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心智?”


    虛無的空間中,江河聽著江秋皙的轉述,隻在仔細琢磨之下搖了搖頭,


    “先前在鯉國時,我並未感覺到有什麽在影響我的心智。


    不過,那般囈語我倒是隱約間聽到過。”


    江秋皙點了點頭:


    “我也不曾察覺心神被什麽牽動。”


    在王昊施展法寶讓那龍宮水泡盡數暈染成了殷紅之後,他便帶著化作人形的敖瑩一並趕回到江秋皙所在之地,與她詳細說明了二人此前的交流。


    大海撈針畢竟是一項大工程,既是已經身居無盡之海,也不急於一兩日的時間,故而一行人便打算待仔細商討方案過後,再作行動。


    在此之前,江秋皙與苗煙煙便作為上賓,暫住在了龍宮。


    她也便順帶著,在這少許的閑暇時間,將自己所得到的信息一並告知於江河。


    江河每日都還需要睡眠休憩,饒是路途奔波,休憩的時間並不算長,也總能被江秋皙逮住。


    “話說回來,江宗主你先前提到的那個苟老鬼,你還記得麽?”


    江河盤坐在地,忽而問道。


    “記得。”


    “我記得你先前跟我說過,苟老鬼是在大概八十年前趕往了一趟無盡之海,對麽?”


    “王昊告訴我的。”


    “對,當時這個吞天王昊要送他身邊的那條小青龍回家,途中恰巧遇到了因莫名原因趕赴無盡之海的苟老鬼,他們兩人在那時為了突破迷霧之海,便促成了短暫的合作。


    待到衝出迷霧後,他們重又兵戈相向,最後苟老鬼逃遁消失,吞天王昊隻得繼續向著龍宮趕去。


    大概是這樣一個過程,對吧?”


    “不錯。”


    “後來苟老鬼與王昊再見之時,苟老鬼便已經成為了濁仙,王昊之後踏入了仙人秘境,得知了汙濁石碑會向世外傳遞信息,從而猜測苟老鬼是受到了汙濁石碑的影響。”


    江河理清了思路,道,


    “現如今,亦有不少無盡之海的水族感受到了心神的牽動,很明顯,亦是汙濁石碑在冥冥之中作祟。


    所以說起來,你們應當也算不得大海撈針。


    因為汙濁石碑自己,就在不斷向世外暴露自己的位置。


    隻要學著苟老鬼,去追溯這份悸動的來源,你們自然也會如苟老鬼一般,去到那汙濁石碑的麵前。


    苟老鬼事先並不知曉汙濁的內幕,故而在尋找到汙濁石碑時,在不曾防備之際,便被那汙濁趁虛而入。


    曲睦長老更是在生靈洲偶然間遇到的苟老鬼,想來便是鬥法之際,不經意被那黑泥沾染了皮膚,成為了培養汙濁的器皿。


    也正因兩個靈境修士接連遇難,才讓我們以為汙濁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但是通過此前鯉國的禍患,我們已經知曉‘汙濁’其實是一種有形的生命體——


    他們之所以能扭轉人類的認知,將修士轉化為‘濁仙’,無非是因為它們在修士未作防備之際,鑽入了他們的軀體,寄宿其中而已。


    縱使他們能稍微影響人的心智,卻也不可能以此作為寄宿的契機。


    這對我們很有利。


    我們既已知曉了汙染的原理,便隻需在這方麵多加防範,也便不必害怕在直麵汙濁石碑的過程中,會被影響為濁仙。


    如此一來……不是大可根據那些感受到悸動之人的指引,反過來追溯汙濁石碑的所在麽?”


    “王昊亦是這般打算的。”


    江秋皙點了點頭,


    “但汙濁石碑的影響,如今已是斷斷續續,我們隻能等待下一次牽動之時反向追溯。”


    “那便慢慢等著就好,反正急也急不來的。”


    “隻是……”


    江秋皙麵上少有地展露猶豫,


    “倘若此行便能追溯到汙濁所在,將其根源斷滅。那五百年後,鯉國又為何仍能在東海看見如墨濃雲?”


    江河知道江宗主在琢磨什麽。


    因為自己的存在,江秋皙已經得知了未來會發生什麽。


    她本是帶著挽回劍宗的目的欲要追溯石碑,可未來分明告訴了她,五百年後仍然會有好似汙濁的穢物自天邊而來,那這石碑被毀去,又有什麽意義?


    江河歎了口氣,對此也不太能夠想通,隻得道:


    “先做就是了,就算這汙濁石碑不是改變命運的錨點,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去追溯過去的真相。


    自從那日離開鯉國開始算起,我都已經離開了一年之久,按照我現在的速度,隻需兩個月,便能抵達地圖上所指引的平天舟。


    我這一路上偶然遇到過幾個散修,向他們打聽過,那平天舟似乎是一個百年來堪堪興起的修士領地,亦是東海區域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


    我先去到那裏乘坐雲遊舟,興許能趕在冬天以前抵達萬仙山,到時便能夠打聽打聽唐前輩的事情了。”


    雖說在劍宗留下布匹的唐糖,未必知曉過去千年的全貌,但想來也能幫助他塑造一個大致的框架才對。


    不過江河曾聽薛正陽提起,他並未聽說過一個名叫‘唐糖’的前輩,具體原因為何暫不得知,到時可能不免再花費些功夫。


    但那便是之後要考慮的事情了。


    “好。”


    江秋皙點了點頭,空氣便陷入了一陣靜默。


    江河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便打算退出空間,回歸現實。


    畢竟現實裏還有個老比登對他的肉身虎視眈眈,雖說立下了賭約,但江河仍然無法全然相信青玄子,既是沒有什麽要緊事,便趁早盯梢青玄子以防意外才是。


    但江秋皙似是覺得氣氛靜默到有些不適,一瞬猶豫之後,忽而問道:


    “你那師父近日如何了。”


    她也不知該怎麽稱呼青玄子。


    另一人格?魂魄?不論怎麽稱呼都有些怪怪的。


    想到青玄子一直當著江河的麵以‘為師’相稱,她也幹脆便以此稱呼。


    江河沒想到江秋皙竟還主動問起了自己的情況。


    這其實還挺少見的。


    想到這或許是江宗主刻意拉近關係的手段,他也便如實回道:


    “估計正在暗地裏憋著壞水呢,這老比登為了時不時惡心我一下,幾乎無所不用其極。


    主要是他能在我陷入沉睡之時,暫借我的身體一用。


    上次我經過了個凡人國度,找了家客棧想要休憩一陣,本來想著他老實了大半年,應該不會再鬧什麽幺蛾子,便沒有用心劍擊昏他。


    結果等到我清醒過來以後,已經赤著半身躺在勾欄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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