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蟲……


    她是一隻可憐蟲嗎?


    可是她明明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為什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薑眠無助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看著得意洋洋的王藝,眼底恨意叢生。


    突然,薑眠拚盡全力站起身一把將王藝撲倒在地上。


    “臭婊子!還不死心嗎!還敢偷襲我。”王藝用力地推著薑眠的身體。


    “那條項鏈是屬於我的!屬於我的!還給我!還給我!”薑眠像一頭瘋狂的野獸,紅著眼,不知道哪來的那麽大的力氣,狠狠地扼住王藝的脖子。


    “是我的!”薑眠怒聲澎湃。其他女生連忙上前來拉薑眠。結果薑眠死命的抱住了王藝和對方扭打在了一起,在地上來回翻滾著,她們進攻的空隙都找不到。


    “臭婊子,不自量力!”王藝一腳蹬在了薑眠的腹部。


    薑眠被這一腳踢的老遠,捂著腹部奄奄一息,唇齒間都是血。


    “那條項鏈是屬於我的。”薑眠再次重申。


    王藝上前像是踢一條死狗一樣,又踢了薑眠一腳。


    薑眠痛的全身痙攣,手指依舊在地上摩挲著。


    “那條項鏈是我的,你還給我!”


    “媽的,被我打成這樣了。還不知道學乖點。”王藝朝著薑眠身上啐了一口。


    “老大,別理她。來吃飯了!”一個女生從監獄處接了一份飯菜遞給了王藝。


    其他女生也是輪流將自己碗裏的肉全部夾給了王藝。


    每一個女生都是或多或少遭受王藝暴力的,在她的頻繁施暴下都屈服了,變成了聽話的狗。


    “給,薑大小姐,吃飯了!可別說我虐待你!”王藝陰陽怪氣地說道,一隻手拿起屬於薑眠的那一份飯盒,當著對方的麵就傾數倒在了地上。


    “把我的項鏈還給我。”薑眠偏過頭,像是沒看見那一團飯菜一樣,聲音倔強地說道。


    “還給我……”


    “煩死了!薑大小姐,你怎麽還認不清局勢呢?現在我是監獄的大姐大。你隻有討好我才能夠生存下去。


    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連說句話都費力,站都站不起來。


    還說想要項鏈,真是不自量力!癡情人說夢!”王藝一臉傲然,聲音戲謔地說道。


    “不自量力,不自量力就不能爭取了嗎?項鏈……項鏈是我的!我就是死也不會放手的。”薑眠努力撐著牆壁讓虛弱的身體站了起來。


    “給我!把項鏈還給我……”薑眠朝著王藝伸出手。


    王藝二話不說,又抬起腳朝著薑眠的腹部踹了一腳。


    啪嗒一聲,薑眠又匍匐在了地上,滿臉都是痛苦與掙紮。


    “老大,要不給她吧。她也怪可憐的。”一個小跟班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勸慰道。


    “閉嘴!”王藝反手給了對方一巴掌。


    “這條項鏈理應是我的。她那麽弱小醜陋,擁有了也守不住!”王藝理直氣壯地說道。


    其他人紛紛噤聲,一時間不敢幫著薑眠說一句話。


    薑眠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隻是聲音低低地的念叨著:“把我的項鏈還給我。還給我!我的項鏈!”


    王藝隻當是耳旁風,吩咐其他女生給自己好好按摩。


    從日暮西沉到圓月勾卷樹梢。


    薑眠一直在重複念叨著把我的項鏈還給我!


    不管王藝毒打了她多少次,盡管身體已經成為一片廢墟了,可她還可以說話。


    她就一直在堅持著。她不想放棄那條項鏈。那是爸爸給她的!那是作為薑眠唯一擁有的東西。


    “媽的,吵死了!624能不能閉嘴!我說了那條項鏈你不配擁有!我是不會把項鏈還給你的!”王藝扒拉著頭發,怒聲說道。


    薑眠依舊念叨個不停。王藝索性將枕頭拿起來擋住了自己的兩個耳朵。


    一直到晨光熹微,王藝再也受不了了,拿起一個枕頭直接拋了過去。


    “閉嘴!吵死老娘了,還不讓不讓睡覺了!”


    薑眠卻依舊固執,執著地堅持著讓王藝歸還項鏈。


    王藝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噪音汙染了,上前直接將項鏈甩在了薑眠麵前。


    “給你,給你!可以閉嘴了吧!我真的服了你!”


    薑眠伸出手將那一條項鏈緊緊地攥在了手掌心裏,眼皮再也撐不住了,落了下來。


    薑眠陷入了長久的昏迷。


    等到一個女生上廁所的時候試探了一下薑眠的鼻息,才高聲叫獄警:


    “來人啊!624要沒氣了!”


    薑眠再度被搶救了過來,小命最終還是保住了。隻是身體受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摧殘,整個人的麵容像是老了十歲。


    有一天,獄警過來告訴了薑眠一個好消息。


    “你可以出獄了。外麵有人保釋了你。”


    “是誰?”薑眠抬眼,一潭如死水般的眼眸裏寫滿了疑惑。


    “這個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獄警拉開鐵門,丟給了薑眠身份證,辦了一些手續之後領著薑眠到了監獄大門處。


    “出去以後,好好做人!”獄警語重心長地說道。


    薑眠嘴角抽搐了兩下,接過了那一小袋包袱,不禁悲從中來。


    好好做人?


    在監獄裏活了那麽久,她都差點忘記自己還是一個人了?


    好好做人,她要如何拾回那些最基本的生而為人的權利呢?


    她比三年前瘦了好幾圈,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個套上去的麻袋。


    三年不見外麵的天空,原來已經是春天了啊!


    薑眠緩慢地走在街道上,驚奇地看著路邊的爛漫的鮮花。


    她走的很慢,視線幾乎沒有從鮮豔的花朵上離開。


    大概自己一身腐朽糜爛,暮氣沉沉。


    所以才克製不住地想要靠有生機的美好事物更近一點吧。


    如果她有機會綻放,那她的青春大概也會如這些花一樣美好吧!


    “找死啊!不看路!”汽車的鳴笛聲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薑眠急忙道歉,垂頭躲閃到道路的一邊,完全不敢抬頭看對方一眼。


    “穿得這麽破爛,你該不會是乞丐吧?”車主探出腦袋聲音戲謔地說道。


    “不……不……不是的。”薑眠矢口否認。


    “還是個小結巴啊!來,爸爸賞你幾枚硬幣。”司機將車開了一會後停在了薑眠麵前,直接將幾枚一塊錢硬幣拋在了薑眠身上。


    薑眠就這樣無聲地受著這樣的羞辱,肩膀的顫抖泄露了她內心的害怕。


    司機充滿惡趣味的大笑幾聲後踩下油門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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