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一切相當明媚祥和,天海一線,綠草如茵,前方一叢叢深紫色的小花散發著一種令獸愉悅的味道,在陽光的熱度激發之下,連從那邊吹拂過來的微風都是香香的。


    隱約記得這種深紫色的小花,是叫迷迭香還是百裏香來著,我記得不是特別清楚了……總之,它的味道很讓獸安心,不輸路傑身上散發出的草木味道。


    “又見麵了啊,婁鳴。”


    坎離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也不知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不過,鑒於這是『神啟現象』,說他是瞬間移動到這裏的,又或者說是憑空出現的也沒什麽問題。


    因為『神啟現象』中發生什麽都是可能的。


    “早……不,晚上好啊,坎離先生。”


    “你不必在意現在到底是幾點的,算了,隨你怎麽說好了,也隻是打聲招呼罷了,上綱上線也不太好,你哪天是想知道的吧?為什麽我身為『聖護』卻活了這麽久。”


    “是的,我正是想知道這個問題,此外,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想知道。”


    “什麽問題?”


    “嘿嘿,先賣個關子,你還是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好了。”


    我調皮一笑,卻得到了坎離的白眼。


    “唉,我是真的討厭你這個小子啊……算了,發牢騷也沒用,那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麽能活那麽長吧……婁鳴,現在的艾尼莫斯世界,應該是有一種叫科幻電影的東西了吧?”


    “有啊,怎麽了?”


    “那,科幻電影裏麵應該也有類似於一種名為活死獸的東西的吧?你可別告訴我沒有。”


    “活死獸?嗯……你是指,僵屍?”


    稍稍思考了下,我問道。


    活死獸這個概念在艾尼莫斯世界隻指兩種東西,第一種是昏迷不醒,雖然還活著,但卻與木偶差別不大,且還有著腦死亡風險的植物獸,第二種則是民間恐怖傳說中的“僵屍”。


    “差不多吧……你要是這麽想的話,也可以,我呢,現在就是和那種僵屍,或者說活死獸差不多,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但因為某個家夥的原因,所以才以一種詭異的狀態活下來了。”


    說完,他歎了口氣,而我則先他一步,以問句的形式道明了他的身份。


    “你說的某個家夥,應該是很久之前,在你還是個智力殘疾的獸的時候,不小心放出來的那個被神明封印於此的『邪祟之物』吧?”


    “是啊,就是……喂!等下!你這不是知道嘛!那你還問我幹什麽?!”


    不耐煩的情緒寫滿了他的臉,而我享受著這種逗弄著他的感覺,之後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聳聳肩說道。


    “我不確定咯,所以想再問問你嘛!嘿嘿!”


    “呼……你這小子真的有夠討厭!”


    他氣呼呼地看著我,恨不得把我吃了——不過他要是那麽做的話,恐怕就要成為像之前我們遇到的陸藍,遲大軍,徐青峰那樣的“有悖食性的草食性獸人”了吧?


    “好啦,你就別生氣了,所以那個『邪祟之物』到底對你做了什麽,才讓你變成現在這副不獸不鬼的樣子?”


    “它對我做的事情很簡單……隻是因為怕自己又被諸神封印,不得自由,所以就占據了我的肉身而已,也就是說,我是那家夥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具肉身』,而且這一占據,就是千年之久……在這千年之中呢,我的肉體早就被它改造得不成樣子了,幾乎就是像僵屍那樣,不算死獸也不算活獸的狀態,隻是外表看起來還和當初差不太多而已,後來,我主黑之神,以及你的祖先黃之神在即將沉睡之前發現了那家夥的行蹤,與它進行了一場大戰,但最後還是被那家夥逃了,留下了被他占據了身體千年之久,隻能說是一種不死不活的“生物”的我,我主黑之神生性慈悲,於是就讓祂的丈夫灰之神賜予我神智,並收編我為『宇之戒指』的戒環部分的『聖護』……幾百年前,羅娜的那位祖先,也就是當時賽匹克國黑之神信仰的大司教法蒂瑪?羅伊隨賽匹克國的船抵達墨煙島來傳教,並在已經改名為淩風鎮的藍玉鎮裏找到了我他不出三分鍾就通過了『彼岸迷宮』的審判,我便把『宇之戒指』的戒環交送給了他,至此,『宇之戒指』在之後的幾百年裏以完整的姿態展現於世獸麵前,一直到『魔法文明』隕滅,才開始出現分崩離析的前兆,我則是每日每夜都在藍玉鎮裏遊蕩,並時不時去外麵看看……而就在十多年前,『宇之戒指』,再度分裂成三個部分,戒環的部分,回到了我的手上,戒托和寶石的部分則被另外兩位新的『聖護』保存著……事情,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的。”


    說著,那家夥手裏又多出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非常享受地品味了一口,同時潤了潤喉嚨,之後抬眼看了看我,對我說道。


    “你也一定也很想知道一些有關於那個『邪祟之物』的事情吧?那我就順帶告訴你一些我所知道的內容好了,那家夥被當時毫無智商可言的我解封後,仍然是處於一種元氣大傷的狀態,所以,他需要占據七具肉身,汲取前六具肉身中的營養和精氣,再依憑在『第七具肉身』之中進行『羽化』,方可卷土重來……如今,我已經感應到它已經脫離了『第五具肉身』,並轉移到了『第六具肉身』之上,來汲取最後的一份營養與精氣,隻要汲取完畢,用不了多久,它就會轉移到最後的『第七具肉身』之中進行『羽化』,而一旦它『羽化』成功了,那對墨煙島,包括對整個艾尼莫斯世界來講都是大難臨頭!所以,婁鳴,你們不會不管這件事情吧?啊?”


    “如果沒你說的那麽玄乎,我肯定是不管,但既然是為了這個世界好,那我也隻好勉強答應了……所以該怎麽做才能解決那家夥呢?”


    “很簡單,你們隻需要在它『羽化』之前,找到它占據的『第六具肉身』或者『第七具肉身』,動用你們的魔法徹底殺死它就好。雖然也有概率會殺掉那個被它占據的肉身,我知道,這個解決方案雖然會害死一個無辜的獸人,對你們這群小家夥來講或許是很難做到的事情,但比起讓更多的獸人因它而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麽做已經是講損失最小化了。”


    我凝望著坎離,隨後問道。


    “沒別的辦法了嗎?”


    “的確有,那就是把那家夥從它占據的『第六具肉身』或者『第七具肉身』裏分離出來,然後再解決掉它……但是,若要將那家夥分離出來的話,是很難做到的一件事情,與其繞那麽多遠路,還不如直截了當的走捷徑,對吧?婁鳴?”


    他手中的紅茶已經不見,並以食指和拇指捏著下巴,對我微笑著說道。


    我很明白,他話裏有話,而我隻是點點頭,搪塞了過去,然後繼續問道。


    “那麽,我再來問第二個問題吧,坎離先生,這個問題你隻需要回答是或者否就可以……聽好了,我想問的是,我們之前在淩風鎮所經曆的一切,包括過一陣子要在墨煙島及周邊地區會遇到的事情,是否都是被誰刻意安排好的?”


    坎離被我這麽一問,眯起眼來,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說道。


    “你注意到了這點嗎?”


    “是啊,之前在淩風鎮的時候我就已經有這種感覺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錯覺,直至知道你真實身份的時候,我才覺得這一切似乎都是某個獸的刻意安排……老金,也就是賀金權,他恐怕早就和你們這三位『聖護』有著聯係吧?而且,也和你們串通好了,在各自所在的領域上布下重重關卡,等待著我們順著他的指引,來到你們身邊,通過你們的『審判』,然後將『宇之戒指』重新組合——這就是你們的計劃,對吧?”


    而緊接著,坎離卻如此說道。


    “說得很好,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沒什麽,隻是希望你們接下來盡量小心一點吧,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但我相信,別的家夥或許發現不了什麽,而你卻會隨著‘遊戲’的逐步推移,而發現‘遊戲’背後的更多真相,還請你們這些‘旅行者’記住,有的時候,為了直達終點就選擇走捷徑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而若要繞遠路的話,或許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說罷,眼前的一切景象悉皆破碎……


    ……


    好溫暖……


    好溫暖啊……


    婁鳴,真的,好溫暖啊……


    “這就是你的欲望嗎?”


    “什麽?”


    就在這句話紮進我的耳朵之中後,眼前令我感到愉悅的情景消失不見,惟餘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以及在這黑暗之中全身赤裸的我。


    隨後,說這話的家夥,又將這句話重複道。


    “這就是你的欲望嗎?”


    “欲望?什麽意思?”


    我不解地問道。


    “想要……扭轉■■,想要,將本應作為■■的■■■■當做■■……”


    緊接著,那家夥所說的話變得模糊了起來,讓我聽不清,也聽不明白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再次問道。


    “這■■可■的事情……你這■■果■,規則■存■,■源■■的■■,賽■的■■……你與■■■■隻■成為……■■。”


    又是像這樣,聽不真切,也聽不明白的話語,我不知為何心中慌亂起來,害怕起來,凝望著這片令我感到絕望的黑暗,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顫抖地喊道。


    “我……我,我不明白,你究……竟在,究竟……在說什麽啊?!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說……清楚一點!?”


    “你必定會■■■■■■■廝■■■!■■這就是■■!不■妄■更■■■!服■■!”


    “什麽?到底在說什麽?”


    “■■■■■!■■■■■!■■■■■!■■■■■!■■■■■!■■■■■!■■■■■!■■■■■!■■■■■!■■■■■!”


    閉嘴!閉嘴!閉嘴!


    給我閉嘴!給我閉嘴!給我閉嘴!


    ■你m的!我不想再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了!


    所以,你……


    “你給我閉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憤怒,壓抑,悲哀,不甘,不滿的情緒全都在這一刻爆發,我閉上眼睛,朝著這無邊的黑暗之中發出了怒吼。


    隨後……


    數不清的“感覺”從四麵八方湧來。


    看不盡的“場景”在雙眼之中浮現。


    聽不完的“聲音”在雙耳旁邊響起。


    嚐不窮的“味道”在口腔內部狂舞。


    嗅無極的“氣息”在鼻子之前縈繞。


    這些東西都讓我的身體極為疲憊,但我的心中似乎還剩下什麽……


    是什麽呢?


    是什麽呢?


    是什麽呢?


    到底,是什麽呢?


    一瞬間,大腦如同過電,我竟然明白了,我心中剩下的到底是什麽。


    那個東西是『shakah』,是作為『汙穢的物質』而存在著的東西。


    而在我明白這個的一瞬間,我的意識立刻回歸於現實之中,眼前的一切變成了溫泉旅館的天花板。


    “呼……”


    我從床上坐起身來,捂著自己的額頭長出一口氣,汗水也沁滿了全身,頭暈乎乎的,難受極了。


    又是『神啟現象』嗎?好吧……這一回,還真的有點詭異可怖。


    本應在房間中的劉楓和基托內都不在,我想興許是去吃早飯了吧——這麽想著,我深呼吸了幾次,在稍稍平定了心神之後,就換好衣服,想要去溫泉之中泡一會兒解解乏,而我剛一出門,就遇到了同樣換好衣服,準備去溫泉的婁鳴。


    “婁鳴,早安。”


    “早安啊,路傑,你也去泡溫泉嗎?”


    “嗯,昨天實在是……有點累。”


    “累?”


    “嗯,在夢中遭遇了……『神啟現象』,非常非常詭異可怕的『神啟現象』……不行,想一想都覺得腦袋疼啊……”


    “那就不要回想了,走,一塊去泡一會兒吧,不過也隻是能泡一會兒,因為等下,咱們還得去蔣黎家裏造訪呢。”


    “蔣黎?”


    我疑惑地看著婁鳴,而婁鳴微微一笑,回答道。


    “你忘了嗎?咱們今天的打算?那個蔣黎是羅娜的朋友,家裏是搞出海跑船的生意的,依照之前劉楓在『神啟現象』中得到的線索,咱們得出海去一個叫芳汀的島礁上,尋找下麵的線索,包括之後去天淚礁那裏,找黑色星辰草也得是要用船才行,所以泡一會兒,等身體舒服一點後咱們就得快點出來……唉,時間可是越來越緊咯。”


    他說著,調皮的拍了拍我的腰以下的位置,我有些無奈的瞪了他一眼,歎了口氣,一點想跟他鬧的心情都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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