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東捏了一把她的腰,手機卻響了。


    一聽到鈴聲響,路清就知道他閑不下來。


    果然,莫莉打來電話,說是要他去趟公司,已經有供應商在公司等了。


    莫東也沒答應還是不去。


    莫莉著急得很。


    “哥,人家都殺到我們辦公室來了,說平利那邊拒絕了我們的合作,現在整個海市都傳遍了。”


    莫東麵色鐵青。


    最近這一類的事,他處理得太多。


    已經膩了。


    掛了電話,他眼眸裏略顯疲憊。


    路清輕輕抓住他的手。


    “你拒絕了平利,還是平利那邊不講武德?”


    他沒回答,一遍一遍摩挲著她的手背,“我媽最近狀態不好,今天你去家裏,陪陪她老人家,如何?”


    路清見他不願提,也隻能放棄。


    點頭,“好。”


    莫東把路清先送回了家。


    老太太狀態的確不怎麽樣,也沒出門,就坐在陽台聽著收音機。


    收音機裏傳出男女主播的聲音。


    好像是在說交通狀況。


    說海市哪裏又堵了,哪裏又在施工,哪裏又出的車禍。


    很顯然,老太太根本沒有聽過去。


    她麵前的花沒什麽精神,半垂在空中。


    兩人進去時,她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根本沒察覺。


    “媽,路清來了。”


    “阿姨。”


    路清笑得甜,站在老太太麵前,叫得嗲嗲的。


    她從前不這樣。


    但這兩天,腦子好像缺了根筋,總是覺得自己好作。


    老太太抬頭,“小路來了?”


    她伸手要牽路清。


    路清把手伸過去,摸到她手上厚厚的繭。


    看老太太養尊處優的,沒想到繭這麽厚。


    路清轉頭對莫東說,“那你放心去公司,我和阿姨在家。”


    莫東點頭回應,“你們商量著安排,要麽出去逛逛,要麽找些地方,我讓阿斌過來,開車載你們四處走走。”


    “知道。”路清朝他抬了抬下巴,“去吧。”


    “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婆婆媽媽。”


    老太太也在一旁彎起了嘴,“去吧,有小路,你擔心什麽?”


    莫東走到門口,又想起了什麽。


    “路清。”他已經換了鞋,站在門口向路清招手,“過來。”


    路清小跑著走過去。


    他果然有事要交代。


    但這事兒,對路清來說,有點兒沉。


    “我們房間裏有個保險櫃,裏麵有一些舊物件,我一直怕她觸景生情,就全都收了起來,你拿出來,沒事哄哄她,興許她會開心一點。”


    路清怔了怔。


    不是因為照片什麽的。


    而是他讓她開他的保險櫃。


    “密碼,能記住麽?”


    路清木木的點頭。


    莫東轉頭又走,路清在後麵吞吞吐吐,“你咋……咋這麽相信我呢……”


    他突然轉身,帶著疑惑,反問道,“我不相信你,相信誰?”


    路清嘿嘿一笑,後知後覺向他招了招手,“再……再見。”


    關上門,老太太便在那邊叫她。


    “阿姨,我去拿點東西,馬上過來。”


    路清進了莫東的房間。


    她以前也沒怎麽注意過那保險櫃,畢竟每次也沒待得多長。


    保險櫃放在角落裏,路清這次一進門竟一眼看到。


    路清研究了好一會兒,終於打開了保險箱的門。


    裏麵東西不太多。


    第一層是一些證件,存折和銀卡,還有一疊房產證。


    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為什麽要用疊?


    因為那房產證有五六本。


    路清好奇得要命,最終還是伸手去拿起翻開看起來。


    瑤城的有一本,應該就是他上次帶她去看的那間。


    其餘的就是海市的了。


    有三間住宅,兩間公寓。


    除了現在住的和新買的那一間,其他都是小戶型。


    路清知道的,也就三間。


    其他兩間,應該租出去,算投資了吧。


    存折也有一本,路清按捺不住。


    翻開看了看,瞬間覺得燙手。


    有好多筆定期,每一筆的金額都不算小。


    這次倘若明風真挺不過去,如果莫東拿出這些家當,完全能填上。


    但他好像並沒有這個打算。


    說明這些家當他是得留著的。


    路清心跳得不行,像是偷看了人家天大的秘密。


    仔細一想又不對,這保險櫃明明就是莫東讓她開的。


    所以她能有什麽錯?


    控製住自己不能再看人家的隱私,這才把目光投向下麵兩層。


    第二層是一些資料,路清不敢翻,放在這裏麵的東西都很重要,要真丟了一張,麻煩就大了。


    在最底層,路清才看到一些泛了黃的東西。


    有幾張照片,一個筆記本。


    還有一個隻剩一半的,都發了黑的銀手鐲。


    路清小心翼翼拿了出來。


    照片上,路清一眼就認出了老太太。


    那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


    模樣俊俏,穿得也時尚。


    這打扮就是放在現在,也沒有過時。


    除了她,路清還看到上次在老太太生日會上見到的那個人。


    莫東的舅舅。


    除此之外,路清都不認識了。


    初步推斷,應該都是老太太的家人。


    “小路!”


    老太太在陽台上叫。


    “來了!”路清趕緊把保險箱鎖上,拿了東西跑了出去。


    路清把東西放在老太太麵前的小桌上。


    “阿姨,這是莫東走的時候讓我去他房間拿的。”


    路清也沒多說,在她旁邊坐下來。


    老太太眯著眼,路清見旁邊一副老花鏡,趕緊遞給她。


    老太太戴上老花鏡,仔細看了起來。


    “這照片怎麽還在呢?”老太太笑,“都好多年沒見著了,我以為搬家的時候扔弄丟了。”


    “您兒子收起來了,怕您看著這些個照片傷心。”


    “有什麽好傷心的?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她把眼睛往下壓了壓,“人年齡越大就越能看得開,一切都淡了。”


    “所以阿姨您擔心什麽呢?我相信莫東,能在絕境中生存的男人,什麽都難不倒他。”


    老太太打趣,“你要是知道他年輕時那個渾,就不會這樣說了。”


    “為什麽要看以前啊?現在不就很好麽?”


    “我不擔心,隻是怪自己,從前太心軟,莫東的舅舅我沒管住……”


    路清把手輕輕放她手上,“莫東不會怪您的,他看著您現在悶悶不樂,他也不開心。”


    “我知道。”老太太點頭,“我也不知道怎麽了,做什麽都提不起精神,人生患得患失,我其實不該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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