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蓁的求生意識起來了,在衛生所衣不解帶地照顧韋浩川。


    一個星期後,葉舒告知他的“病情有所好轉”,可以出院了。


    李蓁原本天天都在病房裏忙前忙後,忙進忙出的,這天卻又突然不見了。


    韋浩川收拾好了個人物品,也辦理好了出院的手續,卻遲遲不見她回來,心裏就有了猜想,下樓去找,果然在衛生所後麵的倉庫外麵找到了她。


    李蓁當時正抱著一個雜麵饅頭慢慢吃著,視線的落點,是他的病房所在的方向。


    韋浩川走了過去:“李蓁。”


    李蓁被嚇了一大跳,顯然是沒想到他會來找自己:“姐……”


    韋浩川阻止她叫出那個字,說道:“我現在的愛人,是你。”


    李蓁瞬間瞪大了眼睛,明顯的震驚訝異,她眼中瞬間蓄出了淚水,卻是百感交集,無法言說。


    韋浩川也不需要她說,隻繼續說道:“我和李敏的婚姻已經不作數了,組織上會幫我處理好這樁事的,你不要擔心。”


    “現在,以後,我的愛人,都隻是你。”


    “所以,李蓁,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組織上確實會幫他處理好和李敏的婚姻情況,關於這點,他一早就詢問過霍隊了。


    霍亦晟也給了他明確的答複。


    李敏和她一家人,將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但那些都是外人,他現在隻關心隻在意李蓁。


    李蓁眼淚滾落了下來,她又一次下意識回避了他的視線,低了頭,不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要跑。


    韋浩川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臂,攔住了她離去的腳步,溫聲低語:“小蓁,不要跑,也不要拒絕我,我這輩子已經認定你了!”


    “不管你什麽樣,我都認定你是我以後共度一生的愛人了。”


    “其實我很後悔,上一次我為什麽沒有堅持,因為我一直想娶的就隻有你,是我的錯,讓我們白白浪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害你白白受了那麽多的苦。”


    他沒有對李蓁經曆的苦難避而不談。


    因為這些傷口裏的膿包,要是不盡早都擠出去,以後隻會越來越潰爛,甚至最後威脅到生命。


    他想要和李蓁過後往後餘生,所以這件事現在就得處理好。


    現在就要把傷口刮骨去腐,長出新的肌理,才能迎接新的人生。


    李蓁見他把罪責都往他自己身上攬,急的連連搖頭:“不是的,這和你沒有關係!”


    韋浩川見她終於願意開口和自己說話了,終於鬆了口氣。


    這麽多天,她盡心盡力照顧自己,卻從不曾開口和他說上一句話。


    眼下終於好了!


    他和她麵對麵,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當初我堅持,我要娶的人,就是你,那被我一聲招呼不打就拋棄在家的人是你。”


    “李家的人見你過的不好,就不會想方設法地去對付你,你就不會受到那些苦難和折磨。”


    “我家裏人都是很好的,我媽我爸肯定因為我一走了之就覺得虧欠你,一定會待你像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好的。”


    “等到這個時候,組織上同意我接你來隨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著來了。”


    “所以,小蓁,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怪我不夠堅持,怪我當初對你不夠上心。”


    因為他當時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專業研究上,想著她既然不想嫁給自己,就沒有去勉強去強求。


    可現在,他很後悔。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肯定據理力爭,隻娶她一個人!


    李蓁早已淚流滿麵,一直在搖頭,她想說這不是他的錯,但是她哽咽到不能自抑,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韋浩川心疼的不行,嚐試著一點一點地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


    他很怕李蓁有應急的反應,會抗拒他身為男人對她的親近接觸。


    好在,李蓁隻是有短暫的身體僵硬,在他的安撫下,又逐漸放鬆了下來。


    他就這樣擁著她,無聲地安撫她,給她力量。


    直到她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他才再一次詢問:“小蓁,和我結婚,我們以後一起過日子,好不好?”


    李蓁終於沒再第一時間拒絕他,而是很小聲忐忑地問他:“你、你不嫌棄我嗎?”


    韋浩川的心就像是被針紮的一樣難受,他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說到:


    “小蓁,你在我這裏,永遠是最好的!我不會嫌棄你,我隻會恨我自己!”


    “但是我們都不要在這種沒意義的事上浪費時間好不好?我們要把有限的時間和精力,花在有意義的事上,努力過好以後的日子,對不對?”


    李蓁很輕很輕地點了下頭,然後埋在他的懷裏,眼淚水決堤了一般,泣不成聲。


    韋浩川鬆了口氣,緊緊地擁抱住她。


    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背哄著她,等她徹底情緒平穩了,才道:


    “你先和我回去吧,我給你想辦法安排一個住的房間,我們結婚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要等李家那邊的事情料理結束了才行。


    因為,李敏要被處理,要接受法律的製裁,就隻能以她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不是頂著李蓁的名字身份去接受懲罰。


    李蓁,就該拿回她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活著!


    所以,此時此刻,他還隻能是“李敏的丈夫”。


    韋浩川安撫好了李蓁,帶著她回了2號院。


    不過兩人現在既然還不能結婚,那住房就是個大問題啊!


    他領著李蓁站到了廊簷底下的陰影處,交代道:“你先在這邊等一等。”


    然後去找了朱來娣:“嫂子,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原來,他是想商量著和趙興揚住一間房子,讓李蓁和朱來娣住一間。


    但畢竟人家是夫妻,這麽做有點不地道,可就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隻能厚著臉皮開口了。


    結果他這話才說完,朱來娣還沒開口呢,邊上聽到全程對話的趙興揚立刻跳了起來,無比興奮,舉雙手雙腳讚同:


    “好好好!就這麽辦!咱們倆在一起,更方便演算和討論了!都不用跑來跑去的了,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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