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討完天地的規則,江河也沒忘記正事。


    剛才所言,皆是為了告訴江秋皙,一切都還有著改變的可能。


    如今發問,則是具體落實,如何才能做出改變。


    他隨後又將今日前去皇宮的諸多事情,大致描述了一番,讓宗主大人了解了他一天的行程——


    “總之,我想著至少在鯉國待到戰爭結束,打開鯉國的秘藏,看看能否找到些有關劍宗的一些秘聞什麽的。


    畢竟目前看來,在‘劍宗’的痕跡消失的當下,隻有鯉國還留有一些有關劍宗的線索——雖然他們也未必清楚那就是劍宗。”


    江秋皙沒有什麽拒絕的道理。


    三五年的時間,對一般人而言的確說得上長久。


    但對於她而言,也不過是須臾之間。


    如江河先前猜測的一般,劍宗的危機至少要到五百年後,才能有所應驗。


    那她自是不會擔心,江河留在鯉國三五年的時間屬於‘浪費’。


    她輕輕點了點頭:


    “有理。至於修補靈台之法,這並非什麽大事。”


    果然!


    江河心中一喜。


    雖說底蘊不比萬仙山,但劍宗好歹也是三山六宗啊,修補靈台對於劍宗宗主而言,沒道理是件難事。


    但江河還是有些擔心:


    “可否需要什麽昂貴的靈物?那些東西,我現在應該沒什麽尋找的手段……”


    “無需。”


    宗主大人的話就是這麽讓人安心。


    江河正待繼續詢問,江秋皙卻又給他赫然潑了一盆冷水:


    “但也並沒有那麽容易。”


    “願聞其詳。”


    “靈台之所以殘缺,無非是誕生之始,出現了一個缺口。修補靈台,也不過是填上那個缺口而已。若說常規的法子,的確需要輔以靈物的靈氣,與靈台交融塑成。


    但解決缺口,也未必隻需要‘填補’。亦可選擇,通過外力將其‘磨平’。”


    “不是說有個缺口麽,磨平了的缺口就不是缺口了?”江河楞道。


    “這世間的靈台形態各異,有的靈台並不規則,有的便如高樓階梯。但無論如何樣貌,它都是有著既定的輪廓。”


    江秋皙知道江河還不太能理解,便繼續道:


    “你可以想象一個球體的靈台,那靈台如今生了殘缺,便是球體的某處開出一個‘洞口’。


    而‘磨平’靈台,便是通過特定的方法——譬如將整個球體的容積縮小,用‘消磨’出的部分,來填充缺失的部分。


    而我劍宗所用之法,便是通過特殊之法,牽引自身‘劍氣’,對殘缺的靈台進行打磨補平。”


    “聽起來……好像不是特別困難?”


    江河覺得這個方法,乍一聽還挺靠譜的。


    江秋皙搖了搖頭:


    “但靈台乃修行之基,亦自人之誕生起,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修士入道,正是通過這得天獨厚的感應,牽動起此生的第一縷靈氣。


    而通過磨平的辦法,強行塑造靈台的形狀,隻會使得修士對靈台的感知愈發遲鈍。


    換言之,哪怕你為那個女孩修補了靈台,她也未必能得償所願地入道。至少,不會很快。”


    “比之從前,速度當如何?”江河問。


    江秋皙搖了搖頭:


    “看命。


    尋常人入道,隻需摸索出那誕生以來,那得天獨厚的契機,便可吸納第一縷靈氣——正如你一般。


    可當一個人對靈台感到陌生,那便隻能等待一份契機,或許三五天,或許三五年——等到她感應到那份契機後,自然便可入道。”


    江河明悟:“但這契機是什麽,如何找到,沒人說得準?”


    “沒錯。”


    江河降下了心頭的火熱。


    就知道沒這麽簡單。


    萬仙山傳承下來的方法,與宗主大人所言的另一種法子,基本上算是兩條路。


    前者耗資頗重,但修補出的靈台天人契合,入道便不會受到影響。


    後者看似簡單,但打磨後的靈台已然陌生,入道之路便更感艱難。


    但自己好像沒得選擇……


    先不說有沒有錢購置靈寶的問題,就連去哪裏購置靈寶,對於如今的江河而言,都是一個莫大的問題!


    “總之,還請江宗主把修補靈台之法先傳授於我。為了競選國師,總歸是要一試的。”


    “你且細細聽來——”


    許是靈氣滋養了自己的神魂體魄,致使江河的記憶力遠比曾經背不出幾篇課文的他,要卓越的多。


    雖然花了不少的時間,但江河終是在江宗主的傳授下,學會了修補靈台的法子。


    可問題轉而便至:


    “那麽問題來了……這用以磨平靈台的劍氣,我該怎麽修出來?”


    江河問。


    掌握了方法是一方麵,但是他所修習的是混沌之氣啊。


    雖然可以冒充劍氣牽引‘一劍符’,但那歸根結底不是劍氣,又如何起到磨平靈台的作用?


    方法之中所需要的‘劍氣’,是真真正正的‘劍氣’,是如江宗主隨手為之,便可開山裂地一般的劍氣!


    他的混沌之氣可沒有這般功效!


    “無妨。你雖不曾修出劍氣,但亦可憑混沌之氣為引,牽動劍氣。”


    “嗯?牽動誰的?”


    “自己想。”


    “……”


    江河琢磨著,宗主大人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問題有點無腦,所以懶得回答自己。


    也就是說,他的周圍,肯定有著自己可以輕而易舉便接觸到的劍氣……


    “劍山?”


    江秋皙看向江河的目光多有變化。


    似是從欣賞轉為了‘憐憫’。


    又帶著些許好笑。


    她也沒想通江河的腦子是怎麽長得,該聰明的時候聰明,笨的時候也不曾轉過彎來。


    不過,這時而呆愣的模樣,與先前那仿若運籌帷幄的自信對比,竟是莫名有了幾分反差。


    嘴角的笑容轉瞬即逝,便如料峭寒山下,輕拂而過的微風。


    並未被江河所察覺。


    但江河感受到這份異樣的目光,當即有些尷尬。


    也怪江秋皙總給自己一種修行百事通的感覺,這讓他有點依賴對方的解答,而忽視了自己的主觀能動性。


    不過,劍山那漫山現成的劍氣,的確是一柄良好的工具。


    江秋皙仍然盯著江河,繼而道:


    “方法你可記清楚了?”


    “大差不差了。”


    江河點點頭。


    宗主所言之法,於他來說並不算困難。


    隻是想到補全了靈台,興許也難以入道,他也不由苦笑道:


    “隻盼待靈台修補之後,那位公主能盡早尋到那抹契機了。若是太晚,也便隻能去盡量幫助薛正陽加身國運,才能打開秘藏了。”


    與薛正陽競選國師,加身國運,不過是盡可能的提高打開秘藏的把握。


    畢竟隻有攥在手裏的,才真正是自己的。


    但如果魚幺幺始終無法入道,國師之位也便無從談起。


    為了秘藏,江河自然也會盡可能幫助薛正陽,成為一個深受子民愛戴的國師——比如教教他怎麽提高情商什麽的。


    江秋皙卻道:“補全後的靈台,雖更難入道,但也並非全無希望。你不必如此介懷。”


    江河眼前一亮:“您是說,有辦法能幫她找到那個所謂的‘契機’?”


    江秋皙點了點頭:


    “我不做無謂之舉。”


    她的意思很明確,若是看出魚幺幺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入道的可能,她絕對不會浪費口舌,告訴江河修補靈台的方法。


    她道:


    “尋找‘契機’,並非是大海撈針。尋常方法雖被堵塞,但也可另辟蹊徑。”


    “還請江宗主明言。”


    “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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