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老頭子!”


    錢母看到這熟悉的一幕,被嚇的亡魂大冒,這剛從醫院出來,又要進去,要知道,當初出院的時候醫生可是叮囑過錢忠祥千萬不能再次動怒,這才幾天啊。


    宴會的主人出了事情,原本熱鬧的氛圍直轉急下,直到錢忠祥被救護車拉走,還有人沒反應過來,紛紛圍了過來詢問主桌的人,但錢鈺坤和錢母都跟著去了醫院,主桌的幾人其實都不知道錢忠祥是因為什麽一下暈了過去。


    畢竟那鄰近桌子的婦女說話又不是喊出來的,真正在意的隻有錢忠祥一個人,其他人都沒仔細去聽,但要說到錢忠祥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麽事,那就隻有裴音和蔣昱文的事了。


    幾個人隱晦的把目光投射到蔣昱文身上,此時的蔣昱文也是額頭和鼻尖冒汗,嘴唇發白,他想追求裴音是真的,但真的沒想氣死自己師傅啊。


    原本一場熱鬧的宴會虎頭蛇尾的結束了,隻不過在這年後給參會眾人增加了一個談資,而裴音和蔣昱文的事不出意料肯定會在人傳人中傳遍眾人的耳朵。


    錢三一和鄧小琪趁亂走出酒店,坐在車上,鄧小琪拉了拉錢三一的衣袖


    “先送我回家吧,我也不好直接去醫院”


    腦子裏一片混亂的錢三一聽到鄧小琪的請求,微微一怔,點頭應下,先把鄧小琪送到家裏樓下,自己坐上車直奔醫院。


    鄧小琪看著出租車的尾燈,無奈的歎了口氣,原本還想借錢家的勢力幫自己的藝考探探口風,現在看來是不適合了,隻希望錢家的人不會把錢三一爺爺暈倒的事怪罪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出租車停到醫院門口,錢三一快速付完錢跳下車,來到醫院,在導醫台問清楚自己爺爺的病房,護士查閱了一下看了錢三一一眼輕聲說


    “病人正在手術室,您坐電梯直上八樓,出電梯左拐就能看到了”


    “好謝謝”


    沒在意護士的語氣,錢三一連忙來到八樓。


    這時候和自己爺爺親近的人都到了,自己爸爸,奶奶,幾個徒弟,隻是沒看到自己媽媽的身影。


    看到錢三一的身影,錢母率先站起身,把錢三一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把你忘在酒店了”


    “沒事,奶奶,我都大了”


    錢三一沒在意這些細節,而是看向正不斷打著電話的錢鈺坤


    “爸?我爺爺他.”


    錢鈺坤正等待電話的接通,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錢三一知趣的閉嘴。


    沒多久,錢鈺坤的電話接通了,聽他說話的意思,聯係的是某個有名的醫生,看樣子錢老爺子這次情況不是很好。


    “.好好好,麻煩您了,您能親自來一趟是最好的,太謝謝您了”


    看樣子是交流的不錯,錢鈺坤微微鬆了口氣,隻是不等他這口氣出完,手術室的燈滅了,接著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錢鈺坤看著走出來的醫生,顧不上自己電話還沒掛斷,問向醫生


    “醫生,我爸他.”


    隻見醫生沉默著搖搖頭,語氣低沉


    “病人兩次發病的間隔太短,送到手術室的時候其實已經沒了呼吸,經過我們的搶救,已經確認病人死亡,節哀”


    說完這句話,醫生回到手術室,留下呆愣當場的眾人。


    錢母像是渾身的骨頭被抽走一般,身子一軟就要倒下來,錢三一眼疾手快扶住她,把她放到椅子上


    “奶奶!奶奶!”


    眾人又是一陣兵荒馬亂,好在錢母隻是一時衝擊過大,沒多久就緩過來氣,看著圍在周圍的眾人,大喘著氣,搖搖頭


    “我沒事”


    當看到蔣昱文時,她的眼神複雜,閉上眼偏過頭去,眼角流出淚水


    “你走吧,老爺子的葬禮不用你過來”


    蔣昱文的脊背彎曲,看著自己的師母,好幾次開口想說什麽,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自己的師傅就這麽沒了,他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錢鈺坤看到自己母親沒事,這時候正忙著和電話那邊的醫生解釋自己這邊不用來了,掛斷電話後,來到蔣昱文身邊,語氣冰冷


    “你現在去找裴音吧,這下沒人能攔著你了”


    說完,身體用力,把他擠出人群,關心起自己的母親。


    蔣昱文看著眼前的眾人,雖然沒人看他一眼,但他能感覺到眾人都覺得是他把師傅氣死了,雖然他也是這麽覺得的。


    默默的走出醫院,蔣昱文坐在車裏,沒發動汽車,不知道在想什麽。


    錢三一忙活了一晚上,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麽,但也在醫院一晚上沒睡,他對自己爺爺的突然離世還有點發懵,甚至感覺自己爺爺隻不過是休息了一會,但已經成年的他早已明白了死亡的含義,他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無情,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流下來。


    錢鈺坤的司機開車把自己送到家,到了樓下,錢鈺坤也是一臉疲憊的走下車,拍拍錢三一的肩膀


    “一起上去看看吧”


    錢三一默默點頭,他現在思維有些發散,自己媽媽知道她離開後發生了什麽事嗎?她真的和昱文叔叔在一起了嗎?還有自己爸爸為什麽也沒有一點悲傷的神色,似乎除了自己的奶奶,沒有人為自己爺爺的離世難過。


    錢鈺坤敲了敲門,卻始終無人回應,就在他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錢三一拿出自己身上的鑰匙打開門,隻是進門之後,兩人都是一愣。


    房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隻不過有些過分幹淨了,錢三一心裏恐慌,連忙跑到自己媽媽的房間直接打開房門。


    裏麵空空蕩蕩的,自己媽媽的東西都不在了,隻有床鋪平整的床上留下一個禮物盒,禮物盒下麵還壓著一張紙。


    錢三一下意識走過去拿起禮物盒和紙條,禮物盒裏麵是自己和鄧小琪一起挑的珍珠項鏈,關上禮物盒,錢三一打開紙條。


    看完之後,整個人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呆呆的站在裴音的房間發不出任何聲響。


    錢鈺坤看到自己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拿過他手裏的紙條,大概掃了幾眼,看到幾條關鍵信息,他就不禁皺緊了眉毛


    “.我已經聽說了老爺子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們,我也沒有臉麵在你們麵前出現,我走了.”


    “哼,一走了之,縮頭烏龜,真是她的作風”


    錢鈺坤把紙條扔回床上,看向自己的兒子,看他依舊愣愣的,把他摟進懷裏


    “好了好了,先別著急,一晚上沒睡覺了,先睡一覺吧,有什麽事還有爸爸在呢”


    錢三一的身體微微一顫,像是突然找回了魂魄,語氣沙啞,帶著悲傷


    “爸?我媽真的走了?”


    錢鈺坤沒有回答,而是攬著他的肩膀朝著臥室走去


    “沒事,你爸在呢,有什麽事也輪不到你操心,嗯?你手怎麽破了”


    錢鈺坤這才發現自己兒子的手破了,血液順著手指滴下,皺著眉仔細看了看傷口,平滑的一條直線,像是反應過來,錢鈺坤看向被自己扔到床上的那張紙條,果然邊緣處有著隱隱的血色。


    不爽的‘嘖’了一聲,錢鈺坤帶著錢三一來到客廳,好不容易找到醫藥箱,給錢三一的手指頭塗上碘伏消毒,貼上創口貼。


    摸了摸自己兒子的臉


    “先睡一覺,有什麽事睡醒再說”


    說完,強硬的把自己兒子送進房間。


    等了一會,錢鈺坤不斷深呼吸,但太陽穴附近暴起的青筋表明他的心情並沒有隨之平靜下來。


    最後還是沒忍住,來到陽台,拿出手機,打給了蔣昱文,電話一接通,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質問????“你把裴音帶哪去了?”


    “嗯?什麽情況”


    蔣昱文被問的懵了一下,自己從昨晚宴會之後就沒見過裴音了。


    聽出蔣昱文的疑問不像作假,錢鈺坤皺眉繼續發問


    “裴音走了,自己的東西都帶走了,你不知道?不是你帶走了?”


    “怎麽可能,我昨晚宴會之後就沒和她見麵”


    聽到裴音走了,蔣昱文也慌了,慌忙從酒店的床上爬起來,看看自己手機上有沒有裴音給自己發的消息,但一片空白,就連好友都被刪了。


    “我好友都被刪了”


    聽到蔣昱文這麽說,錢鈺坤沒說什麽,直接掛斷電話,給裴音打了過去,一次沒接通,兩次沒接通,第三次收到手機號被拉黑的消息。


    還不等錢鈺坤破口大罵,一條短信發了過來


    “對不起,我實在不敢再出現在你們錢家人麵前,對不起”


    “特麽對不起能解決事情嗎,草!”


    憤憤的罵了一句,錢鈺坤給裴音發去消息,但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沒有回複。


    感覺自己的頭一陣發暈,錢鈺坤回到客廳,隨便找了一床被子給自己蓋上,直接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吳閑逾家。


    正和林妙妙歪在沙發上刷抖音,吳閑逾突然刷到一條訃告


    “昨日晚,我國著名工程院院士錢忠祥先生於江州市人民醫院離世.”


    看到這個名字,吳閑逾反應了一會,猛地起身,把躺在他身上玩手機的林妙妙頭直接撞到了沙發,雖然不疼,但還是有點暈。


    本來還想找吳閑逾的麻煩,但看他的神色很奇怪,林妙妙捂著頭坐起身


    “怎麽了?”


    “等下,我打個電話”


    吳閑逾直接撥給了劉叔,等電話一接通,吳閑逾慎重開口


    “劉叔,昨晚那個宴會是不是那個錢忠祥院士的?”


    “嗯?小逾你已經知道了?”


    雖然吳閑逾沒說是什麽事,但從他那嚴肅的語氣裏也聽出不是普通事,劉叔奇怪的是他怎麽這麽快就知道院士離世的消息的。


    “恩,劉叔,我剛剛刷抖音,看到有賬號發視頻說錢忠祥院士昨晚離世了,我還以為是謠言呢”


    “唉,這還真不是謠言,也是世事無常,剛出院沒幾天又進去了,結果就沒搶救過來,對了,過幾天葬禮你也過來,跟我一起”


    “恩,好,怎麽說也是為國家做過貢獻的人,是該去送送”


    掛斷電話後,吳閑逾看著沒打開的電視,語氣複雜


    “錢三一爺爺離世了.”


    “我也刷到了”


    看著手機上的短視頻,林妙妙語氣也有點複雜,她對錢三一的觀感不是很好,但對他爺爺倒是沒有什麽不敬的觀念,就像是吳閑逾說的,為國家做過貢獻的人,還是很值得敬重的,就算是家庭教育有些問題,但也不能磨滅他做的貢獻。


    沒幾天,吳閑逾一身深色的衣物和劉叔在殯儀館碰頭,看到吳閑逾,東東和言言被周圍的氛圍感染,沒有直接撲上來。


    和劉叔也沒說什麽,兩人點了點頭,吳閑逾跟在劉嬸的後麵,幫忙看著兩個小孩,一起進了殯儀館。


    看到劉叔進來,錢家的人都站起身,劉叔主動和他們握了握手,嘴上說著“節哀”


    吳閑逾被劉嬸推了一下,跟在劉叔後麵迎上錢家的人。


    錢三一看到他愣了一下,但吳閑逾的動作沒有一點遲滯,握上他的手,靠近一點,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手臂


    “節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劉叔和錢家的交代幾句後,帶著吳閑逾離開,看到錢三一一直看著吳閑逾,問了一句


    “認識?”


    “恩,高一同學”


    轉頭仔細看了一下吳閑逾的神色,劉叔再次發問


    “關係不好?”


    點了點頭,吳閑逾眯著眼臉上神色沒什麽變化


    “不是很好,吵過幾次架,都是小摩擦,我總不至於在這件事上給他臉色”


    拍了拍吳閑逾的肩膀


    “學生之間有摩擦正常,大不了以後不來往,今天麵子上過得去就行”


    “恩”


    看吳閑逾似乎是一直在尋找什麽,劉叔碰了碰他


    “找什麽呢?”


    “我在找錢三一的媽媽,就是錢院士的兒媳婦,按道理這種場合她不應該不出現的”


    “她啊.”


    聽到吳閑逾在找誰,劉叔的臉色反而古怪起來,吳閑逾察覺到,轉頭看向劉叔,劉叔揮揮手


    “結束再說,不適合”


    吳閑逾點了點頭,和劉嬸站在一起,牽著東東和言言。


    一個上午過去,葬禮結束,坐上車後,劉叔才一臉莫名的神色開口


    “小逾,前段時間有個孕婦在畫展門口大鬧的事你也應該知道吧”


    “知道,而且那個畫展好像也是錢院士.”


    點了點頭,劉叔繼續說


    “那件事很快就被辟謠了,其實是錢院士的兒子搞得禍事,但錢院士是個好麵子的,當時就被氣進醫院,年前才出院,結果昨天又被氣的進了醫院,這次就沒救成.”


    一邊朝著吳閑逾駛去,劉叔一邊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訴吳閑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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