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再怎麽糾結,又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達到古池那般高度?他修行了幾千年才到了那般境界,我若想要追趕他,哪怕算上《大混沌訣》的加持,也需要漫長的時間……


    更何況,他又從洛瑤那裏得到了拓印版本的《大混沌訣》,在我提升修為的這段時間裏,他又怎麽可能毫無長進——”


    修行這種東西,的確是老的壓死小的。


    如果他們擁有相同的時間,江河隻覺自己怕是一輩子也趕不上古池的腳步。


    而古池又妄圖從他身上得到那什麽‘時間的鑰匙’,基於此,他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尋找自己,步步緊逼。


    那自己又能借助什麽扳回局麵?


    “對了,江宗主、江宗主?”


    江河試著像先前身處穀底之時一般,直接與千年前的江秋皙對話,但呼喚了半天也沒能得到回應,


    “難不成之前能直接聽到江宗主的聲音,是因為那穀底含有時間的道意,使得不必我們之間的聯係不必依附於那方空間,便可達成麽?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今日的情況,我得先去那空間中問問她才行——”


    想到便要付諸行動。


    江河覺得,如果隻憑自己的努力,注定無法解決古池的壓迫,或許在他能夠想到的答案裏,也隻有千年後的江宗主能夠製約到他。


    可他近乎是以心劍之法,強行迫使自己坐忘,卻並未再去到那處交匯的空間之中。


    反倒因為強行坐忘的緣故,肉身又一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直至江河再次從孟羌娥的膝枕醒來,故技重施似的向後爆退拉開距離,他才用身旁溪水狠狠拍了把臉頰,驚道:


    “我日!!!


    失聯了!?”


    他不相信江秋皙在離開萬仙山之後,不會先去尋到一個僻靜之所,確認未來發展如何。


    所以他事先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像方才一樣,沒能與江秋皙產生聯係。


    但如今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自己……好像與江宗主斷聯了。


    而且是與以往全然不同的斷聯。


    過去在鯉國,他也曾有過許久不曾見到江宗主的情況,但那也是建立在江宗主事務繁忙,不想見到他的前提下。


    如今這個情況,難不成是在表明……就連他們之間的那個空間,也消失不見了?


    一時間,他竟感到有些手足無措。


    “江河,你怎麽了?”


    孟羌娥見江河第二次醒來以後,就一路暴退三十尺開外,蹲在潺潺小溪邊懷疑人生,終是耐不住性子走了過來,


    “還在為你的那個唐前輩……難過麽?”


    孟羌娥的關切打斷了江河的胡思亂想。


    “不對,也許她真的在下山時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沒能在空間裏等我也說不定。又或者她親眼看到唐前輩還是留在了萬仙山,心情欠佳,不願見我……總之,這才過了多久,不能妄下定論。”


    卻見江河又從小溪邊撈了兩把水,招呼在自己臉上,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而且,暫時見不到江宗主,說不定也能算是件好事。近些日子,真的有些依賴她了,現在一見不到她反而讓我六神無主,心慌起來。


    如此依靠別人,絕不是什麽好兆頭。”


    過度依賴他人,隻會讓自己對事物的感知越發遲鈍。


    過去江河處理事情,總會先列好計劃,再從中見招拆招。


    但如今遇到了事情,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想著先跟江秋皙商量……


    誠然,古池的確不是他能夠解決的問題。


    但好不容易從萬仙山逃了出來,他自己心裏也該有個計劃才是,江秋皙再怎麽能耐,也是在千年後銷聲匿跡的人,也未必有什麽行之有效的法子——


    要是真有法子,自己也不至於在既定的因果中落到這個局麵。


    想到此,江河也總算是冷靜下來,隨意從草地上找出了一根樹枝,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


    思緒混亂的時候,將之付諸筆上,便能使得條理更加清晰。


    這是他早在穿越到青玄觀時,就百試不爽的法子:


    “如今就連我也不清楚自己被傳送到了哪裏,古池本人也無法離開萬仙山。


    而萬仙山貴為三山五宗前列,其底蘊更是雄厚無比,古池更是其一宗之主。


    倘若我是古池,在無法離開萬仙山的前提下想找一個人,辦法簡直不計其數,而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應當是隻有一個——


    懸賞。


    除了派遣萬仙山的弟子來尋找我的蹤跡外,他隻要不傻,就會將我懸賞起來廣而告之,用利益驅使生靈洲的廣大修士大海撈針。


    如此,我便不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他人麵前,隱姓、易容就成了首要之務,不然便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除此之外……我若是古池,一定會將我曾經待過的地方好生監察起來,以免我燈下黑,悄然蟄伏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而且一定不可能是明麵上大搖大擺的監察,倘若真認出了我來,也定是想辦法拖延住我,守株待兔,坐收漁翁之利。”


    想到此,江河不由蹲下身子,圈住了方才在地上書寫的‘鯉國’二字,最終狠狠抹除了地上的子集。


    他又是長歎一聲:


    “我身上的情況太過複雜,若是暗中返回鯉國,保不齊還會牽連青山她們。


    本來想著履行完承諾,尋到唐前輩就回鯉國安心修行的,這下怕不是要食言了。


    也不知青山若是知道我逃命的消息,會不會擔心我……”


    這便是他一向不愛承諾別人的原因。


    不論是否受形勢所迫,食言總是讓人愧疚的。


    江河不喜歡給人歡喜,又潑人冷水的感覺。


    “但古池若是知道了鯉國的存在,又是否會用鯉國來威脅我,逼我現身就範?”


    江河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心情緊跟著便跌入了低穀。


    他轉而發現,這幾乎是無需爭論的事實——


    這麽做雖然可恥、無情。


    卻極為有效。


    江河不是刻意把事態往悲觀的角度遐想。


    而是他明白,如果換做是自己,自己絕對會這麽做。


    江河心知肚明,弱小的鯉國,或許有天注定會成為自己的絆腳石。


    但他又不可能將之割舍。


    他還認為自己是個人。


    “看來,我得先想辦法打聽一下鯉國那邊的情況才是……”


    (上一章忘了放到新一卷裏了,第四卷‘長河行’,私以為基調會比前三卷的壓迫更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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