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是三天過去了,正是三舅崔子洋所說的“新貨”到來的時間,宮天五此時正要去找他,走到了街頭上突然心中一動,眼前就彈出了一個提示:


    “基於你此時的福緣,再結合你目前的需求,你可以嚐試付出2個因果點觸發一場機緣,請問你是否接受。”


    宮天五歎息了一聲,終於來機緣了啊,自己還以為四十一點的福緣是擺設呢!


    而且他心中也是有些期待了,要知道,自己之前耗費2個因果點,就找到了大末鳴磐,這可是玄級中品寶物。


    頓時,宮天五選擇了是,於是他的視網膜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箭頭,指引著其前進的方向。


    跟隨著箭頭,宮天五穿過狹窄的巷子,腳下的泥濘地麵沾滿了汙垢和垃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爛的黴味,混合著遠處飄來的炊煙氣息,顯得格外刺鼻。


    巷子盡頭有一處破敗的屋子,屋頂早已塌了大半,隻剩下角落裏勉強還能遮擋風雨的一角。


    當然,這裏也有著隨時塌方然後把人砸死的風險。


    可以見到牆角蜷縮著一個人,身上蓋著幾把幹枯的稻草,整個人縮成一團,瑟瑟發抖,顯然狀況十分糟糕。


    視網膜上的箭頭赫然指向的就是這個人。


    仔細看去,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布條勉強掛在身上,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汙垢和傷痕,腳上纏著幾圈草繩,腳趾凍得發紫。


    其臉上滿是塵土和汙漬,更糟糕的是還貌似被砍了兩刀,幾乎看不清麵容,隻有一雙眼睛半睜著,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已經對周圍的一切失去了感知。


    在其身邊,還蹲著一個髒兮兮的小娃,臉上糊滿了鼻涕和泥巴,頭發結成一塊塊的,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


    小娃用一雙驚恐而茫然的眼睛盯著宮天五,身體微微發抖,像是隨時準備逃跑,卻又無處可去。


    也是現在還沒入秋,否則的話,一旦吹起西北風來了雨夾雪,這兩個人連一晚上都撐不過去。


    這時候,宮天五的血脈能力,識人之能突然發動了。


    目標:哈薩爾


    說明:此人擁有特殊的血脈,雖然在體內隱伏了幾代,卻在他的身上爆發了出來,在部族裏麵乃是大名鼎鼎的射雕手。


    實力:精銳


    模板:木華黎(弱)


    a類天賦:彈無虛發,他能迅速掌握任何射擊類武器,精度極為驚人。


    b+類天賦:韜略出眾,他在掌控部屬方麵有一定的天賦,如果你肯放權並且委派他擔任軍事主官,那麽他將會表現得非常不錯。


    b類天賦:忠心耿耿,一旦獲得了他的忠誠,他便不離不棄。


    看到了這裏,宮天五的眼睛眯縫了一下:


    這個人的模板居然是木華黎?


    雖然後麵跟隨了一個弱字,但能有木華黎的五成就已經很牛逼了啊。


    那可是蒙古帝國四傑之首,號稱蒙古第一名將,一生征戰四十年,大元朝這個橫跨歐洲亞洲非洲歐洲的龐大帝國,他親手打下來的疆土能占一半。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流落街頭,並且幾乎來到了這山窮水盡的境地呢?


    而且他雖然也算是自己需要的人才,這2個因果點似乎也不大值啊。


    宮天五走近幾步,聞到一股濃重的酸臭味,混合著傷口化膿的腥氣,令人作嘔。


    他蹲下身,輕聲問道:“你們是從哪兒來的?怎麽在這兒?”


    那人沒有回答,隻是微微動了動嘴唇,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小娃則往後縮了縮,緊緊抓住那人的衣角,眼神中滿是戒備。


    宮天五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那人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他心中一緊,低聲道:


    “你發燒了,得趕緊治,不然會出事的。”


    那人依舊沒有回應,隻是微微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透出一絲微弱的光,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小娃則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而稚嫩:


    “阿爹……阿爹病了,我們沒地方去……”


    她一開口,頓時就聽出了乃是個女娃。


    宮天五默然了一會兒,然後便轉身離開。


    毫無疑問,這對父女現在心中的失望攀升到了頂點。


    這也是宮天五想要達到的目的,既然要施恩,那麽肯定就要做戲做全套了。


    此時的他先跟著三舅崔子洋去人市上逛了一圈,並沒有發覺什麽好苗子,然後在返回的時候才對著崔子洋道:


    “三舅,有個事兒要你幫忙。”


    崔子洋道:


    “哦,什麽事兒?”


    宮天五沉吟了一下道:


    “我之前遇到一個草原人,他受了傷,流落街頭,還帶著一個女兒,情況不太好。”


    “這兩個人怪可憐的,若是父親死了的話,那麽女兒也肯定活不下去,所以想請您幫忙找位草藥醫生給他看看。”


    三舅皺了皺眉:


    “這年頭的可憐人多了,再說草原上的胡人和咱們漢人之間可不怎麽太平,你何必管這閑事?”


    宮天五深深的看了三舅一眼:


    “所以我要自己去找醫生了嗎?”


    這一眼頓時就看得三舅心中一顫,頓時意識到麵前的這個少年可不僅僅是自己的侄子,還是侯府的少爺,更是自己名副其實的貴人。


    所以他立即苦笑道:


    “我馬上就去找人。”


    不一會兒,崔子洋就帶著一個又黑又胖的男子過來了,這家夥看起來油膩而邋遢,腰間還別著一個油亮的葫蘆。


    說實話,這家夥就外表來說完全不像是醫生,更類似於一個殺豬的。


    “這是羅雄大哥,最擅長治療紅傷,治內傷也很是有一手。”


    崔子洋對宮天五道。


    宮天五還沒說話,這位羅大哥已經很不耐煩的道:


    “趕快帶我去,好話老子聽多了,說再多一文錢也不能少的。”


    宮天五淡淡的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錢。”


    說完了便在前麵帶路。


    等到了地頭之後,那小女孩立即用驚恐的眼神看了過來。


    而羅雄頓時滿臉嫌棄道:


    “崔老三,你可沒說是給乞丐瞧傷,這可得加錢。”


    崔子洋心道我也沒想到,也隻能苦笑道:


    “好,好,給你加五文。”


    羅大哥眼睛一瞪:


    “十文,不然老子馬上就走。”


    崔子洋卻不慣著他,很幹脆的笑笑道:


    “那你走吧,我去找老瘸驢也行,反正這人和我非親非故,多吃點苦頭也不算啥。”


    這位羅大哥頓時悻悻然一撇嘴,然後走到了蜷縮在牆角的哈薩爾身旁,皺了皺眉道:


    “能說話嗎?哪裏不舒服?”


    哈薩爾喘著氣,用微弱的聲音道:


    “胸口.悶,手,手臂”


    羅大哥蹲下身,粗魯地扒開哈薩爾的衣服,發覺其胸口有一大塊淤青,於是伸手一按,後者立即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然後羅大哥又查看了一下他的右手,發覺手腕上露出幾處淤青和一條深深的傷口,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嘴裏嘟囔道:


    “嘖,這傷不輕啊,拖得太久了,得趕緊處理。”


    崔子洋聽了,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能治嗎?”


    羅大哥點了點頭,語氣有些不耐煩:


    “命是能保住,不過這隻手嘖嘖,得費些功夫,但就算是能治好,估計也以後使不上力氣了。”


    他一麵說,一麵從腰間解下那個油亮的葫蘆,拔開塞子喂到了哈薩爾的嘴邊道:


    “喝!”


    哈薩爾虛弱的張開嘴,然後便猛喝了兩大口,旁邊的宮天五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酒味道。


    不過看哈薩爾接下來五官都皺到了一起的模樣,這藥酒的味道應該還不會太糟糕。


    然後羅大哥環顧了一下四周道:


    “這地方可沒辦法處理傷口,去你鋪子上吧,我要燒開了的沸水和白布。”


    崔子洋點點頭,叫來了一輛板車,將哈薩爾朝鋪子上拉了過去。


    大概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哈薩爾的傷勢就處理完畢了。


    不過羅雄這家夥的動作粗魯而隨意,像是處理一塊豬肉,而不是一個人。哈薩爾也沒少吃苦頭,額頭上都是冷汗,剛處理完傷口之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自此,哈薩爾便在店裏麵住了下來養傷,反正崔子洋這邊的鋪子後麵有好幾間庫房,用來安置這對父女不成問題。


    時間迅速推移,又過了四天時間,


    這一日宮天五正在家中吃午飯,突然見到了二舅崔子誠氣喘籲籲的找上門來:


    “七哥兒,你之前叮囑我找的東西有了,隻是對方要價有些高,你得過去掌掌眼。”


    宮天五頓時喜道:


    “哦,是哪樣東西?”


    崔子誠道:


    “是從一頭半妖仙鶴身上抽下來的妖筋。”


    宮天五眼前立即一亮,他前兩世既涉足過製器,又涉足過煉丹,也算是專業人士,此時既然打算在凡人當中混一段時間,那麽當然老手藝就要撿起來。


    像是製造弓弩這樣的武器,最關鍵的就是弓弦的材料。


    根據宮天五煉器的經驗,用來製作弓弦的,最上等的就是禽類妖怪的腿筋。


    因為二舅這邊平時本來就喜歡打獵,所以便委托他搜集類似的材料。


    宮天五本來覺得能弄到普通的妖筋就滿意了,沒想到二舅這邊居然還弄來了半妖仙鶴身上抽下來的妖筋。


    如此心想事成的好事,對於宮天五來說無疑是四十一點福緣在產生作用了。


    很快的,宮天五就跟隨著崔子誠來到了自家的貨棧裏麵。


    這裏本來是一座用夯土和歪斜木梁草草搭起的棚屋,後麵拿黃土混合稻草壘出來了低矮的院牆,後麵有幾間四處漏風的倉庫。


    不過,無論是崔子誠還是崔子洋都是舍得花力氣的勤快人,在沒事做的時候便會對房子進行整修維護,


    被收留下來養傷的哈薩爾父女更是不肯吃閑飯的,平時就將貨棧這邊打掃得幹幹淨淨,連牆縫裏麵都塞上了防風用的枯黃蘆葦,朔風一吹就簌簌作響。


    昨天崔子洋看準了時機,用低價拿下了二十張好牛皮,此時就堆放在了堂屋的一角。


    哈薩爾的女兒此時就坐在旁邊,在用牛骨刀刮著牛皮上麵的鹽霜和贅物,而哈薩爾則是在旁邊幫忙,拿一隻手打磨著回收來的鐵箭頭,看起來就十分專注。


    見到了宮天五走了進來,哈薩爾父女立即就站起來躬身問好,那種發自肺腑的感激是偽裝不出來的。


    值得一提的是,為哈薩爾治傷的第二天,宮天五就表示出了招攬之意。


    對於此時的哈薩爾來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了選擇,畢竟就算他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了孩子想一想,直接對宮天五獻上了忠誠。


    此時的哈薩爾四十歲出頭,不過草原上的風霜極其厲害,草原男人一過三十歲,看起來就和六十歲沒有太大的區別,黑瘦是最明顯的特征。


    宮天五見到了哈薩爾之後,心中一動道:


    “我要收一件材料,哈薩爾你過來一起幫我掌掌眼。”


    一幹人便朝著裏屋走了過去,二舅崔子誠推開貨棧吱呀作響的木門,撲麵而來的是混雜著獸皮腥氣和樟腦味的濁氣。


    可以見到一個幹瘦的老頭正蹲在樟木箱上啃著羊蹄,油光鋥亮的皮坎肩沾著幾根灰褐色羽毛,見人來了也不起身,隻把油膩的手指在褲腿上蹭了蹭。


    而旁邊就是三舅崔子洋正在陪笑說著什麽。


    在來的路上崔子誠就說過了,這老頭叫馬蘭頭,不過性格和為人都不怎麽的,脾氣古怪又貪婪。


    “東西呢?“宮天五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馬蘭頭渾濁的眼神幽幽看了過來:


    “錢呢?”


    宮天五掏出了一把銀寶,在手裏麵嘩啦嘩啦的掂了掂。


    馬蘭頭的眼神當中陡然露出了貪婪,他從旁邊吃力的拿出了一個大布袋,然後丟到了旁邊的櫃台上。


    櫃台是截老船木改的,裂紋裏滲著經年累月的獸脂,當這大布袋砸上去的時候,便有褐色的碎渣撲簌簌往下掉。


    哈薩爾走上前去,打開了那隻大布袋,發覺裏麵赫然是兩隻大號鳥腿,看樣子竟是從軀幹上麵砍下來的,表麵的羽毛蓬亂髒汙,還染著不少血跡。


    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哈薩爾對著宮天五道:


    “主人是要裏麵的妖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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