉,當即一個漂亮的側滾,避開了這一擊。


    “你竟敢對小師妹出手!”


    龐飛大怒,不由分說便拔劍而上。


    金燦燦往許知意身後一躲,真誠發問:“你們小師妹看起來身手不錯啊,精神得能打死一頭牛,哪裏有受傷的樣子?”


    龐飛動作一頓,眾人皆朝著重雪看去。


    重雪麵色難看至極,一言不發地盯著盯著金燦燦放在許知意肩上的手。


    “這位道友,你這些師弟師妹也是有意思的緊。”金燦燦笑道,“圍著身上沒有一絲傷口的人噓寒問暖,硬覺得她‘身受重傷’,讓你這個身上血腥氣重得隔著十丈遠都能聞到的人去求藥。”


    “我要是你,不把他們打出屎來,算他們今天拉的幹淨。”


    大師姐受傷了?


    火雲宗的幾人這才注意到許知意的狀態不對,麵上浮現出尷尬之色。


    “大師姐,你受傷了怎麽不說呢?”尋芳有些訕訕,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若你想借此跟師尊告狀,勸你趁早歇了這種心思。”


    許知意苦笑,他們的心思都在重雪身上,即便知道她受傷,又能如何?


    隻要重雪一句話,她便毫無大師姐的尊嚴,一顆心隨時都會被他們架在火上烤。


    “就算你受傷了,也是因為存心要害小師妹的緣故!”龐飛漲紅了臉,不知是為了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別人,急道:“若無害人之心,也不至於遭到反噬。”


    這話便是戳許知意心窩子了,無異於說她活該受傷!


    泥人尚有三分火,許知意怒道:“我從沒有害過重雪!那大妖是重雪招惹的,我為了救她才生生受了那大妖一爪!”


    “為了帶你們平安離開,我與那妖獸廝殺了半日,好不容易回到客棧,你們便逼我去汀雪穀求藥。”


    “你們聽信重雪顛倒黑白,硬將坑害同門的帽子扣我頭上,不過篤定我不敢鬧到師尊麵前!吃定我離不開火雲宗!”


    幾人愕然,平時的大師姐從不舍得同他們高聲說話,雖木訥無趣,但確實對他們十分包容,從未有過苛責,如今這般疾言厲色,定是戳到了她的私隱,反應才如此之大。


    “大師姐不必如此,在你去汀雪穀的路上,我們早就跟小師妹求過情,不會將此事告發到師尊那裏。”武鑫不忍讓許知意太過難堪,語氣柔和了些:“隻要你誠心和小師妹道歉,並發誓以後不再存有害人之心,我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許知意冷笑一聲,心髒痛得發木,頹然一笑:“我到底該如何證明自己?難道要我將心剖給你們看麽?”


    金燦燦手指微伸,插在重雪床頭的輕劍飛回她手中,她將劍塞進許知意的手心,聲音輕柔,每一個字卻都像鋒利的劍刃,斬斷了許知意的猶豫與彷徨:“當有一個人冤枉你吃了他的東西時,不要試圖剖開自己的肚子以證清白。”


    “你應該挖下他的眼珠,吞到自己肚子裏,讓他的眼珠在你肚子裏好好看個清楚。”


    丁雷試圖奪下那把劍,沉聲道:“與你這外人何幹?師姐休要聽一介外人胡說八道!”


    許知意下意識握緊了劍柄,隻覺喉頭發緊:“我一心修仙問道,從未想過爭名奪利,不論機緣還是秘寶,我都以他們為先,隻求問心無愧。”


    “現如今我才知道,修仙難的是修心......”


    金燦燦知道她在猶豫什麽,視線掃過幾個烏合之眾,一字一頓道:“修仙修長生,若想長生,必然要天上天下,唯你獨尊。”


    “你天資過人,竟甘願被這幾個阿貓阿狗驅使,若你隻想追求精神勝利,便繼續用修心的幌子騙自己。”


    “把所有機緣都拱手於人,奉行毫無底線犧牲自我的善,那便是軟弱又愚蠢!”


    “想發善心,靠的是你隨手就能幫助弱者的實力,絕不是你忍氣吞聲時讓出的機緣。”


    許知意愕然睜大雙眸,長期壓抑的情緒如洪水般決堤。


    無底線犧牲不僅無法換來真正的尊重和愛,反而讓她失去了自我,變得卑微而可憐。


    “道友字字振聾發聵,知意醍醐灌頂。”許知意目露堅定,鄭重行禮:“待我處理完宗門事務,可否邀你一敘?”


    金燦燦道:“當然。”


    她利落關門,隔絕了房間內的爭吵質問。


    係統有些奇怪,金燦燦不是那種會管閑事的人,它實在好奇:【宿主為什麽要幫她?】


    金燦燦靠在長廊的柱子上,語調輕鬆:“這可是修真界,我又這麽賤,為了防止我成為修真界最強之前被人弄死,隻好努努力發展下隊友咯。”


    係統覺得沒那麽簡單,卻也沒繼續問下去。


    “金燦燦?”喻勉仁一路尋到了這裏,一眼便看見金燦燦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你不是應該被關禁閉了嗎?”


    金燦燦不答,衝他伸出手。


    喻勉仁冷哼:“少套近乎,我們可不是能夠見麵握手的友好關係。”


    金燦燦:“不是,我腳麻了,拉一把。”


    喻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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