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已來不及回避身形,眸光一凜,袖中再度飛出一道金光,攔截在他的脖頸前,那金光遠比人境一劍符要更為璀璨,隻在與那鏈鋸相接之時,暴出一道尖銳的“鏘鏘”。


    江河因此擁有了喘息的餘地,還欲再行出劍,但公輸平顯然知曉他的目的,仍然要扭轉身軀,化作一個旋轉的陀螺。


    公輸平並未給他出手的機會,他隻得附身退避數步,再伸手一召,將那枚地境一劍符召回身邊。


    旋即,他又將袖中僅剩的三張地境符籙喚出,與身旁小劍合並三尺青鋒,安穩落於手中,默不作聲——


    他的袖中還有不少從鯉國帶來的鐵器,但先前交鋒已然證明,凡鐵、乃至於人境一劍符並不能對公輸平造成分毫傷害。


    唯有這地境符籙所凝聚出的長劍,能堪堪抵擋那鏈鋸的威力。


    但這符籙上的靈氣畢竟有限,四枚符籙所凝聚出的長劍,僅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更遑論交鋒之際難免磕磕碰碰,使得長劍靈氣損耗更快……


    強攻沒有出路。


    江河在心中不斷盤算起來。


    而此時的公輸平已經扭回麵向,看到江河一副警惕模樣,嘴角冷笑更濃:


    “阮青,我一早就看出你包藏禍心,若非有聖女庇護,你以為你能擺弄我到現在麽?


    不過……我倒也承認你有幾分機靈,我這才剛剛察覺到你的目的,你便已經在門外設好了埋伏等我下套。


    怎麽,不願意繼續裝下去了?”


    他兩側的炮管已然整備完畢,如今已再次對準江河。


    江河伸手一召,使那原本懸浮半空的金鍾凝出虛影,籠罩在自己身側。


    那無形的炮彈又如疾風驟雨般轟炸而來,靈機炸在金鍾虛影之上,引起金鍾隆隆巨響,卻也未對江河造成半分傷害。


    到底是經過天劫洗禮的法寶,江河才剛剛與這法寶建立一定羈絆,對這法寶運用的還不太熟練,但至少這防護的功效還是不錯的——


    隻不過對方的轟炸無窮無盡,倘若一直用這金鍾抵擋,靈氣消耗也是個問題。


    而公輸平顯然也沒有與他在這終日磨蹭的打算。


    與‘阮青’在此地蝸居,打那所謂的持久戰,壓根不是什麽明智的舉措。


    兩人皆是地境修為,鬥法之上,江河又有諸多莫名其妙的手段,自己雖有傀儡護身,卻也並不占多大優勢。


    實際上,若非他曆經天劫之時,於丹田處開辟一處秘府,方才真就要險些被江河得逞。


    過去他以座下傀儡作為抵擋天劫的助力,使得這台傀儡造價極為昂貴,度過天劫之後,這傀儡已被轟碎地七零八落,化為殘骸,當時還讓他肉疼不已。


    但他失意之時,卻轉而發現,自己可以將殘骸收納秘府之中,而自己隻需向秘府灌輸靈氣,便可借由秘府將傀儡重塑成原本的模樣。


    如同工廠中一台精密的機床,隻要擁有預設的藍圖,擁有充足的靈氣,便可化廢為寶,精準而迅速地製成成品。


    自那以後,這台傀儡便寄宿在了他的秘府之中。


    一旦遇到危險,他便可在須臾瞬間,將傀儡召於座下,為自己助力。


    這才讓江河苦苦等待的埋伏功虧一簣。


    可突破地境,為他帶來的裨益也僅限於此了。


    這裨益隻能輔助他於危急時刻保下一命,卻不足以讓他瞬時格殺一個同境修士。


    真要與江河耗下去,莫不是要打個昏天黑地,並不值當。


    嗔壇主一巴掌便能解決的事情,自己為何要耗費寶貴的靈氣,而強行出頭?


    故而公輸平見江河大有龜縮之勢,便縱身一躍,跳過被金鍾虛影籠罩的江河,驅動座下傀儡,要搭乘登天梯去往頂層。


    江河自是不會任由他這般作為,自虛影之中穿梭而出,持劍再上,同時袖中金光迸現,諸多一劍符環繞在他身側兩旁,劍刃直指座上公輸平。


    其實,他倒也不必非要將公輸平格殺在此。


    公輸平的生死,不會影響他計劃的最終結果。


    但他定要拖延時間才是——


    嗔壇主為了壓抑心中怒焰,終日要尋一個安靜之所,不可受外人打擾,這才住在了班輸廈的頂層。


    方才最底層的震動雖有些猛烈,但到了班輸廈中段時,其晃動程度已然微乎其微,頂層的嗔壇主就算有所察覺,也不會這麽快便反應過來,班輸廈的底層已然出現了問題。


    一旦讓公輸平將一切匯報上去,嗔壇主盛怒之下,難保會有什麽意外發生。


    雖說有孟羌娥庇護……


    可江河始終想不通,自己有什麽值得孟羌娥看重的理由。


    他不覺得被孟羌娥纏上算是什麽好事,也不願意輕信,孟羌娥隻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能讓自己挨嗔壇主一巴掌而不死。


    所以江河還是打算按計劃行進,盡可能地把公輸平拖在此處,等待事情的發酵。


    事實果真證明,他與公輸平互相都奈何不了彼此。


    公輸平有傀儡護身,自己的攻勢都能被他用那身品質不俗的地境傀儡擋下。


    那傀儡本該聲勢浩大的轟炸,也很難對江河造成如何傷勢。


    兩人不得已之下,又相互糾纏扭打在了一起,兵械相撞之聲連綿不絕,劍氣掃蕩之下,甬道的牆壁已被刮出猙獰的劍痕。


    期間有聽到動靜平天舟弟子趕來,卻幾乎是在瞬間便被江河以一劍符斬殺,唯恐他們將此間消息透露出去。


    公輸平漸漸瞧出了江河的目的,咬牙道:


    “你想拖住我!?”


    江河默不作聲,自是不可能把計劃告知敵手。


    但公輸平卻已然猜到許多:


    “我起先隻當你是想將山夔據為己有,但如今山夔已動,你卻藏在這裏伺機埋伏我,看來底層還藏匿著你的同黨——


    如若猜的不錯,那人應當便是先前與你同行的劉子昂?”


    “……”


    “是了,這劉子昂終日與我那化名的胞兄廝混,對這些奇械巧技應當也算精通,我倒是沒想到他竟對奇械之道了解到如此程度,就是連半成品的山夔都能強行驅動。


    但你以為有了山夔助陣,便是有資格與壇主相抗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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