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申 訴
兩天後，周大貴死亡原因分析與說明會議，在醫院大會議室召開，會議主要討論周大貴在搶救室階段的救治措施是否合理，由全科醫學科副主任羅帆回答醫院專家組的問詢，醫院中層以上的幹部100多人都參加了會議，院長陳誌強也出席了會議。會議由醫務處主任張北方主持，問題由醫院專家組組長孫大彬提出。
大外科主任，也是胸科主任的孫大彬首先介紹了周大貴的病例。傷員遭受外力打擊，致其遭受‘胸部多處肋骨骨折，肺挫裂傷，胸腔積血，心包損傷，心包填塞，失血性休克’等多種致命傷害。病人來院後，由羅帆副主任主持搶救工作，送入胸科病房後，先後接受了兩次手術治療，入院後第二天出現高熱，第三天死於敗血症，感染性休克，呼吸循環衰竭。
專家組提出的問題主要有兩條。
1 抗生素使用問題。
2病人做檢查時可能的發生心，肺二次損傷的問題。
羅帆坐在專家組成員對麵的座位上，認真聽完專家組提出的問題，清理了一下思路，朗聲說道：
‘首先，感謝院領導和各位主任百忙中抽時間參加我的情況說明會，這是對我本人工作的支持與幫助，下麵我回答孫主任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抗生素使用指南明確要求，選擇抗生素要有針對性，前瞻性，合理性。金標準是，細菌培養和藥敏檢查結果，但是藥物敏感試驗這項檢查需要時間，一般需要三天到五天才能出結果，顯然，這個病例不允許我們等待檢查結果，我們必須按照經驗療法，及時使用抗生素。在周大貴的搶救過程中，我們選擇了頭孢呱酮舒巴坦鈉和替硝唑兩種抗生素聯合使用，這兩種藥物覆蓋了大部分需氧菌和厭氧菌，頭孢呱酮舒巴坦鈉是第三代頭孢黴素，對革蘭氏染色陽性菌及陰性細菌都有強大殺滅作用，有多組數據顯示，頭孢呱酮舒巴坦鈉對革蘭氏染色陽性菌及陰性細菌的殺滅作用，有效率分別為78%-91%，69%-86%，替硝唑對厭氧菌殺滅、抑製作用為77%到85%。國內文獻報道礦山粉塵汙染的傷口，90%以上有這幾類細菌感染，國際權威雜誌《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第****年第*期報道：礦山、煤礦工人的感染性傷口，88%以上由葡萄球菌，鏈球菌感染，55%以上合並厭氧菌感染。國內《礦山救護》；《實用感染治療雜誌》等幾家刊物刊登有多篇文章，均得出了相似的結論。’
‘周大貴是一個男性工人，正值壯年，既往身體健康，近幾年沒有大量抗生素應用史，體內存在耐藥菌群的可能性很低，這也是我們選擇上述兩種抗生素的主要考慮因素。周大貴住院期間，血液細菌學檢查也證實感染有梭型杆菌和金黃色葡萄球菌，藥敏實驗結果顯示這兩種致病菌對頭孢呱酮舒巴坦鈉敏感，支持我們的選擇。’
說著，羅帆出示了周大貴的血液細菌學檢查報告的複印件，這個結果也是幾天前剛剛出來的。
‘第二，關於傷員去ct室檢查可能發生再損傷的問題，由於沒有屍檢報告，我不能準確給出答案，我要強調的是，在當時的情況下，這項檢查本身是非常必要的，檢查結果將決定疾病的總體治療方案、手術方式以及預後。
需要指出的是，危重病人作任何檢查都會有風險，而不做檢查會增大誤診誤治的幾率，病人承受的風險會更大。綜合考慮，做胸部ct檢查利大於弊。我們安排陪同傷員去作檢查的醫生確實比較年輕，但是檢查前我們還通知了胸科的郝醫生，在重要的時間段有郝醫生在場，我們的醫生隻是協助郝醫生的工作，相信郝醫生作為一名專科醫生，一定會注意到檢查過程中傷員的保護問題，同樣，我們也相信ct室的工作人員同樣會注意到傷員的保護問題，對這些同事的工作，在這裏我不做過多評價，不過，我不認為本例中的ct檢查，給周大貴先生造成了二次損傷，退一步說，如果有可能，這種可能性也極小。當然，我們也需要重視病人檢查的安全問題，在類似的病例中做到更穩妥，更細致。’
這時，胸外科李副主任站起來插話道：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在周大貴的ct檢查過程中，我們沒有發現病人心髒、肺髒、肝髒等重要髒器遭受到了進一步損傷的證據，提出這個問題缺乏依據。’
ct室郭主任也義正辭嚴地否認ct室工作人員在對病人做檢查的過程中，有不當操作的行為。
羅帆的一番說明有理有據，台下的各位主任都是業內的精英，聽完羅帆的說明，紛紛發表看法，大內科主任王超越說。
‘在周大貴患者的救治過程中，全科醫學科醫師的搶救、治療措施都很完備，我看不出哪裏存在問題。’
‘我同意王超越主任的意見，在那樣緊張、繁重的搶救中能夠做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全科醫學科的同事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
心外科劉主任附和道。
又有人說：
‘確實，如果這樣做還要認定存在過失，以後的工作真的沒法幹了。’
一時間會議室內評論的聲音不斷，許多科主任都抱怨現在的臨床工作不好做，醫療環境惡劣，醫生護士壓力很大雲雲。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會議室門外出現了一陣嘈雜聲，緊跟著，從門外進來了一個姑娘，羅帆一看，這個姑娘正是死者周大貴的女兒，隻見姑娘手裏拿著一麵錦旗，快步走到羅帆麵前，對羅帆深深鞠了一躬，口中說道：
‘羅主任，我叫周蕊，是周大貴的女兒，這幾天我都在處理父親的後事，沒有時間當麵對你說一聲謝謝，今天聽到你因為我父親的去世，被醫院問責，我和我母親很是過意不去，特別來這裏送一麵錦旗，感謝你在我父親重傷之際，對我父親的成功救治，我本人也是一名醫生，知道你當時采取的措施並無不妥，同時，對你全力搶救患者的負責任的行為，深表欽佩，特來對你說一聲謝謝。’
說著，把手中的錦旗遞到羅帆的手中，麵對如此通情達理的姑娘，羅帆隻能不斷地安慰姑娘，對姑娘的理解表示感謝。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姑娘就匆匆離去。
現場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就連院長陳誌強都頻頻點頭。
主持會議的醫務處主任張北方起身到孫大彬主任等幾個專家跟前，與他們低聲討論了一陣，幾個專家都對羅帆的答辯表示無異議，在討論文件的意見欄裏注明了自己的‘意見’，簽署了名字。做完這些工作，張北方主任又走到陳院長麵前請示了幾句，然後拿起話筒，對大家說到：
‘請大家安靜，下麵由陳院長講話。’
‘同誌們’，陳院長說道，‘今天我們召開的這個會議很好，專家組針對全科醫學科的救治工作進行了檢查、討論，是對全科醫學科工作的重視和愛護，反映出我們的專家嚴謹的工作態度，敢於較真的風骨，也是對患者負責任的表現。’
‘羅帆主任對專家組提出的問題，敢於直麵，回答有理有據，也反映出羅主任治學全麵，紮實負責的作風。通過討論，澄清了周大貴救治過程中存在的疑點，為我們以後的工作開展提供借鑒，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這個討論會開的很成功。’
‘接下來，我們還要對周大貴在住院期間的救治工作進行分析討論，我要強調的是，我們這種討論並不針對某個科室，某個醫生，而是希望通過討論，提高我們的工作水平，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希望羅帆主任不要有壓力，事情不辯不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好了，我就講這些，散會。’
大家走後，羅帆又到張北方主任和孫主任那裏與他們認真交流了一些看法，討論了全科醫學科與醫院其他幾個重要科室間，開展協作救治的問題，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見羅帆回來了，楊詩揚，範西龍，陳明等好幾個醫生紛紛到羅帆的辦公室詢問會議的答詢結果，幾個人對醫院專家組的做法表示不解。
‘老大，怎麽回事，專家組都說我們什麽了。’
範西龍一臉的怒氣。
‘是呀，主任，我們的救治工作很有成效，醫院為什麽還要對我們提出批評。我聽說這次問責主要是針對你，是這樣嗎。’楊詩揚也關切地問。
‘好像是針對羅主任的，我還聽說某些人對這次質詢會很有點暗自高興呢，一副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的無恥的嘴臉，什麽人呐。’另一個叫陸小慧的女醫生說道。
‘哦，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挑事，這是赤裸裸的挑釁，無恥的小人，讓我發現，揍他丫挺的。’
範西龍對著某人辦公室方向，大聲叫罵。
‘就是，羅主任帶著我們辛辛苦苦忙了一夜，不但沒有功勞，還惹上一身不是，不幹活的倒是逍遙自在，還有沒有講理的地方了？’
‘哼，完全是雞蛋裏挑骨頭，這工作沒法幹了。’
‘就是，我們一定要討一個說法。’
‘主任，結果怎麽樣？’護士長劉婕問道。
‘是啊，醫院最後怎麽說？’大家紛紛出言詢問。
看著大家一張張義憤填膺的臉，羅帆感到很欣慰，說明大部分醫生還是站在自己一邊的，羅帆對幹好科室工作信心更足了，他把問詢會上的情形介紹了一遍，講到醫院基本上認可了自己的申辯，對科裏救治工作給出肯定的評價時，大家才放下心來，最後，羅帆讓大家安心工作，自己會替大家主持公道的。
送走楊詩揚等人，羅帆坐在椅子上，想著這次質詢會，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剛才，羅帆已經從醫務部張北方主任那裏了解到了專家會上的一些有關內情，很明顯，專家組提出的問題隻是一般性探討，在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證明自己的救治存在問題時，王金堂就企圖把自己牽連進去，充當背鍋者，背後的陰謀十分明顯，用心何其險惡，如果定性為一次醫療事故，自己的汙點就很難洗白，成為一生的瑕疵，最讓人不可接受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工作不但沒有得到認可，還差點做出檢討，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應該發生，從王金堂禍水東移，幸災樂禍的態度，羅帆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一場有針對性的陰謀，人為操作的痕跡很明顯，目標就是自己，沉思片刻，羅帆起身向王金堂辦公室走去，他要問一問王主任，這次責任認定究竟是怎麽回事？為自己，為全科，他也要討回公道。
兩天後，周大貴死亡原因分析與說明會議，在醫院大會議室召開，會議主要討論周大貴在搶救室階段的救治措施是否合理，由全科醫學科副主任羅帆回答醫院專家組的問詢，醫院中層以上的幹部100多人都參加了會議，院長陳誌強也出席了會議。會議由醫務處主任張北方主持，問題由醫院專家組組長孫大彬提出。
大外科主任，也是胸科主任的孫大彬首先介紹了周大貴的病例。傷員遭受外力打擊，致其遭受‘胸部多處肋骨骨折，肺挫裂傷，胸腔積血，心包損傷，心包填塞，失血性休克’等多種致命傷害。病人來院後，由羅帆副主任主持搶救工作，送入胸科病房後，先後接受了兩次手術治療，入院後第二天出現高熱，第三天死於敗血症，感染性休克，呼吸循環衰竭。
專家組提出的問題主要有兩條。
1 抗生素使用問題。
2病人做檢查時可能的發生心，肺二次損傷的問題。
羅帆坐在專家組成員對麵的座位上，認真聽完專家組提出的問題，清理了一下思路，朗聲說道：
‘首先，感謝院領導和各位主任百忙中抽時間參加我的情況說明會，這是對我本人工作的支持與幫助，下麵我回答孫主任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抗生素使用指南明確要求，選擇抗生素要有針對性，前瞻性，合理性。金標準是，細菌培養和藥敏檢查結果，但是藥物敏感試驗這項檢查需要時間，一般需要三天到五天才能出結果，顯然，這個病例不允許我們等待檢查結果，我們必須按照經驗療法，及時使用抗生素。在周大貴的搶救過程中，我們選擇了頭孢呱酮舒巴坦鈉和替硝唑兩種抗生素聯合使用，這兩種藥物覆蓋了大部分需氧菌和厭氧菌，頭孢呱酮舒巴坦鈉是第三代頭孢黴素，對革蘭氏染色陽性菌及陰性細菌都有強大殺滅作用，有多組數據顯示，頭孢呱酮舒巴坦鈉對革蘭氏染色陽性菌及陰性細菌的殺滅作用，有效率分別為78%-91%，69%-86%，替硝唑對厭氧菌殺滅、抑製作用為77%到85%。國內文獻報道礦山粉塵汙染的傷口，90%以上有這幾類細菌感染，國際權威雜誌《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第****年第*期報道：礦山、煤礦工人的感染性傷口，88%以上由葡萄球菌，鏈球菌感染，55%以上合並厭氧菌感染。國內《礦山救護》；《實用感染治療雜誌》等幾家刊物刊登有多篇文章，均得出了相似的結論。’
‘周大貴是一個男性工人，正值壯年，既往身體健康，近幾年沒有大量抗生素應用史，體內存在耐藥菌群的可能性很低，這也是我們選擇上述兩種抗生素的主要考慮因素。周大貴住院期間，血液細菌學檢查也證實感染有梭型杆菌和金黃色葡萄球菌，藥敏實驗結果顯示這兩種致病菌對頭孢呱酮舒巴坦鈉敏感，支持我們的選擇。’
說著，羅帆出示了周大貴的血液細菌學檢查報告的複印件，這個結果也是幾天前剛剛出來的。
‘第二，關於傷員去ct室檢查可能發生再損傷的問題，由於沒有屍檢報告，我不能準確給出答案，我要強調的是，在當時的情況下，這項檢查本身是非常必要的，檢查結果將決定疾病的總體治療方案、手術方式以及預後。
需要指出的是，危重病人作任何檢查都會有風險，而不做檢查會增大誤診誤治的幾率，病人承受的風險會更大。綜合考慮，做胸部ct檢查利大於弊。我們安排陪同傷員去作檢查的醫生確實比較年輕，但是檢查前我們還通知了胸科的郝醫生，在重要的時間段有郝醫生在場，我們的醫生隻是協助郝醫生的工作，相信郝醫生作為一名專科醫生，一定會注意到檢查過程中傷員的保護問題，同樣，我們也相信ct室的工作人員同樣會注意到傷員的保護問題，對這些同事的工作，在這裏我不做過多評價，不過，我不認為本例中的ct檢查，給周大貴先生造成了二次損傷，退一步說，如果有可能，這種可能性也極小。當然，我們也需要重視病人檢查的安全問題，在類似的病例中做到更穩妥，更細致。’
這時，胸外科李副主任站起來插話道：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在周大貴的ct檢查過程中，我們沒有發現病人心髒、肺髒、肝髒等重要髒器遭受到了進一步損傷的證據，提出這個問題缺乏依據。’
ct室郭主任也義正辭嚴地否認ct室工作人員在對病人做檢查的過程中，有不當操作的行為。
羅帆的一番說明有理有據，台下的各位主任都是業內的精英，聽完羅帆的說明，紛紛發表看法，大內科主任王超越說。
‘在周大貴患者的救治過程中，全科醫學科醫師的搶救、治療措施都很完備，我看不出哪裏存在問題。’
‘我同意王超越主任的意見，在那樣緊張、繁重的搶救中能夠做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全科醫學科的同事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
心外科劉主任附和道。
又有人說：
‘確實，如果這樣做還要認定存在過失，以後的工作真的沒法幹了。’
一時間會議室內評論的聲音不斷，許多科主任都抱怨現在的臨床工作不好做，醫療環境惡劣，醫生護士壓力很大雲雲。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會議室門外出現了一陣嘈雜聲，緊跟著，從門外進來了一個姑娘，羅帆一看，這個姑娘正是死者周大貴的女兒，隻見姑娘手裏拿著一麵錦旗，快步走到羅帆麵前，對羅帆深深鞠了一躬，口中說道：
‘羅主任，我叫周蕊，是周大貴的女兒，這幾天我都在處理父親的後事，沒有時間當麵對你說一聲謝謝，今天聽到你因為我父親的去世，被醫院問責，我和我母親很是過意不去，特別來這裏送一麵錦旗，感謝你在我父親重傷之際，對我父親的成功救治，我本人也是一名醫生，知道你當時采取的措施並無不妥，同時，對你全力搶救患者的負責任的行為，深表欽佩，特來對你說一聲謝謝。’
說著，把手中的錦旗遞到羅帆的手中，麵對如此通情達理的姑娘，羅帆隻能不斷地安慰姑娘，對姑娘的理解表示感謝。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姑娘就匆匆離去。
現場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就連院長陳誌強都頻頻點頭。
主持會議的醫務處主任張北方起身到孫大彬主任等幾個專家跟前，與他們低聲討論了一陣，幾個專家都對羅帆的答辯表示無異議，在討論文件的意見欄裏注明了自己的‘意見’，簽署了名字。做完這些工作，張北方主任又走到陳院長麵前請示了幾句，然後拿起話筒，對大家說到：
‘請大家安靜，下麵由陳院長講話。’
‘同誌們’，陳院長說道，‘今天我們召開的這個會議很好，專家組針對全科醫學科的救治工作進行了檢查、討論，是對全科醫學科工作的重視和愛護，反映出我們的專家嚴謹的工作態度，敢於較真的風骨，也是對患者負責任的表現。’
‘羅帆主任對專家組提出的問題，敢於直麵，回答有理有據，也反映出羅主任治學全麵，紮實負責的作風。通過討論，澄清了周大貴救治過程中存在的疑點，為我們以後的工作開展提供借鑒，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這個討論會開的很成功。’
‘接下來，我們還要對周大貴在住院期間的救治工作進行分析討論，我要強調的是，我們這種討論並不針對某個科室，某個醫生，而是希望通過討論，提高我們的工作水平，發現問題，解決問題，希望羅帆主任不要有壓力，事情不辯不明，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嘛。好了，我就講這些，散會。’
大家走後，羅帆又到張北方主任和孫主任那裏與他們認真交流了一些看法，討論了全科醫學科與醫院其他幾個重要科室間，開展協作救治的問題，然後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見羅帆回來了，楊詩揚，範西龍，陳明等好幾個醫生紛紛到羅帆的辦公室詢問會議的答詢結果，幾個人對醫院專家組的做法表示不解。
‘老大，怎麽回事，專家組都說我們什麽了。’
範西龍一臉的怒氣。
‘是呀，主任，我們的救治工作很有成效，醫院為什麽還要對我們提出批評。我聽說這次問責主要是針對你，是這樣嗎。’楊詩揚也關切地問。
‘好像是針對羅主任的，我還聽說某些人對這次質詢會很有點暗自高興呢，一副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的無恥的嘴臉，什麽人呐。’另一個叫陸小慧的女醫生說道。
‘哦，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挑事，這是赤裸裸的挑釁，無恥的小人，讓我發現，揍他丫挺的。’
範西龍對著某人辦公室方向，大聲叫罵。
‘就是，羅主任帶著我們辛辛苦苦忙了一夜，不但沒有功勞，還惹上一身不是，不幹活的倒是逍遙自在，還有沒有講理的地方了？’
‘哼，完全是雞蛋裏挑骨頭，這工作沒法幹了。’
‘就是，我們一定要討一個說法。’
‘主任，結果怎麽樣？’護士長劉婕問道。
‘是啊，醫院最後怎麽說？’大家紛紛出言詢問。
看著大家一張張義憤填膺的臉，羅帆感到很欣慰，說明大部分醫生還是站在自己一邊的，羅帆對幹好科室工作信心更足了，他把問詢會上的情形介紹了一遍，講到醫院基本上認可了自己的申辯，對科裏救治工作給出肯定的評價時，大家才放下心來，最後，羅帆讓大家安心工作，自己會替大家主持公道的。
送走楊詩揚等人，羅帆坐在椅子上，想著這次質詢會，越想越感覺不對勁，剛才，羅帆已經從醫務部張北方主任那裏了解到了專家會上的一些有關內情，很明顯，專家組提出的問題隻是一般性探討，在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證明自己的救治存在問題時，王金堂就企圖把自己牽連進去，充當背鍋者，背後的陰謀十分明顯，用心何其險惡，如果定性為一次醫療事故，自己的汙點就很難洗白，成為一生的瑕疵，最讓人不可接受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努力工作不但沒有得到認可，還差點做出檢討，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應該發生，從王金堂禍水東移，幸災樂禍的態度，羅帆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一場有針對性的陰謀，人為操作的痕跡很明顯，目標就是自己，沉思片刻，羅帆起身向王金堂辦公室走去，他要問一問王主任，這次責任認定究竟是怎麽回事？為自己，為全科，他也要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